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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大V们的64岁魔咒。

 人和月 2021-01-10

今天这篇文章,是写给普通人看的。

别看中国古代人才辈出,很多人是我们学不来的。

但是这个宋朝人,我们可以学。

为便于阅读,此文采取自述方式。

1

大家好,我叫曾巩,江西南丰人氏。

在很多人看来,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应该是进入“唐宋八大家”名人堂。

那个榜单是明朝人朱右、唐顺之选出来的,在历史上,公认的权威,绝对的牛叉。

是的,我很高兴自己是八大家之一,虽然是名单上最没存在感的那个。

看到没有?现在很多小学生背诵八大家的名单,很容易就漏掉一个人,那就是我。

因为我太没有存在感了。

……

我不是在抱怨。

我想说,最值得本人骄傲的东东,远远不是这个榜单,而是其它。

这篇自述,你一定要耐心读下去。

答案就在其中。

2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

一般情况下,这个世界都是几百年出一个大咖,但是我那个年代,大咖有些拥挤密集。

欧阳修、范仲淹、苏轼、王安石、晏殊,随便哪个人出来走两步,都可以秒杀我。

所以,默默无闻是我的宿命。

刷屏的诗词,从来与我无缘。

因为我的祖上,都是研究儒学的,所以我一辈子主攻的是散文和历史。

从12岁写出第一首作品开始,到20岁小有名气,再到后来领盒饭,在诗词方面,我没有太多刻意的追求。

这应该是一种主动的藏拙吧?!

金句小王子苏轼经常嘲笑我,说我写的诗句味同嚼蜡,毫无想象力。

还有一个叫彭渊材的家伙,说自己平生有“五恨”,“一恨鲥鱼多骨;二恨金桔带酸;三恨莼菜性冷;四恨海棠无香;五恨曾子固不能诗。”

我竭尽全力写出的最好句子,是“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相反,我真的很喜欢写政论散文。

我的代表作是《墨池记》和《越州赵公救灾记》,里面有实事的记录,有议论,也有抒情,值得一读,大家回头可以找来看看。

坊间有评论说我的作品“古雅、平正、冲和”。

其实我理解,就是没有特点,过于中庸。

天生无网红体质。

其实,自然纯朴素淡,有什么不好的?

3

我承认自己比较普通,在大V俱乐部里分辨率很低,但我一点也不自卑。

我的祖父曾致尧、父亲曾易占都曾在朝为官。

虽然他们一辈子只是处级干部,但对我的影响同样巨大。

事实上,虽然我成了官三代,但一点也没有沾他们的光。

我39岁才中进士。

有人问既然那么“早慧”“有才”,为何那么晚才金榜题名?

其实这跟我的专业有关,当时的考题,都集中在诗词和时评上,这从不是我的主攻方向。

而且,我不想去修正,去迎合,你们懂吗?

人生的意义当然是生活,但当我们都去迎合潮流、刻意复制的时候,人生还值得一过吗?

我们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最正确的生活方式。

这样当有一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后悔。

因为我们活得值!

4

走上官场后,我的第一份工作在政法口。

我兢兢业业地学习,不知日夜地加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努力让自己更符合岗位要求。

我很有耐性,因为这个岗位,我一呆就是12年。

想一想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忍耐苦难,耕读十年,换一个人,可能会很抓狂。

我不抓狂。

直到50岁的时候,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开始给宋英宗的生活实录做检讨,也就是史官里的高级校对。

不久,因为王安石开始变法,我为了避免尴尬,主动要求到地方工作。

因为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是我的老铁,我不想在他们中间走政治钢丝,或者玩跷跷板。

所以,从53岁开始,我做过襄州、洪州、福州、明州、亳州、沧州等地的知州。

在这些地方的工作,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那是我一辈子的精华所在。

只有那段时间,我才找到真正的自已。

5

做京官,很容易漂浮在半空中,就像写诗作词一样,虚张声势的多,我很不习惯。

就好像生活失去了真正的抓手。

只有在千方百计为百姓办实事的时候,我才真切感觉自己是曾巩。

就像我的名字——巩,坚固,结实是也。

有一年我在浙江绍兴做通判,恰好遇到大饥荒,我想了很多办法。

比如,我劝说地主们如实申报自己储存的粮食,催促他们卖给百姓,维护了一方稳定。

我还以国家的名义,借给农民种子,让他们随秋季赋税一起偿还,那一年群众过得很滋润。

这样的例子很多,每到一地,我都会除盗肃霸、兴修水利。

当我在舆情快报上看到老百姓的称赞时,我心里甜滋滋的。

所以,跟所谓的“唐宋八大家”相比,我更骄傲另一个榜单——有人将我们曾家在朝为官的人士,统一称为”南丰七曾'。

在我考中的好一年,我的弟弟曾牟、曾布,堂弟曾阜、妹夫王无咎王彦深也同科高中。

几年后,我的弟弟曾宰、曾肇,妹夫关景晖、侄子曾觉也考中进士。

号称“一门十进士”。

我们互相联系得很多,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怎么为人民服务。

有人说历史上的我,被低估和忽视了。

忽视就忽视呗,好像重视就能怎么样似的。

公道自在人心。

6

我有过一次面圣的机会,那是61岁的时候,当时我要去河北沧州赴任,出发前见到了神宗。

他满脑子都是改革,对我提出的“节约为理财之要”的建议很感兴趣。

但当时我已经61岁了,我自己知道干不了几年。

不久我就退休了,像司马光一样潜心修史,继续为新古文运动摇旗呐喊

又过了一年,我就离开了这个永远热爱的世界,享年64岁。

好像我们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是64岁的时候走的,欧阳老师、晏殊、范仲淹、苏轼、包拯、王安石、沈括等等。

64岁,对我们宋朝文人来说,真是一个魔幻数字。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研究研究。

……

我这辈子有三个最感激的人,分别是司马迁、韩愈,以及欧阳修。

前两个人,是我的神交偶像,他们指引我的治学和创作。

至于欧阳老师,他比我大一轮,是一个有才华,特洒脱的人,为人特别幽默,爱提携后辈,对年轻人十分的好。

后来他坚持在科举中以古文、策论为主,诗赋为辅命题,在多次落榜后,我才得以考中进士。

我一直怀疑他是专门为我改的招生政策,但我从来不敢问出口。

我们情同父子,我曾经很想拜他为干爹,但是他拒绝了。

7

我这辈子,对家庭没什么愧疚。

28岁的时候,父亲大人去世,我第一时间中断学业,返回家乡,四处打工,辛苦挣钱,抚育四个弟弟,九个妹妹。

是的,我的弟弟妹妹,有点多。

我对继母也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

因为上面这些事迹,后来我被县里评为“十大孝子”之首。

你们来评一评,我对家庭责任感,还有为民办实事的理想,比某些略显得浮夸的诗文,是不是强那么一丢丢?

最后再告诉你们两个小细节,你们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是我的书法作品《局事帖》,在公元2016年的嘉德拍卖会上,以2.07亿元价格成交。千年过后,这个124字的作品有了它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二是我一生用功读书,特别爱好藏书,家里藏古籍大约20000余卷,收集篆刻五百卷。

生活中,有很多人很高调,这是他们的自由。

面对人生的磨难与烦琐,我只想务实一点,细致一点。

平和勤谨,是我的座右铭。

即使不能成为众人仰视的月亮,内心也应该是一片皎洁。

曾巩书法作品《局事帖》

尾声:

唐宋八大家里,谁最出色?

其实历史上,一直有争议。

比如,清康熙时期,学者张伯行的《唐宋八大家文钞》,

一共选录八大家的文章316篇。

唯一一位入选篇目超过百篇的就是曾巩,

共计128篇。

数量远远超过其他七人。

很难说,这是张伯行对曾巩的偏爱。

只能说,唯有跨越时间,拂去历史的尘埃,才能发现夺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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