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西南作家散文】周晓霞 / 时光银幕

 曾令琪西南文学 2021-01-12

  时  光   银   幕

白酒醪糟

  巨   变

写给碑山之

每次当看到莲峰公园香满园旁边放露天电影的场景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年看坝坝电影的情形,思绪也总会飞回到二三十年前……

那时我可能也就十来岁,土生土长在农村。回想起来那时除了过年外,最让人兴奋和憧憬的事就算是看坝坝电影了。因为农村没有电影院,所以不能在特定时间地点看电影,大概只在红白喜事或重大节日时才会在一些比较宽敞的院子放电影。无数人围着一块几平方的银幕密密麻麻的自带板凳坐着或站着看。那时没有电话手机,真不知道人们是怎样散发传播消息的。哪个地方要放电影,方圆几公里的人居然都能得到情报,大家奔走相告。于是乎忙着把活干完,早早地吃了夜饭,端上根小板凳,约上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多个伙伴欢天喜地的出发了。只见小路上到处有三三两两端着板凳的人从四八方往同个地方赶,个个有说有笑喜形于色,那阵势绝不亚于赶集。有时地点较近,走几根田坎就到了,电影还没开始,人不太多还可找个好点的位子坐下来,如果能有幸挨到电影机子坐,那心里那个美得,尤其是如果换卷时还能在光束中挥手将自己的手形投影在银幕上就像自己演了回电影样兴奋得要死。其实屁大哥晓得那个是哪个娃儿的手啊!最幸福的时候就是邻居家的娃儿带了自己家炒的胡豆豌豆去吃,人家也拿点给我吃,我们边吃边看电影,看到旁边的直流口水心里得意极了,故意张大嘴巴嚼得很响。那时坝子周围也有卖胡豆花生凉水的,热闹得很。如果有幸大人能拿一两角钱,能买两块薄片或是一盘瓜子那就赛神仙太拉风了。记忆里很多时候我是口干舌燥,看到电影里流水的场景巴不得喝上几口,虽有凉水卖可要两三分钱一杯,只敢舔着干裂的嘴唇望水止渴。有时较远,需要提着马灯亮壶儿爬坡上坎翻山越岭好不容易紧赶慢赶走拢了,要么坝子头已经是人满为患,踮起脚尖或是站在板凳上也只看得见前面人的后脑壳,要么电影已经放了一大半多感觉才刚刚开看就结束了。然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别人津津乐道的讨论精彩情节,心里悻悻的,心想下次一定要再早点,或是冒火骂弟弟拖了我们的后腿。当然最让人沮丧的是听人说哪要放电影历尽艰辛气喘吁吁跑拢结果是英雄白跑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于是大家骂骂咧咧把传消息的人骂得狗血喷头无地自容!然后就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快点有人娶媳妇快点有人祝寿或有人百年归寿。

其实那时我虽住在农村,却是路痴,根本就找不到哪些队在哪,哪些院子在哪,爸妈很少去看,每次只好央求隔壁的英子带上我,为了讨好她,我每次都将来之不易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大人分给的屈指可数的糖送给她吃,如果要带上弟弟就得再加上几颗。看到她吃着糖幸福陶醉的样子我只能直吞口水,但为了能看上电影我只能忍了。可好景不长,后来我给她糖她也死活不带我去了,说她有糖吃了,原来是她谈恋爱了,想过二人世界不想带我这拖斗了,其他院子的更不愿带上我,于是我的坝坝电影就告一段落了。什么《上甘岭》《渡江侦察记》《智取华山》《红色娘子军》《笔中情》《风流千古》等等,那时虽看不太懂却留下深刻记忆。

记得在电影院看的第一场电影是《少林寺》,是早上天不见亮就赶拖拉机到隆昌县城看的,拖拉机载了满满一车的人,大家都挨挨挤挤地站着,虽然是拉过猪的大家也不觉得臭了穿上最体面的衣服趋之若鹜;虽是寒冬腊月大家却热血沸腾,兴奋得满脸通红,叽叽喳喳欢呼雀跃像是去赴一场顶级豪华的盛典,一路颠簸成了最幸福的享受。弟弟因为挤不下没有去成在家哭了整整一上午,现在一说起那事,都还耿耿于怀,义愤填膺!

沧海桑田,世易时移。看电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可坝坝电影已经快成古董了,那场面再也不可复制。现在有了电视,电视点播,3D5D影院了。现在的电影院和电影都非常的高大上,让人身临其境又享受无比,而且想看就看,吃的喝的琳琅满目,但我感觉始终没有当年看坝坝电影那么心驰神往酣畅淋漓意犹味尽了。或许是太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都不太会让人珍惜和留恋,难以得到的才会让人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想想那些年,我们的物质是贫乏的,可精神是愉快的很容易满足的。有时快乐和幸福真的和物质金钱无关,而是种精神上的满足,情绪上的愉悦,心灵上的放松。

难忘的坝坝电影啊,虽经光阴碾磨岁月洗礼却像陈年的老酒,回味悠长历久弥香!愿这份美好永远镌刻在时光的银幕上,定格在记忆的芯片中!

周晓霞,笔名帘卷西风,女,内江隆昌人。系中学语文教师,内江市作家协会会员,隆昌市作协会员。曾在《青年作家》、《微型小说选刋》、《巴金文学院作品选》、《沱风飞扬》等发表过数篇文章。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