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困,睡得稍早。今晨6点半不到起来,整理了公号流水账。 今天是胡去世30年忌日,我用冯至的文章《山村的墓碣》发了条微博: “有一次我正对着一块指路牌,踌躇着,不知应该往哪里走,在碑旁草丛中见到一块方石,向前仔细一看,却是一座墓碣,上面刻着: 一个过路人,不知为什么, 走到这里就死了。 一切过路人,从这里经过, 请给他作个祈祷。” 一个人的离世,改变了我的命运。谁说世事与己无关?1989年下半年,在总后3209厂劳动,推纸打包时,我的反省奠定了自己后来从范进到独立个人的改变基础。 我依然清晰记得当年的情形。30年前的今天,北京天色阴沉。我和师弟锋(如今一上市公司高管),坐901前往北京大兴黄村的印刷学院,到师妹英处打秋风,当时我已确定要去刷院工作。其时大兴还在帝京的天之涯,穷乡僻壤,交通不便,只有两趟公交可达,901末班车6点半,366末班车9点多。当晚我们留宿在刷院86级印刷机械系男生宿舍,他们都是师妹同学,我另一友人良,当晚去看女友,恰巧也在。也就是当晚,听说胡逝世消息。4月16日,三人结伴坐901回海淀,我住的人大学二楼门口(如今的东风某号楼),已有两条长幅挽联,垂挂在宿舍楼门口。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后来的人生,就在这一晚上,已埋下了转向的种子。 去金泽,是上海一个读书会的活动,复旦大学哲学系李天纲老师写了本研究金泽民间宗教信仰的书,带大家去金泽古镇看看,活动发起人是我常州老乡周琦,一位大姐。我久闻其名,未曾见过,听说我到上海,她也很想和我一见。 佳峰开车,先去接了许纪霖老师。许老师是沪派学人的代表,我读他文字很早,但未曾见过,今天是第一次。今天见了面,才知道许老师不仅文章好,酒量也非常好。有机会得找许老师好好喝一次。许老师也问起小猪情况,我告诉他小猪也早辞职了,许老师蛮吃惊的,让我代问好。 在金泽古镇,见到周琦大姐,她很高兴,热烈欢迎我以后到上海,务必到她那儿去,周大姐也是我江南旧闻录的读者,她说她读了很喜欢。周大姐跟窑哥周志兴老师等也熟。今天在金泽游览时,我们俩也聊了许多,很投缘。感谢周大姐青眼。 今天还见到了高全喜老师。前不久还刚读了他的文字。我们俩其实在北京见过。他说过去小猪常安排跟他约稿,也托我问候小猪。我答应将两位老师的问候转达到。 参加活动的学者还有复旦的李老师,他今天带领我们游览金泽古镇时,提了个概念,叫江南文化共同体,很有意思,李老师是从民间宗教信仰的基础上去研究发现的,不过,我后来跟周大姐聊天,我觉得基础可能未必是宗教信仰,我过去在北京常跟前黄校友和武进同乡说,我们饮同一口井水,吃同样的饭菜,讲同样的方言,有共同的文化传统,加上江南富足勤劳,这些构成了我们共同的亚文化圈子,就像过去从未谋面只有文字订交的周大姐欢迎我到上海时落脚到她那儿一样——当然只是我的个人感觉,不像李老师,在金泽做了大量详实的调查研究。 金泽有着传统江南水乡的旧貌,跟我小时候的港桥杨桥类似,水系发达,桥梁密布,房屋临水而建,是农耕时代繁华富庶之地——稍不一样的是,金泽的每座桥边,都有一座庙。 金泽后来的衰落,源于两方面原因,一是战乱后上海大都市圈的崛起,这是工业化现代化的结果,原来农耕文明的繁盛势必受到影响。二是金泽属于淀山湖水系,为保护水源,金泽这边原来的几个服装厂也关了,财政有些转移支付,这就没跟上中国工业化的步伐。也因此,金泽的水系,金泽的街镇,还能保持着民国时代的风貌,当然,也会显得略落后,却安静,干净,游客甚少——不像朱家角。佳峰跟我说,在这里买套房,隐身于此,也挺好。哈哈。 在金泽,通过许纪霖老师偶然得知,一位上海艺术家尔东强在此有个别所,正好他今天来了金泽,我们随许老师去他别所参观,真是低调的奢华,里边收集的关于上海周边地区的书籍旧物,蔚为大观,而内部面积,也是外面想象不到的。 今天在金泽,和某老师聊天,对于我们共同关切的问题,我们的研判也大致一致。其时我跟某老师提到了他们沪上一位学者,我说得罪了他,某老师笑言,他是头脑不清,不懂政治,却喜欢出风头,故称风头主义。某老师告诉我,那位在一篇文章发表后遭到周围学人的批评,瘦了七八斤。哦,看样子还有羞耻心哪。 今天某老师提了个概念,说我们这一代是红旗下的蛋,年轻一代,属于国旗下的蛋,他们出生生活在相对富足的环境里,未曾像我们似的经历过冻馁之苦,他们的爱国热情是真诚的,等等。我觉得某老师这个视角,很有意思。 中午跑朱家角吃饭,菜不错,与许老师小酌了一壶。朱家角非常热闹繁华,游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与金泽完全不同。但这是过度商业化了。我想,如果买房,我和佳峰一定不会选择朱家角这么热闹的地方,一定宁可选金泽这样的地方。 午饭后将周大姐等送回金泽,顺便参观了一个工艺社,做的唐卡,非常惊艳。周边环境也很好。 在工艺社,我和佳峰匆匆向周大姐及各位同行之人告辞,我们俩晚上还有事,提前赶回市区。 下午到曲阳精武公园,茶舍还没开门——今天原本休息,佳峰带我游览了公园,维护得非常好,水很清,各种鱼甚至龟鳖,都能看到轻松在水草间游荡——大概有些是放生的,竟然还有乌鱼。佳峰说这些鱼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挺幸福的,没人捕捞钓。我跟佳峰笑着打比方说,这就像跑美国加拿大生活的中国人。总之,周边居民有福。 “落魄江湖载酒行,醉卧便听鱼跃声。 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世间自在人。” 窜访沪上,闹中有静,难得放松,逍遥自得。 乡邑友人Y过来,也是第一次见,约了好久,临水喝茶聊天,真是惬意。友人建议我做个菜的评比,像米其林似的,我笑言我如今的味觉系统已经被路边美食摧毁了。友人说,下回来,一定要提前告知,住他那儿,不要等他在微信里发现我私自来上海,这样要罚酒。哈哈。 晚上同乡友人请吃饭,味道我熟悉,酒绝对是好酒,席中诸人,都是有趣之人,大个儿是老朋友,K是微信好友,也是第一次见面,竟然跟我同学熟,是我同学太太的高中同学——同学夫妻跟我们家关系非常好,当年我和太座老在他家蹭吃蹭喝,后来他们移居沪上,太座和姑娘来上海,都是住他们家的。世界真的很小。 最后亚川又赶了过来,很高兴。不过我喝得有些多。与大个等告别后回宾馆,匆匆睡了。 今天未读一页书,不过白天晚上的聊天,也颇有收获。 今天沪上多位朋友通过社交媒体知我流窜上海,约饭,惜已安排,留待后面来打秋风。感谢沪上周大姐、Y、佳峰及今天见到和没见到的朋友们的热情。 关于老朱煮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