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高中同学在朋友圈发了个图片，图片配文：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恰好也是我小时候吃过的“菜饭”，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吃过的“美食”。我小时候后吃得不好，但已经能吃饱饭了。细数小时候吃过的饭菜大致有玉米糁糊涂、菜饭、红薯渣窝窝头、红薯面窝窝头、红薯面饸络、米旭子、疙瘩汤、面条、面筋汤、小米干饭等，过年时才能吃上饺子、包子、大米饭和炖猪肉等。小时候的家常饭粗粮、杂粮较多，母亲操持一个家虽说不易，平时做的家常饭品种还真不少，要比现在我自己非米即面的单调饮食品种要丰富得多。高中毕业后，走出了家乡，因公因私也到过很多地方，吃过的小吃、大餐也是不胜枚举。就像大家平时所说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也品尝过不少，还有很多吃完就忘掉叫不上名字的，要问我现在最爱吃啥，还真想不起来，但问我记忆中最难忘、最想吃的是啥？那还真是小时候吃过的饭菜。记忆中最好吃的饭就是母亲做的面筋汤。面筋汤我小时候爱吃，长大了爱吃，现在还爱吃。做面筋汤比较麻烦，所以吃的次数并不多，但印象却最深。做面筋汤首先要用适量的小麦面粉做成一块软硬适中的面团，将面团一分为二，一块用来洗面筋，一块用来做面叶。洗面筋就是把面团放一盆清水里不停的用手抓捏，中间还得换几次水，到最后一大块面团只能洗成一小块弹性很强如蜂窝状的面筋。面筋做好放一旁备用，然后擀面叶，面叶就是把擀好的圆面片切成三角形的小块。通常还得准备青菜，我记得一般都是用根达菜叶，青菜叶要用开水烫一下，去除青涩味口感会更好。料都备好，就开始在锅里添水、烧火，水烧开还得把洗面筋留下的面汤一块倒进锅里烧开，把面叶煮进去，把面筋打进去。把面筋打锅里可是个技术活儿，得一手拿着面筋，一手用筷子仔细打，打成大小匀称的小块面筋絮。在我看来这一步最不好操作，我曾尝试着做过一次，没做成，只得用手将面筋胡乱撕成小块了事。面筋打完放进菜叶，偶尔还会打个鸡蛋，再放上盐及其他佐料。最后一步是在饭勺子里放点油，把勺子放火上炸点糊葱花，葱花炸香炸糊后错开锅盖赶紧往锅里一放，随着嗤啦一声急促的响声，葱香味、油香味、面香味在整个厨房迅速散开，甚至能隔着墙头弥漫到左邻右舍家的院子里，顿时让人身不由己的抽动鼻翼深深吸两下子，那味道现在回想起来都觉着诱人，简直就是人间美味。锅盖掀开，一大锅色香味俱佳、稠乎乎的面筋汤呈现在眼前，顿感垂涎欲滴、欲罢不能。一次吃两三碗都难以解馋,大有余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思。在当时小麦面算是奢侈品，且做这种饭耗时、费力，平时吃的次数很少，因此越发感觉好吃。除了面筋汤，还有一种食物我也喜欢吃，那就是红薯渣窝窝头。那时候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会做红薯粉条，必然会留下许多的红薯渣，将红薯渣晒干保存起来可以常年食用。干红薯渣要提前用水泡好，按一定的比例拌上玉米面、放上盐、再配上葱花蒸成咸味窝窝头。放了适量红薯渣的咸味窝窝头蓬松喧软，既有葱花的咸香味，又有玉米面的清香味，还残留有红薯微微的甜味，当时吃着真是好吃。几十年没吃了，现在嘴也刁了，可能再吃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味道。在那个年代的某个阶段，我们全家人靠着它填饱了肚子、维持了生活，小孩子们也靠着汲取它的营养发育了身体、长了个头。同学发在朋友圈的“菜饭”其实就是加了青菜叶、黄豆或黑豆的咸味玉米糊涂。“菜饭”一般都在冬季的中午吃，青菜多用小菜。所谓的小菜就是春天欣赏的金灿灿的油菜花的幼苗。北方的油菜和小麦播种时间差不多，由于种的稠密，初冬时可以拔一部分作为蔬菜来吃，味道很好。记得我那时候爱喝“菜饭”，尤其是爱捞饭里的青菜和豆子，刚盛到碗里本来是稠糊糊的一碗菜饭，等我捞完豆子和青菜稠饭就变成了没有筋骨的泄菜汤了。因我爱吃“菜饭”里的豆子，母亲常常把她碗里的豆子悉数留给我。我常常猜想，是不是小时候吃多了各种豆子，我的个头才长得还不算很低，在我们那一代人里还属中等偏上水平。那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啥样，更不知道我们生活的圈子之外都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做的家常饭就成了我们期盼的美食。母亲的饭菜是那个年代我们这一带最朴素、最家常的粗茶淡饭，现在回头再看却也是最环保、最原生态的食物，它滋养了我二十多年，却终身在我的身体里奔涌不息，它的味道常在记忆里萦绕回旋。它虽简单却也不失营养，因而也给了我还算健康的体魄。现在的人们吃着山珍海味却味同嚼蜡，隔三差五还要跋山涉水回归自然，花高价去品尝农家饭。主要是社会发展时代进步了，食物太丰富了，个个都吃的腰肥肚圆，整天吵着要清淡饮食、要减肥。味觉也水涨船高了，在琳琅满目的食物面前眼也花了、口味也无所适从了，反而更怀念小时候的味道了。求学离家后吃到母亲做的饭菜就很少了，2003年母亲去世后更是断绝了希望。呈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后我品尝过的最高档的饭店、最贵的美食都不及母亲的面筋汤、菜饭和红薯渣窝头香甜可口、回味悠长、记忆深刻。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是爱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是再也享受不到不到人间美味。
【作者简介】：李瑞琴，即将退休的公务员。年轻时曾有一颗文学梦，因工作和家务忙给荒废了。2015年开始，经常写一些与工作和生活有关的诗歌，今年开始尝试着写了几篇小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