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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村庄》 文|杨贤博 雨后的下午,空气清新,让人感觉舒畅。约好两个朋友,顺南沟而上,计划去香铺村子走走。
一层与二层的墙体上,粘贴着立体的“香铺村服务中心”白底红字,很耀眼。下方是一个长约五米的电子屏。这里是香铺村支部、村委会办公室。 进去参观,村上的两名干部、乡政府的一名挂职村书记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围坐在营业厅的办工桌前,忙着在电脑上汇着表格里的数字。 村支书见我们进来,急忙起身招呼让座,从柜子里取出纸杯倒水。 告诉我们,那个中年人是省委办公厅派下来驻村的干部,目前正在挨家挨户的协商推进“精准扶贫”意向。 对了,早听说香铺村找了个好的靠山——省委办公厅包抓该村的脱贫致富。对当地群众而言,这是一件百年难得的机遇。当然,一切贵在落实。 沿路,看到了四家占地十多亩“反季香菇基地”大棚,不锈钢管架子、黑色遮阳网,忙乎的机械声音,一群妇女,黑水汗流地忙碌着装香菇菌种袋子。 也看到了窑坊的对门的小庙沟里热火朝天地建筑在制造着声音。小庙沟的沟口处,建了一排彩钢简易房,沟里架设了电力线路,盖了三处大的养殖场,厂房很大气,听说已经养殖了600头野猪。
学生放假了,村口里多了孩子的嬉闹声,多了几个在外打工或上大学的回来避暑的姑娘,他们的出现,完全增添了村子里靓丽,让青山秀水中多一份诗意之美。
年底整车的米面油拉进村子,向群众发放。为五保户、贫困户送来棉衣、被褥,同时给村民发放了一些常用的小电器。 如今,倡导“精准扶贫”,依据老百姓家庭不同经济状况,开展扶贫到户到人,发展养殖业、种植业、运输业、农家乐、民俗“民宿”旅游。 保留石窑沟古老的石板房,对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进行改造,让旅游者来参观,吃在村子,住在村子。享受着生态环境下的蓝天绿水,天然氧吧。 据村支书介绍,即将在村口修建一个“高大上”门楼,仿古设计,上面有名人题字“锦绣香铺”。 桥边的护栏处,竖立着一块功德碑,一边刻字:陕西省扶贫开发重点村:香铺村。落款是商洛市扶贫开发局、商州区人民政府。 另一边是简介,碑文如下:香铺村(含原芝武村)位于牧护关镇东南部,距312国道7公里,是一个生产生活条件较差的贫困村,全村共有4个村民小组211户854人,总面积1300亩,其中耕地面积702亩,人均0.8亩,是商州区扶贫开发重点村之一。 自2006年启动建设以来,共投入资金55.04万元,其中财政扶贫资金25万元,群众自筹资金30.04万元,建蓄水池3个,埋设引水管道4000米,解决了全村群众吃水难得问题; 修复加宽改造3.5公里通组道路;新间校舍4间;实施“五改三建”工程,建家89户,硬化院落72户,改厕70户,改灶80户,改圈70户,石板房改造12户,连户路11条2000米。 产业调整使畜牧业、林业得到了较大的发展,户均0.3亩经济林,2头商品畜。 项目的实施使该村基础设施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经济效益明显提高,村容村貌焕然一新。为铭记党的扶贫惠民政策,特立此碑。(落款:商州区扶贫开发局、牧护关镇党委、政府) 说句心里话,我是不喜欢这些功德碑的,读了总是一笑而过。这些年随处都能看到。 村庄里好多碑子被砸了,重新刻了,又被砸了。 记得有一年,秦茂村被评为“全国精神文明示范村”,当年任国务院副总理的回良玉来视察。一段时间,满村子都是修建的碑子,我就想,如果能弄上一个大的如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把全村修建碑文的单位吆喝到一块,全部在一个碑上刻好,让他们流芳百世。 当然,没几年时间,很少见到那些碑子了。没有想到,在这里也看到了内容相近、多为一个模式的功德碑。
因为边远、偏僻,交通不便,村子里的人在十多年时间里,陆陆续续搬迁出去,如今剩下不到15户人家,而且是一些孤寡老人。他们在守候着村庄里的土地,守候着生命的没落。 他们清楚地知道,当有一天,他们回归土地,这个村庄将会荒芜,甚至消失。这不,在去年的“撤乡并村”改革中,“芝武”这个名字已经被香铺代替,合成了一个村子。虽然每个日出日落都是崭新相同的,但是,没有了人气的村庄,一切变得颓废。
两个收土豆的卡车,停在村庄的路口,几个人担着担子,抬着蛇皮袋子,装得满满一车的土豆。主人和车主都满脸堆笑,因挡住了路,表示歉意。
河水依然稀里哗啦着,如一首唱不完的歌,在低吟,在缠绵,在喜悦。清澈中见到小鱼儿,如此逍遥自在。 多家的门都关闭,甚至门前长满荒草。见到一位老者,确实年迈,额头很深的皱纹,头发花白,好在眼睛明亮,听力不错。见到有人走进院子,先是盯了半会儿,站起身子,很宏亮的声音,笑着说:“是你们呀!我以为外地的游客。”急忙从身上掏烟,又急忙转身返回自语:“唉,我把烟在柜盖上放着。”
平时很难见到他们,只有放假了才能回来。他们回来前几天还是能呆得惯的,看哪儿都美。这几天闹着要出去,嫌呆在沟脑急人。但外面这些天太热,被他爸收拾(骂)了一顿,才不闹了。
他就笑:“我喂个牛,是给自己寻个事干,要不然急人呀。想卖掉,没有人要。以前村里有贩牛的,这些年没有了。” 我想说宰了吃牛肉,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我清楚,山里的人,对耕牛有一份敬畏,更有一份情感。
老远看见屋子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盆子衣服,向河边走,河边有个水潭,她蹲下腰身,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用力地搓,屁股随着双手的用力,有节奏的晃动。 我认识她,弯腰拾起一个小石头,扔进水里,沾起水花,她一惊,斜着眼睛看我,又急忙站起身子,拉了拉不平整的上衣,嘻嘻哈哈着:“你鬼呀,都老了咋还这么哈!啥风把你吹来了?这山沟沟子,你多年都没有来过了呀?走,到屋里坐会儿?” 一边说,一边从河里上路。这是一个很喜辣的女人,丈夫当年是生产队的队长,村子里架线的时候,曾给我们做过饭,能做一手好菜。 好些年不见了,老了、也胖了,但喜辣的性格没有改变。
看了又看,想买,就问主人,主人也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他说: “你给多钱?” 朋友说:“你要多钱?” 老者确实朴实,他说:“现在也没个啥用处,你给一袋子面钱行不?” 我就笑了:“好吧,给你100块,也不用找零了。”说着,掏出钱,给了老者。 老者又关心地问:“你们咋拉回去呢?” 我说:“这个,你别管了。”掏出电话,给一个开三轮车的伙计,沟里却没有信号。 也就想起了,去年在秦川的村子,看到了一个形状还不错的磨盘,想买,人家要了300元,想着太贵。 过年的时候,觉得也不是多贵,开着车叫着人去拉,人家要500元。我还有点生气,说五百就五百。这男人并不爽快,说还要请示一下他弟弟,他弟在西安。 一个电话打去,他弟说,那是母亲在世时留的,几百元花了也就完了,给多少钱也不卖。白跑了一趟,却想了许多。当然,那个磨盘,相对于这个,那个确实算得上精品。
一路上,朋友几多感慨:“难得有这么一个村庄,一片净土。原汁原味的村庄。千万不敢让开发商来胡折腾,修建一些不伦不类的仿古建筑,或者面子工程。香铺,应该保持着一份生态美,自然美。” 2016年7月21日于牧护关 杨贤博,71年生于商州秦茂。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打工于国家电网门下,自由撰稿人,寓居古都长安电视塔处,擅长摄影,爱好书法。经历曲折,胸怀坦荡。 作品见省内外报刊、杂志及网络。出版小说散文集《古道诗情》、散文随笔集《向上流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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