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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路

 李雨航的图书馆 2021-01-16

大疆说,那天晚上喝了好几箱酒。

散场后,老狼站着不走,我问:怎么不走?老狼说:大疆把房间给安排好了,但忘问了他安排在那了,如果找不到他,就得去找家洗浴中心睡觉。

我回头给文杞说:你把老狼、李伟B带走,安排好,烂菜把大炮带走。尕朱喝多了,硬要开着他的宝马走。让人从车里拽了下来,后来不知跑那去了。

然后我们分头把那几个女战友送回家。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给外地来的几个分别打电话叫他们一起吃午饭。只联系上了老狼,我把吃饭的事给老狼说了,老狼说他们几个在一起,中午一起来。

文杞来的时候,就指着李伟B骂道:这个阿拉丁神灯,一大早起来,背着个蛇皮袋子跑到商贸城批发小商品去了。李伟B嘿嘿笑着说,你们只管吃住又不管路费,我得把来回的火车票钱挣回来呀。

我就问玉清呢?文杞说,昨天晚上直接住在那个大餐厅,和老黑一人占一个沙发,玉清喝多了,吐了一地,就在自己吐的污物上爬行,好容易爬起来,又踩在污物上摔的头朝下跌进沙发,睡着了,脖子摔折没,现在还不知道,估计活着。

玉清踱着小方步,眯着小眼睛进来时,穿着阿涛的衣服。顺便用阿涛口袋的钱吃了早餐,包了一台黑车供他当日使用,还买了一件新羊毛衫和一条裤子换上。昨天晚上,这两货把衣服穿错了。玉清说早上起来,一看自己的外套没了,旁边放着两件衣服,一摸口袋都有钱,翻了下,有阿涛的证件。玉清就乐了,只要有钱就好办事。

阿涛就指这玉清骂,你看你那素质,还是自治区党委的干部,你口袋的钱,我一分没动,出租车到家门口一摸口袋除了名片就是证件,才知道穿错衣服,根本就没摸口袋有没有钱,给老婆打电话让她下来付的钱。

这会两人交换了衣服。

我给老狼说,把你昨天给我们拍的照片我看看。老狼打开手机,准备用微信发给我,照片有五张,从不同的角度拍的。看了照片,我杀了老狼的心都有。这货的五张照片都是我们合作写的那幅字,字上面很多手提着,照片上沿到手为止,下沿到半条腿为止,尽然没有照一个人。我气的问:哎,老狼,你怎么不照人。老狼委屈的说,你们当时说把字照上,没说照人呀!文杞就笑着说,老狼喝傻了吧,要照“字”把纸摆地上就可以照,何毕那么多人围着“字”照呢!

文杞接着说:老狼你惹东哥生气,问题很严重,把昨天我给你们付的房费和娱乐费还给我。老狼“嗯、嗯”了半天,学着文杞的样子翻了半天眼说:我没钱。

那天穿错衣服的还有明彦和拥军,那天他俩穿着同一颜色的冲锋衣,明彦不到一米七,拥军一米八五,喝多的明彦把拥军的衣服当大衣裹着走了,而拥军把明彦的衣服当马夹穿着回家了。回家后拥军给老婆说,遇到怪事了,喝了个酒把衣服喝缩水了。

二十多年前,我们一同走进军校的大门,结成友谊现在早已不能用钱来衡量,而这种友谊,在毕业后的工作中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老狼每年还定期到我这混吃混喝几天,临走还要把我办公室他能用得上的东西带走,以至后来听说老狼要来,我会对驾驶员说,老狼要来了。驾驶员就明白,把办公室该藏的都藏起来。

二十年后,我们走了不同的路,但曾经我同行过程的欢歌与笑语,已终身难忘。

我所记录的是当年在学校严格管理下的暗流,所以二十多年后才可以揭秘,如果不记录下来,慢慢的都消失在我们的记忆中。

当年学校管理其实非常严格,早上起来训练、整理内务,早饭后四节正课,午饭后,还有四节正课,晚饭后,有两节自习。那时候没有双休日,星期天一个班只能有两人可以请假外出,而且早上一人,下午一人。晚饭前两小时,点名打扫卫生。没有外出名额的人,劳动、帮伙,反正学校有干不完的活等着,不能让学员闲着。装钢筋、挖管沟所耽误的课时,当天再晚都得补回来,不然别吃饭。值班干部随时可能吹哨子点名。

我故事中的任何一件蠢事如果当年被校长知道,都有可以背个处分或者被除名。校长的名言是:“学校院子很大,但处处是“电网”,你们“触电”的机率极大。”校长所说的“电网”,就是“纪律”,我们所干的事都是停电时的勾当。

在那批学员中,没有被直接授衔的还有崔牛,崔牛和老黑一样是带着学员肩章离开学校的,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年崔牛提着破木吉它,刁着烟下楼时,被教导员逮住,因吸烟,便有了一个处分,没被授衔。而另一个区队的一个学员直接被淘汰回家。

而打架,在当年不算什么,打赢了,什么事没有,打败了,要算事了。医药费自理不说,还得受到鄙视。校长说了,军人不光要有血性,还要有血腥,连打架都打不过的兵,还打什么仗。

那天到场的当年战友,只有四人还在部队服役,其它人离开部队后,忙着自己的事。

我按那天在军校故事后署名的顺序来回顾一下他们的职业。

晓琴,2003年转业,转业时副连职参谋,中尉警衔,现在环保局政治处工作。晓琴现在还很生气的是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提正连上尉时,转业了。

晓燕,1995年复员,目前在建设银行某分理处任主任。

小许老师,1999年转业,当时是副连职,中尉,转业后在保险公司工作。现在组建了一个演唱队,常常出现在晚会和婚礼上。

阿涛,在1999年,澳门回归那年转业,转业时正连职,上尉。目前在国土部门任副处长,每天用双脚丈量着乌鲁木齐可利用的荒地。为下一步城市发展储备土地。

老黑,1998年转业,转业时副连职,中尉。目前在做什么工作,不详,没人问,他也不说。只知道他转业后分到青海某县的武装部。他没去报到。现在属于自由职业者,没单位。那天聚会前,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大疆给他打电话,两个号都停机,大疆给他的电话充了费,然后电话就通了。电话通了后,老黑长叹一声说:大疆,我手机当手表已用了半个月了,刚一响,吓我一跳,年底了,都是要帐的,好容易把电话打停机了,你又给我充了。我们聚会的前一天,大疆打电话给我说:老黑这货手机怎么又联系不上了?我问:他知道吃饭的地方吗?大疆说:知道。我说:那他一定会来。

烂菜时任某旅级单位副职,上校,正团职。他家现在是家族的集散地,人口众多,人气极旺。

小号,时任北疆某支队副支队长,副团职,中校,马上又要与伟哥站在双考的战场上,竞争上岗。

拥军,二年前退役,毕业后分到承化,后来调回乌鲁木齐,退役前副团职,中校。

老狼,毕业后分到北疆某支队,在打伤哈萨克地痞后,由正排职降为见习学员,也不知当年怎么处理的,老狼不只降职还被降了衔,因为他打的那个哈萨克小痞子是领导的孩子。老狼为此差点进监狱,好在当年的总队首长力挺保护了自己的人,后来调离该支队,2006年退役,退役时,副营职,上尉。现在某房产公司主管。

崔牛,现在某旅级单位任副主任,上校,正团职。

李伟B,2010年因一机两用事件,主动要求退役,退役时,少校,正营职。

文杞,2012年退役,退役的经过很复杂,在后面的故事中再介绍,退役前为某市大队大队长,副团职,中校。

尕朱,2003年转业至驻地公安局,转业时正连职参谋,上尉。现在开有一家照明灯具公司,那天开着宝马来赴宴,估计挣了不少钱。

大疆,时任自治区某局政治部主任,上校,副师职。

玉清,2004年转业至自治区党委,转业时上尉,副营职,现为副处级调研员。玉清说是我们喝酒把他喝转业的,他当年喝完酒就和出租车司机过意不去。转业之事另有蹊跷,目前自诩是文艺和文化圈中的人。

伟哥,时任某支队副支队长,中校,副团职,双考的考场进了两次,据说马上又要与小号为伍,再一次竞争正团职岗位。

大炮,退役前为某支队政治处主任,中校,副团职。转业时,原本准备去特警工作,后选择退役,现为南疆某工程公司老总。

明彦,2013年退役,退役时是某支队副支队长,副团职,中校。本有机会与小号、伟哥一同竞争正团职岗位。2013年初,酒后驾车,按公安部“五条禁令”处理,降二职以副营职退出现役。

而在我日志中出现的其它人物,很多没有联系了。

狮子校长,曾任某省总队总队长,国防大学毕业后,等待提将军,但天不随人愿,那年先是南方冰雪灾害,后是汶川大地震,上级没有时间研究军职干部提拔方案。全国救灾工作结束后,上会研究,校长已在正师职岗位上超龄二个月,未提拨,校长离将军之路仅一步之遥,退休,现定居广东。

平凡,时任青海某支队支队长,正团职,上校。

宏斌,时任青海总队政治部副主任,正团职,上校。

海鹏,时任青海某支队支队长,正团职,上校。

向民,时任青海某支队支队长,正团职,上校。

周刚,时任宁夏某支队处长,副团职,中校。

长炜,不忍当年的支队领导对他的欺压和哄骗,更看不起领导把老婆买卫生巾的钱都拿来报销,2011年主动要求退役,退役时为某支队后勤处长,副团职,中校,退役后去云南做花卉生意,退役金赔光后,回到了原部队驻地,与老婆开了一家眼镜店平静的度日。

渊子,2011年退役,退役前是某支队指挥中心主任,副团职,中校,退役后与第二任妻子做生意。

玉田、成诚、西胜、新民、永胜、老别毕业后再无联系,不知道现在他们还好吗!

正林,毕业后去了南疆,后来教导员去了他所在的支队当支队长,正林毕业后没多久结婚了,听说孩子出生时有点问题,身体不好,具体不详。教导员当支队长时,正林的孩子可能有七、八岁,教导员养了一条名贵的大型犬,那条名犬咬了正林的孩子。据说,正林用小推车拉了一车砖头,在一个无人的中午,用砖头把那条狗砸死了。据目击者说,正林,一边砸,一边哭,一边骂,你个畜牲,谁让你咬了我儿子……

正林哪年转业的我不记得了,转业时,副营,上尉,现在青海某县某乡任乡党委副书记,武装部长。据最近一次见过正林的战友说,正林现在是一个典型的乡镇干部,梳着大背头,穿着白衬衣,目光自信,走路背着手昂着头,三节头皮鞋与当年一样,擦的亮亮的……只是酒后,不值一提。

而我每日在夜深人静的空闲中,记录我们曾经的故事,站在时光的路口,回望曾经走过的壮志与豪情,许多人,许多事,许多曾经花发枝满的渴求与憧憬,依然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流过,又默默回溯。世事纷繁,时光终是无言,所谓的执着也许只是虚妄,所谓的抵达也不过是起点。仅以一程换一种懂得,仅以一程换一场经历,如此而已。

谁又是谁生命中的看客和过客?推开岁月的门,许多年华终于被渐次搁浅。

而军校故事中的他们,永远是我心中流动的光影,游走在我的梦与现实的边缘。

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注:军校故事第一章:告别,青春。写于2013年2月,那时候还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在部队工作。之后,我热衷于研究历史,写了几十万字的新疆历史故事。之后又写了《军校故事》第二章:告别,勇气。第三章:告别,军装。从第二章开始,从第二章开始,没有那么多的笑料,更多的文字,读者可能会读出泪。而在第三章中,更多的则是对人生经历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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