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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40年（散文） 飞翔 明天是我们结婚40周年纪念日，妻子说：“怎么庆祝我的结婚日？” “一起进城，到银泰城看一场电影。”我微笑着回答。 转眼40年，儿女都有30多岁，外孙女也有12岁。时间过得真快！ 1981年元旦是我准备迎接人生婚庆的重大日子，风和日丽，学校给我一周婚假。那一天上午家里屠宰喜猪，一半猪肉送给岳母家，一半猪肉留给自己家办酒席，款待亲戚朋友。 3日是阴历冬月28。大清早起床，请来媒人二伯和幺姨，父亲安排娶亲的8位成员。8点开了酒席，娶亲的人动身步行到我的岳母家，里程15里，需要个半钟头才能到达目的地。我在家找理发师傅来家里给我理发，理发完毕，我给师傅1元钱红包，1包新华牌香烟，另外晚上请理发师傅吃酒。 下午3点我的新娘子来到我家，鞭炮声、铜锣声喜迎含羞腼腆的妻子。新人进屋，我们二人在伯母和表姐的引导下，入洞房吃红蛋。8枚红蛋我吃了一个，其余的给了喜欢吃蛋的妇女。 晚上吃团圆酒，举行婚礼。学校教导主任给我主持婚礼，校长给我致辞。堂屋挤满了客人和湾间的男女老少，喜糖喜烟发了一遍又一遍。婚礼结束，我与娘子提着茶壶给亲友敬茶。长辈要我们分别说四言八句，才肯喝一杯茶。盘新娘子是乡下习俗。夜间一个哥哥划船喊彩，新娘子站在简易的船当中。那只船是用两个车把手做的，大伙没有一丝讨厌的表情。 远路亲戚夜间打牌，当时还没有麻将，只有上大人纸牌、扑克牌。 5日回门。我与妻子在两个内弟的陪同下冒着小雪步行到她的家。回门流行盘女婿，戴狗圈、吃穿线的汤圆。我们给两个内弟的“蜂子”每人5元。4日早拜茶，给亲长辈跪拜作揖，少则给我们1元钱，最多的一起只有10元钱，那是武汉的一位伯母。共计拜茶钱62元，后来我们用此款上城找鲁叔叔买了一台交直流收音机。新华牌，买价46元。 （夫妻一起走女儿家留影） 我记得结婚前，母亲给我做了一件新棉袄，这就是结婚的时装。内衣是格子棉布旧衣服，外套是一套蓝色化纤中山装。学校老师送贺喜钱每人2元。这就是40年前农村结婚的现状！ 妻子的陪嫁东西就是两口木箱子装满布料，一张木桌，四个凳子。3个大小中木制脚盆和马桶，4床绸缎面棉被。 我们婚后一年半才与父母弟弟分家过日子，父亲说：“你分家可以，但要帮忙偿还自己结婚的欠账300元。” 妻子怀第一个孩子那年，家里改做新屋。父亲通知我承担500元建房费用，方可住一间红砖瓦屋。我手头没有钱，只有写了一张欠条，第二年父亲从我在大队小学教书的工资里扣除。我们过第一个春节的费用靠我们夫妻加班加点做中堂、写春联在腊月底上集市换钱过年。 分家分田，我们只得二人的1亩3分田，父母的责任田后来给了老二、老三家，因二弟媳、三弟媳来我家没有分到责任田。 抚养子女的日子最辛苦。妻子开始与老人关系紧张，生两个女儿时，只有我一人在她身边当赤脚医生的助手。到儿子出生，我的父母才同情我的担子重，帮助我买了一件皮夹克，帮助我出超生处罚款。 儿子患黄疸型肝炎那年，我是国家教师，就是拿不出100元钱让儿子住院治疗。我找一个熟人，让主治医生给儿子开了一个月的中成药，带回家服用，一个月后儿子病情痊愈。 在初中任教我很忙，家里事甩给了妻子。种田和照看孩子，她虽然没读书，但干活很出色。家务事料理得井井有条，不让我分心。农忙时节，我回家帮帮她收割稻子、小麦、油菜，抢插早稻、晚稻秧。对于三个孩子读书，从来没有辅导，仅仅过问、检查一下他们的作业和笔记。 两个女儿中考分数不算优秀，但称得上学校上中游成绩。我没有财力让她们自费读重点高中，但大女儿读了4年武汉铁路运输学校，二女儿读了3年武汉软件学院。孩子们读书，我的钱确实不够花，堂弟无私地给我帮我大女儿读书1万元，盖房子又帮我1万元，他是我家的恩人。女儿毕业后闯上海，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两个孩子始终是听话的，替父母分忧的，具有孝心的。儿子工校毕业去富士康上班两年辞职，去温州工作5年，当一家私营公司文员。2015年回父母身边，在日企上班3年。然后自买了一辆小车，开滴滴挣钱。他不愿意早结婚，让亲友说我们不替儿子操心。其实新时代的青年人，想的确实与老一辈不同，尊重他的意见，才能让他生活愉快。 妻子为儿子迟迟不能完婚感到不安，我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别想那么多了。家里有房子，有存款，还愁儿子娶不上一个姑娘？” 我们夫妻跨入了65岁的门槛，儿子还是单身，我们心急，但不起作用。我们是25岁晚婚的，想不到儿子过了三十，还在等待结婚。是时代发生了变化啊！ 夫妻相爱40年，相濡以沫40春。我们还要彼此体谅，彼此关心，彼此呵护，走向50年，60年呢！ （52岁夫妻与外孙女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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