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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时你有过看小说被抓的经历么|怀旧党

 老朱煮酒 2021-01-11

(永远的尹雪艳剧照)

受父亲的影响,我从小就很喜欢看小说。

印象中我看的第一本小说,应该是小学5年级时候看的手抄本,关于空四军和小舰队的故事。第一本正规小说是魏巍的《东方》,看过至少2遍,《东方》之后是《三侠五义》、《续小五义》、《刑警队长》等。

上中学时我依然很喜欢读书,当年前黄中学有个小图书馆和阅览室,我是那儿的常客。初中时代印象最深的是一篇现在记不得登载哪里的小说《永远的尹雪艳》,N年之后,我才知道她的作者是和他老子一样大名鼎鼎的白崇禧的儿子白先勇——原谅一个乡下少年的无知。当然,还有方志敏的《清贫》和《可爱的中国》等。这些小说和文章,我至今还能记得情节。而中学时看《麦客》里描写甘肃庄浪的风物,正好上大学有同学来自庄浪,结果这成了我们沟通的好工具。我在中学六年间,读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小说,许多也曾很有名,诸如《人生》、《花园街五号》、《冬天里的春天》、《今夜有暴风雪》等等。这些小说,泰半以上今天不会有人去读了。我曾经有一次跟我的前同事小猪分享过我们俩在相同年龄时的阅读,那真是霄壤之别。

(今夜有暴风雪剧照)

但中学时代看小说印象最深的,却不是小说本身,而是看小说被抓。

我在前黄中学读高中时曾经因为看小说被抓过两次。

第一次是高一时,被王琦仁老师抓住。很惭愧,我记不清王琦仁老师是教物理还是数学了(补注:王老师当时是我的班主任,教我数学。我在前黄中学高中部读书时,物理经常不及格。这两年回故乡,与王老师见面,他依然清晰记得我当年的那些事),但我至今仍能清晰地回忆起王琦仁老师的音容笑貌,听说后来他去武进电大当老师了。

王老师当时短暂地做过我的班主任,他就住在我们教室后面的平房里(那个时候主要都是平房)。因为离教室近,王老师经常早早地就来检查我们的学习。我至今记得,那天早自习时,我前面对了一堆书。桌上摊开一本英语课本,自己则趴在桌子上,透过桌子上的窟窿看一本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小说。那本小说我还记得题目,叫《在黛色的波涛下》,讲的是寻宝的故事,大概记得是说二战时满载日本从南亚掠夺的财富的战舰经过台湾海峡时被美军潜艇击沉,几十年之后中国渔民如何与日本和台湾特务争夺沉没在海底的宝藏的故事——我第一次知道东京银座就是在这本小说里,小说里女主人公是个漂亮的渔民女儿,革命警惕性很强,特务劝诱她把宝藏起了,可以到东京银座享受。正看得兴起,突然间脑袋上被敲了一个毛栗子。猛一抬头,猛见王老师瞪着眼睛盯着我。

王老师随之没收了我藏在抽屉里的小说,并勒令我跟他走。走到他宿舍后,王老师一边做早饭,一边教育我,说你父亲拼死拼活大清早起来在街上卖芹菜供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书,却在上自习课上看小说,对得起你父亲么?我的父亲也算是前黄名人,平常种了些水芹菜,每年春天总是在前黄街上卖,也经常会卖给中学的食堂,中学许多老师都到我父亲那儿买过菜或鱼之类的,所以本乡本土的老师们大抵都认识我父亲。王老师越说越生气,誓言要把我的不轨行为告诉我父亲。我一言不发,只敢听着。

“书先没收了。回去写个检查。”王老师最后说。我哀求王老师把书还给我,说书是借学校的,我没钱赔,并保证今后再也不敢,王老师没理。

回到教室,同桌一脸坏笑,我痛骂同桌不仗义不提醒我。同时乖乖地写了检查。当然,回家后少不得挨父亲一顿骂。

后来在那个学期,我几次向王老师求饶,把小说还我,好让我还给学校图书馆(不过我已经记不起来当时怎么跟图书馆的老师解释的了),王老师都没搭理。直到学期结束,王老师才在自己宿舍里找到这本书还我。

虽然有了这样的教训,但看小说的毛病没有改变。高中时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声名大振,在高三时,我同样透过桌子上的窟窿在看李存葆的另一本小说,《山中那十九座坟茔》,竟被感动地抽噎起来,赶上教导主任、我的政治老师李培森巡查,虽然李老师也是近视,但显然他没有王琦仁老师那么敏锐。李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才把我从故事情节中拉回现实。但李老师还是发现了我的秘密,不过,李老师只是批评我,学习这么紧张了,不好好利用每一天,还看什么小说,考上大学再看吧!我赶紧答应。后来也确实没再怎么看小说,因为高考越来越近了。

不过,那些年从课桌窟窿里读过的那些小说,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尽管后来自己阅读了更多水平远超当年的图书,但我依旧对当年读过的小说满怀感激,它们打开了一个乡村无知少年的天空。

(作者系网易新闻 网易号 “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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