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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作家散文】徐景列 / 这里有片离奇的湖

 曾令琪西南文学 2021-01-12

西南作家散文

这里有片离奇的湖 

徐景列(湖南)

刚开始,一听到此湖名字,既懵懂,又恍然,好似坠入五里雾中。

我是和文友们一起坐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缘分的中巴车,前往目的地的。为什么?因为我们这个在国内组团的群体,由来自几个省市的全国散文作家柬埔寨之旅的朋友组成,从南宁吴圩机场出发来到柬埔寨暹粒省,游览世界著名景点——吴哥窟。根据旅行社安排,其中有一天半自由行时间,结果,还是要听从导游调遣。大家伙不服气。名义上自由行,实际由旅行社安排好,不听不行。这就是商业秘密,旅行社的潜规则。孙悟空终究逃脱不掉如来佛的手掌心。导游说,有两种套餐选择(即两条游览路线):一首都金边,人平增加1200元;二洞里萨湖,每人付800元。导游,就是旅行社。可是,对于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油子”(游客),曾经跑过不少地方和国家,清楚葫芦里买的啥药。听清安排,大家都像蚊子叮住嘴巴般,不吭一声。此时,一向笑嘻嘻的导游,露出狰狞面孔,讥讽的语言似雪片飞来。说我们既不购物,又不择路线,是要我们让他连孩子的牛奶钱都没有……一下子激怒了几个文友,当即反驳开来,剑拔弩张。眼看事态扩大,有文友马上泼水,和缓局势。红脸、白脸一起唱,这才平息一下。我们不愿上当。导游要我们每个人签下自由行保证书的名字。第一次,没签;第二次,勉强签下。结果,到了自由行的那天,正好与另一导游带领的部分团员凑合在一起出游洞里萨湖。历经风波,才终于坐上中巴。据说,他们的导游比我们的更凶,运气更糟。骂他们骗吃骗住……

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我们近20多人,坐上满满的一车,朝洞里萨湖出发。第二天竟然被导游知道后作为事据,讽刺一通,又说我们本事大,怂恿、联络别的团一起跑。真乃无中生有!何况我们不已经是“自由行”时间呢?且不荒谬吗?一个小小的国家的旅游业,都如此,哪能迅猛发达起来呀!由当地一朋友阿财带领。他曾在金边的中国企业工作多年,会说不流畅,但能听得懂,只是蹩脚,十分吃力的中文。有午餐,还领我们出柬式房按摩一小时,却只收我们每人220元,就游览了柬埔寨人眼里的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

经过几十分钟车程,终于见到洞里萨湖的真容。她,位于暹粒省西部,与湄公河相通,成为湄公河的天然蓄水池。至于湖,我根本不陌生,生长在中国湖南的八百里洞庭湖畔;也到过中国的第一淡水湖鄱阳湖,游览过西湖,太湖……比起来,在我的眼里,洞里萨湖,就是大巫见小巫。我认为,她真正算得上是苦难之湖,凄凉之湖。一处“难民营”,一座“陈列馆”。不知比喻当否?

观湖水,品人文,我的心肠酸涩难忍,五味俱陈。

浑浊湖水,漂浮泛渣,散发丝丝异味,令人哀怜。我,极为诧异。原来,这里就是著名的风景游览区吗?不要搞错!那,只是一处被人遗弃的地方吧!?为何却有这么一些世界上无根漂泊、自生自灭、苟延残喘的“人种”呀!赫赫威名的联合国不闻不问、四处张牙舞爪这里挑事那里玩火的“世界警察”不干涉、向来自命不凡的“人权”组织的卫道士们也“不放屁”、那些一直标榜自己最发达、最仁慈、最讲民主、最自由的“群豪”们却不发一丝慈悲与恩典……这些无国无籍的“自由女神”啊,既不算是柬埔寨人,又非为越南人。城不管,庙不收。全靠天老爷来料理、照应。但说句公道话,他们绝对属于越南人。只是因战乱而逃难至此。可以算作为一些名副其实的战争“殉葬品”,仅有丝丝生命的“鬼魂”罢了!柬埔寨严禁登岸,越南禁止归国。“洞里萨人”,何处才有家园,分明唯有地狱。年年月月,子子孙孙,仅靠一只船,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漂泊湖中。处处遇危境,时时遭饿殍。是旅游业兴旺这个上帝,才赐予一丝救命的“稻草”。否则,风风雨雨,酷暑寒冬,仅凭捕上几条鱼儿,怎能维持一家老老小小、365天的生计呢?

我们坐着由当地管理,“洞里萨人”操作的约230人乘坐的一艘木机帆船。沿着一条狭长河沟一直驶向湖中心。游客不多,游船突突作响。两侧时而飘来一只简单小舢板,后面加一个发动机,如同一片树叶,飞驰而过。此乃谋生工具,小船上装载着向游客们兜售的食品、饮料之类。在湖中,漂浮在湖上的船只,像一只只散开翅膀飞动的蝴蝶,到处都是;有的东鳞西爪,亦构成各种图案。船上经营着餐饮、休闲所、纪念品、自制的工艺品……水池里饲养着小型鳄鱼、蟒蛇,供游人观赏、喂食,换回一点小费。具有中国元素的综合商店颇多,是呀!中国这个大国,自然游客之众。

我坐的船上,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瘦瘦的身材,黑黑的脸庞,手劲却很足。看来训练有素。不知啥时在给我按摩,我却在东张西望不知觉。按摩毕,他用小手比划着,要小费时我才明白是一回什么事。旁边的文友赶急替我掏了1000瑞尔给他,解了围。可怜啊!小小年纪,出来谋生,书不能念。这是一种普遍现象。还有的小孩子向游客卖艺,身上围着一条大蟒蛇,吐着蓝色的箭;有的舞刀弄枪,卖艺为生。没有一技之长的孩子,干脆由父母带引向游客索讨小费。每个家庭都有不少孩子,虽有水上学校读书,但一般只有半天读书,这些孩子就在游船上打工。水上学校向读书的孩子每天每人收取50瑞尔(合人民币1元)的学费,不少家庭的孩子交不起,只得不读书。况且,读书的孩子也只能读到五年级就毕业了,从此无书可读。在他们眼里读书不读书不重要,活命才是第一要素。上学前,那些小朋友围在一起游戏,仅几根小棍,一个小球,抛起接住,接住抛起,如此反复,简单不过,几乎像我们生活里见到的猫戏老鼠。好苦涩、发笑啊!家中没有小船,小孩子上学,或购物,只能用脸盆,或木桶,再水上划动。胆颤心惊,险象环生。苦瓜藤上,接出的仍旧离不了是苦瓜呀!

孩子们从小根本就没有童年,没有华丽服装,没有生日之说,不知道儿童节,也就没有特有的节日礼物了。

洞里萨人,以湖为居,家就在湖中。虽然浑浊泛黄的湖水,略带一定的泥土和腥臭味儿,但每时每刻,息息相关,与水有着道不尽说不完的故事与情谊。白天有阳光照射,然而晚上根本无电,唯有漆黑的世界一片。

这,就是洞里萨人的生活!

这,也是一片离奇古怪的湖泊!

浑浊的湖水呀,乃是洞里萨人的泪花;

泛起的浮渣啊,就为洞里萨人的无声语言;

飘荡在湖泊中的船只呢,岂不是世界大作家安徒生笔下众多童话故事里形象生动、活灵活现人物的缩影吗!?

游览完洞里萨湖,我的心,如同铅块般,甸甸的,沉沉的。

作者简介:

徐景列,笔名(网名)列尔、列子、徐焕。湖南桃源人。教师。大专文化。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散文家协会、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从事散文创作,另有小说、随笔等,有散文集《映山红开放的日子》《木棉花开》等多部出版;其作品见诸《中国散文家》《散文家》《山东文学》《安徽文学》《天津日报》《中山日报》《北海日报》等报刊及网站,被《中国散文大系》《当代散文精选》等收录;曾获中国散文特等奖、中国当代散文奖、中国散文精英奖等达数十次(项)。本人事迹刊载《中国散文家作品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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