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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往事（小说） 二 “小庄，咱们厂介（这）批援助外省国棉厂的人员名单，都是经厂领导研究决定的，你是团员，又是技术工人，所以分到咱车间的名额有你。其实，到哪都是为了国家建设，到哪都是干革命工作。也不让白去，到了新单位涨一级工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主任，如果……援助完以后还能回来吗？” 车间主任迟疑了下，笑着说：“介（这）个嘛，可能还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小庄，你是咱车间的生产骨干，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提高外省企业的生产能力，我可舍不得放你走啊……” 他好像从未见过主任对他有过这样亲近的表情，心里一热，说：“主任，那我听从领导的安排，到外省援助去！” 随后，他从主任手里接过一张表格，就在干活儿的工作台上，认真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主任欣赏地拍着他的肩，说：“咱们海河，以后到了新单位，也一定是好样儿的！” 不知为什么，对于来参加这个小城市国棉厂的工作援助，他潜意识里总有种来旅游的感觉，不言而喻，这是种美好的感觉，这感觉使他对这个远远落后于他的故乡天津卫的小城市并未产生多少嫌恶之意。当他被分到陌生的工厂，置身于熟悉的工作环境，干起最熟练的活儿，一切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他本是天津国棉厂的一名修梭工，是车间先进生产者。这次报到手续一办完，就顺理成章分到原来的工种岗位。起初，他攥着报到手续，正要走进这个小城市的国棉厂大门时，却停住脚步，先是打量了一遍工厂的规模，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市的国棉厂规模竟非常宏大，好像不亚于他原来的国棉厂呢，而且建筑物都是新的。厂院花坛里，草木葳蕤，花团锦簇，喷水池喷出的水柱错落有致，摇曳生姿。一种愉快感让他大步流星走进了国棉厂的大门。 车间主任是个瘦高的中年人，说一口当地的“土话”，对他很热情。 “小庄，我看过你档案了，虽然年轻，工作上却很突出，你是大城市来的，技术又好，往后多向工友们传授工作经验啊！” 自小听惯了天津话的他，一时对主任的口音不太适应，但他明白主任的意思，赶快笑着说：“主任，您放心，我会和工友们互相学习的。其实，我技术也一般。” 主任笑了，说：“小庄，你真会说话，虽说是大城市来的，却很谦虚，而且你的天津话也格外好听，长得也比咱这边人洋气，咱这边人长得土。” 等主任一走，工人们都朝他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听说天津人喝的水是咸的，是真的吗？” “听说天津有许多小洋楼，都是解放前外国人住的，那现在都分给老百姓住了吧？” “听说天津人特别喜欢吃小鱼小虾的，没那玩意儿都吃不下饭去，真的假的啊？” “听说天津市中心有条海河，里面流的水是咸的，是通着海的原因吧？你跟那河同名，一听你名就知道你是天津人。” “小庄，天津是大城市，肯定比这边好，你咋往俺们这边来了？是自愿报的名？……” 小庄告诉大家，他是自愿报名来的。 人们互相看了一眼。 有人告诉他，这个城市连续建成了好几个国棉厂，很需要懂技术有工作经验的年轻工人。小庄这一来，咱车间生产效益一定会提高的，可话说回来，若想再调回天津恐怕就难了。 有人说，国棉X厂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天津来的姑娘，大概是不适应这边的工作生活环境，总想调回天津去，可是调动手续呢怎么也办不成，如今人都有点魔怔了，自个儿成天叨咕调工作的事，有时哭有时笑的，挺吓人。 有人笑着说：“小庄，看你这小伙儿跟我们挺有缘儿，大家都真心欢迎你，你不会干一阵子也想回你们天津去吧？” 对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只是默然一笑。 有人问他：“你家亲戚在天津有当官的吗？” 他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的确，他父母及亲戚都是企业的普通工人。 “如果这样，就是将来打算调工作恐怕也玄乎。” 这时候， 女工于素素推一平板车待修的梭子，面带喜悦地来到修梭室，听到人们的聊天，觉得未免离谱，就插嘴说：“人家小庄刚没来一会儿，你们就说人家往回调工作，聊天也不能这么个聊法啊！” 于素素快人快语的一句话，堵得大家一时无话可说了。小庄转脸对于素素笑了下，像是感激她结束了他们的尴尬话题。于素素俯下身，边从平板车上卸梭子，边叹息说这段时间坏梭率有点太高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郑德祥，石家庄常山纺织集团工作。曾有文字散见于《石家庄日报》、《石家庄工运》、《女子文学》、《文粹读书》等报刊。 ■敬请点击欣赏作者其他文章： 4、陈志亮、张俊敏、任建昌、房海林、郑德祥、庞卫红、武晓轩：抗疫、抗疫…… 9、槐花开过\郑德祥 10、友人的中秋\郑德祥 11、小城往事（一）【郑德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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