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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账12月2日|日常

 老朱煮酒 2021-01-11
返乡情怯。
定了6点半的闹钟。但从午夜12点半到凌晨5点半,竟然醒了5次!
干脆起来吧。
洗漱之后,检查燃气和电源。在社交媒体写了句:
“如今这世道,能够怜取身边人,身边事,读身边书,写身边事,已属不易。
其余,虽近不睹。”
出门,虽然已是上班高峰,竟然赶上了一趟没什么人的地铁。好运气,好兆头。
在北京南站,要了碗拉面,26.5元,拉面涨价了,涨了1.5元。
登车,此番订票,要了个靠窗的位置。不过,前排的家伙把椅子弄到了最大角度,这种角度,后排若用电脑,是没法放的。还是设计问题。
睡觉,读书。南下途中,偶一抬头,蓦见窗外竟然薄雪覆野……
这是在济南之北。过济南,雪不见,天阴。继续埋首读书。
山河奇景,文物胜迹,街镇世相,通过夸张的情境铺陈,诗化的语言,融会接纳于个体敏感的心灵悸动,独自沉醉……
午夜至今午,车抵南京,读完黑陶兄《中国册页》,可用书中所引汤显祖堂联下联一句总括全书:
“天地间都是文章,妙处还须自得。”

过江,天阴,微雨洗尘,极目葱郁,游子还家。站起来活动筋骨,做了几次静蹲。功夫还好。
抵达常州,天阴不雨。早上故乡朋友还说有细雨。
打车回家,125元。路上一是忙于跟朋友谈事,一是犯困,致两次走错路。
到村上,全村静寂无人,连狗叫都没有。家门口放着一大匾的萝卜干晾晒,放家门口,一是有风,二是防雨。
进院子,喊了几嗓子,没人应答。连狗也不见了。放下书包,吃饭。此刻是1点半。家里通常11点就吃午饭了。锅上还温着米饭,大碗盛了半碗,就着凉青菜,凉菜温饭,青菜汤拌饭。很好吃。我曾经写过青菜汤拌饭。故乡冬日霜雪打过的青菜,至味。我以为,故乡城市乡村的味道,冬天可以用青菜味来概括。 
母亲在楼上听见动静,打开窗子,老太太惊讶于我回家了,笑嘻嘻地下来,我碗都洗好了。
老太太告诉我,父亲去南大漕钓鱼玩了。昨晚家里小花死了,寿终正寝。我上次回家时,它已经软弱无力了。这还是侄女上幼儿园时养的,二十多岁了,高寿。上半年疫情宅家,我曾写过一篇《家里的狗狗老了》。
给了老太太一个信封,装的钱,老太太推辞不肯收 ,觉得我们花钱地方多。我劝着还是收下了。正说话间,父亲回来了。老太太说,前两天父亲还跟她说,我这次回来,带点钱给佩佩。我不肯,父亲说要的,这是我们的心意。母亲一会儿去拿了个红包来。好吧,我收下了。老太太说,反正都是你们给的。
我跟老爷子告罪,周六会有不少朋友来家喝酒。老爷子很高兴,只是跟我说,老弟买的那张大桌子,还是用不上——一桌可以坐十五六人。
跟父母聊完,泡了杯老白茶,打开电脑,整理了公号和流水账。接着抄了黑陶的《布鲁诺舒尔茨诗篇》第一首,《八月》1,源自舒尔茨的《八月》: 
“清晨透明的寂静
被囚禁在灵魂深处的……寂静
开始喃喃自语
那金色的、明媚的,寂静
极其真切地弥漫在
那本漫漫长书中。”

弟弟来电话,问我晚上在不在家吃饭。在家的话他要早回来做饭,我告诉他晚上不在家吃。
三点多,忙完,跟父母道别,准备进城。母亲要让父亲开三轮车送我去地铁,我谢绝了。在三夹里候车,刚到,即有车来,是去南夏墅地铁的。
到南夏墅,坐地铁进城,比陈焕生好了不知多少。路上读《衰世与西法》。
陈旭麓的高足杨国强先生,在序言中谈到《皇朝经世文编》时,其实点出了过去无论是刺激——反应派还是其他学派都刻意轻忽的一点——王朝的溃败,即便没有西人侵袭,也已不可阻挡:
“.......其范围所及,便是那个时候中国人视野中的时艰之所在和时务之所在。由于盛世的18世纪同时又与文祸连绵相随,而后是忌禁之下的史学不振和当代史尤其不振便成为清代士林守之已久的共趋。因此,《皇朝经世文编》引一百八十多年里的因果说眼前的时务,显然是当代史在长期不振之后的一朝重振,反映了盛世已经过去之日的中国人举目四顾,正由世路里的弊象感知国运之由盛转衰的式微。
“道光初年经世之学所直面的的问题都发生于中国社会的内里”。事实上,嘉庆年间乡邑前辈洪亮吉越级上书逆龙鳞,反应的,正是内弊之难解,传统的办法已经无法解决王朝的积难,这从晚明以来依靠引进的新的粮食作物红薯土豆等才能解决人口暴增的口粮问题也可以一窥路径。

到市民广场老梅处。我这秋风豪客照例第一个到。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从前黄乡下家里到晚餐的市民广场,29公里。若在北京,相当于我家望京东北角了,也算够远的了,不过,更远老马的会从溧阳过来。依旧旧兄弟姐妹。
从家步行一公里多,搭公交车到南夏墅地铁站,坐地铁直达,一路衔接顺畅,耗时1小时20分钟,路上读书15页,电话两个,微信发一条。
晚餐与2017年9月7日在同一房间。2017年那晚,我退出职场回家,也是没到家即已被安排,回家探望过动完手术不久的父亲,便进城了,当时还没地铁。晚上不到40分钟,四兄弟干掉4瓶茅台。买单的兄弟志峰先跑了,老梅趴桌上睡着了,我把最远溧阳来的老马送上车,晃悠悠叫了辆神州回湖塘陋室,小区保安看到我,说,哟,回来啦,又喝了不少吧!
那天晚上的豆腐肥肠,鮰鱼豆腐汤,都是好物,可惜,只顾喝酒了。后来写了篇吃了鮰鱼好回家……
晚上喝的是钓鱼台。李师兄拎了两瓶买了15年的五粮液要送我,我晚谢了,后来送了韩师兄。
席间还有我的一位老大哥老熟人,一位他的同事,也是我们没分班时最漂亮的女同学,还有老马的两位朋友,老梅的朋友,等等。
侥幸故人仍满眼,猖狂乞食过江淮。
满桌好菜,惜我牙疼。兄弟们欢宴我回乡,与地位职务无关,只关江南旧闻一切与共同成长的记忆 。
送走了朋友,最后与老梅告别,他要司机送我,我谢绝了。
喝了那么多酒,竟然还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衰世与西法)坐地铁回家了,虽然出站时地铁口选错了。
到家,半年多没人住了,煮了热水,泡了杯生普,翻看了几首俄罗斯流亡诗人诗,11点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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