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小小说】一天

 麻城文学微刊 2021-01-12

你我的平台,大家的舞台

麻城文学微刊

主办单位

麻城市诗词学会

麻城市作家协会

智慧搜索
麻城文学微刊
老屋湾大赛全部作品大赛评奖颁奖盛典获奖作品电子书搜作品搜作者大美麻城文化麻城云峰诗友会编读同期声故事会散文现代诗诗词库近期热帖诗联年度热帖诗友会年度热帖散文小说年度热帖点将台管理团队‖投稿须知举水晨读‖半月新帖‖精华作品‖抗疫诗文‖顾问专辑‖编委专辑‖乘马诗社学苑新苗黄土诗社‖校园新风‖视频汇‖读者信箱‖诗词评论‖唐风宋韵‖格律知识

作 者 简 

     施卫平,团风县上巴河镇八里畈村二组农民, 黄冈市作协会员,东坡赤壁诗词社员,茶村诗词社理事。短篇小说《情牵木子店》“老屋湾杯”家国情全国诗文大赛二等奖。

  一  天  

文|施卫平

 “嘎!嘎!嘎!”几声清亮的鹅叫声划破夜空,睡在二楼的我猛然惊醒,从床头边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玉儿也醒了,“几点了?″我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按了下开关,灯亮了。“灯亮了,灯亮了,老板起来了!”
冬至刚过,每天来加工鸡鸭鹅豚的人要排好长好长的队,这不,今天来加工的人比昨天还来得早,他们在楼下面小声说着话,我们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
天气寒冷,零下五摄氏度。我并不想起床,可又由不得我不起床。玉儿边穿衣服边催促我快快起来,她说:“鹅儿拼命叫唤,吵到街坊睡不好觉。再说平时没有什么生意,现在有了生意要抓紧时间干。″ 
是的,玉儿说的很对!我没有理由不起床啊!我的双脚大指头冻伤,双手伤痕累累,全被豚抓伤,发炎,疼痛无比。平时穿衣服几分钟搞定,现在穿衣服至少要十多分钟。
 “你搞快点行不行?穿个衣服磨磨噌噌的。″我没有辩解,玉儿背着皮包出了房间,她随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我不觉打了个冷颤,双手拿到嘴边呼了囗热气。门外有四五个人了,一袋袋子的鸡鸭鹅豚占据了大半个门面。门面前的街道上又陆续来了摩托车,又有人来加工了。
鹅叫声,人们说话声,还有各种车子的声音,一时间,我的加工门店前喧闹无比。
 “有这个巧事,要不要人休息?再这样吵闹我马上报警。″ 声音不知从哪栋楼上传来,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了,唯有鹅还在拼命叫个不停。
 “先要拿鹅先开刀了!″
 “不行,先服我的鸭子和豚,我先来的。″     
“老人家,请您让让行吗?这鹅太吵了。”在一片争执声中,排在第一位的老人家终于作出了让步。
趁着天黑,玉儿在后院子里装鸡进笼子,现在正是腌制淘汰蛋鸡的时候。我一口气把六只鹅儿服了,它们也真的服了,再也不叫了。听老人说,过年的家禽家畜不能叫杀,要叫服。
双手沾了冷水钻心疼痛,天生贱命,活动一会儿后,双手再也试不着痛了。玉儿叫人帮忙从后院抬出几笼子鸡,我要服鸡,加工的人意见非常大。“老板,先把我们的东西加工了再服鸡吧!″   “爹爹!你郎家就多等会儿,我这鸡不卖放一天瘦一天,鸡瘦了不好卖还要亏本,再说,天一亮买鸡的人会有很多,到时怎么搞得赢啊!爹爹婆婆先去过个早,吃点也会暧和些。″玉儿忙着解释。
 “是啊!进回的鸡肯定要卖。”一位婆婆算是通情达理,说了句公道话。
 “婆婆,谢谢您老哈。″
 “不用谢,快服!快服!”
 “呜呜呜!呜呜呜!″脱毛机快速旋转,十几秒钟就能把五六只鸡的毛脱干净。脱鹅毛要慢很多,把控水温是关键,水温低了脱不下毛,水温高了会把鹅的表皮烫熟,毛更加难脱。我负责加工,玉儿负责销售,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
“呜呜呜!呜呜呜!″脱毛机不停地旋转,“咕咕咕!咕咕咕!″我的肚子在不停地叫唤。生意太好了,一下子做不完,早饭还是要吃的。我洗了下手,看了下手机,上午九点。
 “爹爹,你这张钱换下。″玉儿在前面卖鸡。
  “么的?还有假钱啥!″一位老人拿回他的百元钞票放进口袋,又重新从口袋掏出一张。
玉儿把钱拿起往眼前晃了晃,“找你二十元。″说着又去给别人装鸡。
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叔骑着自行车来买鸡,他把自行车停在一旁,此时正是卖鸡的高峰期,玉儿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骑自行车的大叔装了一袋子大约六只鸡,趁玉儿没有注意偷偷挂在自行车上,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我正在吃早餐,是做早餐的小哥送来的两碗面条。玉儿说怕烫,先放一会再吃。
 骑自行车的大叔并没有把自行车骑走,而是又回来买了五只鸡,付了钱,他把装好鸡的袋子往自行车上一挂,准备走。
“大叔!″我手夺面碗,快步过去。
 “怎?怎么了?″ 这就是做贼心虚的原故吧,我心中非常气愤但又好笑。“你的鸡付钱了吗?″  “我!我怎么就,就冇付钱呢?不信问你老婆。”   “这袋子鸡付了钱。″我边说边摸了摸袋子,“没错,那这另外一袋子呢?″
“我!我!”骑自行车的大叔语无伦次,“我记得付了钱的,哦!没!没有付钱。″他边说边往下拿,“哦!我这是给别人带的,忘了称……″
上午十点半,一辆小车停在加工门店前,车上下来了三个人。“老板!加工吗?″  “当然加工,只是加工的人太多,要排队。″  “这么多人排到什么时候啊!″  “那也没有办法。″我边干活边回答。
 “老板,你这加工鹅多少钱一只?″
“十元。″
  “鸭子呢?″
 “五元。″
 “鸡呢?″
 “三元。″
“哦!过年了,没有涨价,别的地方都涨价了。”
 “我们做了五年生意,从来没有涨价,也不会涨价,赚钱要凭良心,不能趁火打劫,平时想要做点生意,却很少有生意,如今生意好了,当然求之不得,若是此时涨价,别人会骂娘的。″
  “那倒也不至于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周边各乡镇此时加工费都涨了,说内心话,我也想涨价。玉儿说:“平时一天赚不到一百块钱,现在虽说辛苦一些,每天鹅毛要卖两三百块钱,人要知足,不能赚昧良心的钱。”
“老板,我们从黄州来的,现在要去浠水喝酒,已经十一点多了,把鹅放在你这里,你有时间加工好,我们喝完酒回来拿。″
 “放在这里没有问题。″
“一共十一只鹅。″
 “好的,就放一边吧。″我们当时都没有点数,都是装在袋子里,也看不清楚,我非常爽快地回应着。
隔壁是卖鱼的,我叫老板称一条胖头鱼,帮我垛好,抽空把饭蒸上,又叫人帮忙买块豆腐,中午做饭吃,吃的舒服,并不是节约钱,而是!而是!而是我想借故休息一下,一天站到晚,不停地忙碌,身体着实吃不消。
“老板中午多做点饭,我们都在你家吃。″
 “要得!还可以喝一杯。″
“你那细锅细灶哪里吃得了这多人,跟你开玩笑的。″
 “婆婆,买鸡?”
“嗯!我想买两只鸡腌倒,就我一个人腌两只够了。″说话的是一位老婆婆,她拄了一根竹棍,手上拿了一个折叠很整齐的蛇皮袋子。老婆婆的背成了弯弓,远处看她像是贴在地上行走。她裤子沾了泥巴,昨天下了雨,今天天气晴了。
“婆婆!两只鸡五十块钱。″
“哦!要得。″
 玉儿拿起气枪迅速把鸡身的绒毛烧掉,然后操起刀把鸡剖开,三下五去二把两只鸡剖好,又去到屋里装了二三十个鸡蛋,还装了一碗鸡血给老婆婆。
老婆婆说了一大通话,我并没有听见,旁边加工的人说的话我倒是听见了,我看见他们都向玉儿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玉儿做事麻利,真是嘴一张手一双,街上认识她的人无不夸她。
“鸡贩,我买十只鸡帮我剖下。″
“你做梦啊!这是么时候,哪有时间。″
 “我看你刚才不是跟那个婆婆剖了。″
“你要不要脸啦?还好意思和那婆婆比。″
 “鸡贩,跟你开玩笑的,说么事,今年赚歹了。″
“辛苦不赚钱,赚钱不辛苦!哪有你那好的命,你男的当大老板,你整天快活不过,穿金戴银几润贴。″
 “润个屁,我男的是大老板,有钱,可他整年整月不落屋。″
“么不早说,我也是一个人在家,这冷天就是欠个人热被子,我去陪你。”细哈子加工鸭子,他认识杏子。
“细哈!要得,先给两只鸭子老娘吃了再说。″杏子说着过来拿鸭子,细哈倒也大方,“反正是我养的,给你!″
杏子提起鸡和鸭子走了,她刚走两步又回来,“我是试试你的,细哈,谁要你的鸭子,要吃鸭子我会买的,两只鸭子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老师傅,听你口音是浠水的。″
“是的,我是团陂的。″
“团陂的?″我惊讶地问道:“这么远来我这里加工。″
“我走亲戚,在亲戚家买的,顺便在你这加工一下,方便拿些。″
 “一进团陂街,大门朝南开!″我边做事边唱了起来。加工的人们沸腾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唱三百六十调。
 “唱得不错″!团陂的老师傅也来了兴趣,他也接着唱了起来。“闲无事坐店堂心中纳闷,想起了嫖情事一段苦情……″
中午十二点多了,我停止了工作,胖头鱼煮豆腐已做好,我又赶快去包子店买了十份肉包子,我数了一下,有十个人还在排队等着加工。“爹爹婆婆请原谅,吃几个包子打个尖。″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我硬是把团陂大叔拉进屋里,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再也没有推辞,我们说着笑着喝着。
“中午喝么事酒,搞快点,莫不是还要留我们过夜。″
 “婆婆,喝酒不误加工的,我喝了酒更有劲,不费力,莫担心,保证不会让你们摸黑回家。″
 “催么事,没看到他们一会都没空吗?吃慢点,吃饱,不急!不急!″
二0二0庚子年,受疫情影响,猪肉价格大涨。几乎所有农户都养了鸡鸭鹅豚,谁知玉米小麦和饲料大涨,养殖户苦不堪言。冬至过后,每户人家都饲养了,都要加工,以致于今年的生意火爆。所有养殖户只能自我安慰,自家养的东西吃的放心。
酒足饭饱,炉火正旺,我一口气服了五家的家禽,还带服了我们要卖的几十个腌制鸡。
“大姐,你买的四个鸡一百块钱还没有付。″玉儿说。
“你怕是有病啊!我手上两百块钱,刚付你一百。″一位大姐说完把手上的一百元钞票扬了扬。
“大姐,你没有付鸡钱。″
 “放你娘的屁,你混帐怕是混的差不多。″那位大姐爆粗口了。
“大姐,请你说话文明点行吗?″玉儿耐心地回应道。
“我买鸡的钱给了,你硬说我没有给,我们对着苍天大地跪一下。″那位大姐说完拉了一下玉儿,玉儿把装钱的皮包往后一挪,“跪就跪。″那位大姐和玉儿双双跪下了。我忙过去,双手牵住她们,玉儿起来了,那位大姐还不想起来,因为她感觉非常委屈,毕竟有几十个人在围观。
“大姐,请你起来说话好吗?”我再次拉起了大姐。“大姐,你仔细想想,也许是误会。″
“我早上出来带了两百块钱,你们看,我现在只剩下一百元。″说完又把手上的一百块钱扬了扬。
 “大姐,先起来说话好吗?″经我再次劝说,那位大姐算是起来了。“大姐,消消气,也许是误会,你不是说早上出门带了两百块钱么,你摸下口袋,或许?″  “怎么可能呢?″那位大姐边说边摸向裤子囗袋,她居然摸出了一百块钱。
真相大白,那位大姐的两百块钱还是两百块钱,她买鸡根本就没有付钱。
“嘘!嘘!嘘!″一旁的人发出阵阵嘘声,并且摇头,那位大姐付了钱拿着鸡快速逃去。
下午两点半钟,所有加工的人都离去了,他们都是高兴而归。我现在有时间了,喝了碗开水,抽了支烟,换了炉子里的煤炭后,我开始加工从黄州来的人的十一只鹅。我先服了六只,也就是两袋子,每袋子装了三只。六只鹅很快加工好了,我又开始服另外两个蛇皮袋子里的鹅,这两个袋子每个袋子只装两只鹅。算是奇了怪了,我心中开始纳闷了,黄州来的人明明说是十一只鹅,现在怎么只有十只呢?
“你总是那么大意,上次人家说拿了十一只豚来,两个袋子分别装三个,一个袋子装四个,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是你算给她听的,那个女的算算帐,十个没有错,她赶忙打电话回家,她男人说家里还有一个豚。″玉儿开始唠叨。
是的,上次一女的叫了摩的拉着豚来加工,她把几个袋子一放就离开了,我加工完数目对不上,结果算是搞清楚了,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给黄州来加工的人打了电话,对方口气非常坚决,说他家里养了十一只鹅,一大早全部抓来了,十一只鹅,一只不少。
玉儿在埋怨我,说我太相信别人了,为什么当初不清点一下数目呢?我觉得玉儿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的心里无比自责。
下午五点左右,黄州来加工的人从浠水喝酒转来我这里,他们上午来的是三个人,晚上回黄州的有两车人,他们一起来到了我的门店。
我把加工好了的十只鹅一字排开,只等他们来袋子拿走。我们一起装好袋子后,其中一人说道:“老板,差一个鹅么样办?″  
 “么事么样办?明明只有十只鹅,你们偏要十一只。″玉儿十分气愤地说道。
 “老板娘,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们临走时交待过了,十一只鹅,你家老板点了头的。”
“点了头,有那回事,你们都没有点数啊!你说十一只就十一只吗?你要说二十只我们不要赔你二十只。″
“老板娘,我们一大早几个捉的鹅,我家一共养了十一只鹅,早上全都抓来了。″
我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板,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该说什么呢?我思忖着,该怎么回答呢?我心里非常难受,做了几年的生意,今天居然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从实际情况分析,我们做生意的绝对不会去默别人的词儿,现在的人们精明得很,把别人当苕,那么,自己就是苕。我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板,你说句话啥!″
“老板,你想么样解决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说是吧,那只有报警了。”
 “报警?″我看了那人一眼并且说道:“我只加工十只鹅,我既没有卖,也没有别人拢场,更不可以说别人偷一只去了,你们要报警,我随时奉陪。″
 “算了,我自认倒霉吧,我拿两只鸡,算两清吧。″
“不行!″玉儿上前大声阻止。
 “玉儿,就让她拿吧,怪我,怪我疏忽大意。”
 我和玉儿眼睁睁地看着黄州来的人把十只鹅装上了车,还拿了两只鸡,他们都坐进了车子里。
加工十只鹅,加工费一百元,一百元加工费一分钱没有得到,还搭上了两只鸡。
“你个现宝东西,把心掏出给人家,人家还不稀罕你,今天算是背时,真的是背时背到了家。″玉儿双眼噙满了泪水。
 “等一等!″我似乎并不甘心他们这样离去,“是这样的,我们不要争,也不要吵,拿两只鸡去没有问题,算我倒霉。但是,我始终觉得你们或许搞错了,家里是不是还有一只抓掉了呢?″
“怎么可能呢?早上抓了十一只就是十一只。″
加工费没有收一分,还倒贴两只鸡,看着他们即将扬长而去,我不甘心,我走到小车旁说:“如果回家看到家里还有一只鹅,请你们务必要告诉我一声,只有这样,今晚我才能睡个安稳觉。至于加工费和两只鸡钱,你们给不给倒无所谓。”
晚上玉儿没有吃饭,她洗了脚便上床睡了。我盛了一碗饭送到二楼,她说:“先放着,你下去吃吧。″   我倒也听话,叫放着就放着,然后下楼去倒了一杯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我非常懊恼,并且开始懊悔,为什么当初不清点一下数目呢?这个责任只有我来扛,作为一个女人,玉儿很大度,她心地善良,爱憎分明。我知道她今天很生气,她知道我的为人,我怎么会去默顾客的词儿呢?钱!固然很重要,赚钱要凭良心,这是生意人的准则。我们今天少赚了一百块钱,又损失了两只鸡,两只鸡也就六十元左右吧。可这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做生意不实诚,欺骗顾客。我越想越难过,一杯酒下肚后,准备再倒第二杯,玉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
“再不要喝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我算是想通了,凡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舍点财也不必计较,舍了财折了灾,早点睡吧。″我一个踉跄站起,玉儿紧紧扶住了我。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为我在哭泣……″手机铃声响起。“喂!大哥!″  “你,你是?″ “大——大哥!一场误会……家里还有一只鹅……!″我看了下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九分。
 我——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相关作品链接
【民俗散文】施卫平‖打糍粑
【散文】施卫平‖我和冠疫擦肩而过
【云峰小说】施卫平‖我娘不是神经病
【战疫特刊】施卫平‖庚子抒怀  (鼓书词)
湖北大鼓《抗疫大武汉》(作词:施卫平‖演唱:徐贤安)

醉在老屋湾

“在看”我吗?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