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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爱英 || 家乡的洛河大桥

 嘉年华ing 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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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洛河大桥

文 | 孙爱英(陕西商洛)

  我的家乡位于洛南县城的东边,九十里之外的灵口镇焦村,村庄离灵口镇三里多路程,从镇上向西二里多就能看到那座由钢筋混凝土结构建成洛河大桥。


  说真话,家乡的桥样子非常朴实无华,没有书本里记录桥那样雄伟壮观,赫赫有名,也没有城里桥那样耀眼夺目,更没有作者笔下那个彩虹般的桥会五彩斑斓,家乡的洛河大桥是一座极其普通结实的桥,桥墩是钢筋混凝土组织的十几个圆墩粗柱子,历经二十几年的风雨考验,桥两边的护栏已经失去昔日的光泽,但是桥面依然平整光滑。虽然它的样子看起来简易而笨拙,但我仍然爱极了它朴实的魅力。记忆中的桥就是家乡人的命根子。


  童年的村庄,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桥的河提大坝两岸,滋养着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杨树林,当秋风吹过树梢之时,便是孩子上学的时节,一场过量的秋雨搅乱了乡村人所有的好心情,洛河水泛滥成灾,活生生的掐断了村上人的所有生活来源。硬是把一个个将要开学读书的孩子无情阻挡在河的北边。


  因为没有桥,每年的雨季时节,大人小孩每天都会望眼欲穿的站在河边眺望徘徊着,每个人都在眼眼巴巴的祈祷着河水能够尽快消退,赶紧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这时候,我也是非常焦虑的一次次站在人群之中轻声叹息,恨不得穿越时空,借助一阵清风从河面穿越而过;或者施展一种神奇魔法变成一只飞鸟飞过河面,期待着能早点坐到学校的课堂上。


  童年时代,我的小学就在焦村村庄的庙坡上,离家二里路,每天放学可以回家吃饭。小学期间,妈妈每天早出晚归的去生产队里上工,挣工分养家糊口。因自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每天都是一边上学,一边拼命的帮着家里做家务,空闲时还要照看弟弟妹妹,学习上几乎没有过多的时间来重视,很快到了结业,尽力而为的接受了小升中的毕业考试,很庆幸自己最终还是拿到灵口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惊喜万分,虽然是小升中,但也是择优录取,在我们班上也有没有考上的一部分同学,需要重读补考。


  当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进灵口中学校门时,正好遇到多日阴雨天气,一夜之间河水狂涨,无情的河水把一个身无分文的我隔离到河对岸,每天放学跑到河边眼巴巴的发呆,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祈祷着河水快点退去,可是事与愿违,真真应验妈妈平时唠叨的那句,隔山不算远,隔河不算近。当时学校可以住校,只因离家近,总想着每天回家吃一顿饭自己才能安心,然而过河成了上学最大的障碍。


  记得刚开学时, 我和同伴每天下午放学,挽起裤腿,手拉手的从水位浅的河段趟过去,等吃完饭后,彼此相约趟着河水返回学校。随着天气越来越凉,河水越来越冰冷,男孩子们把过河当成玩乐,每次嬉戏打闹间快速趟了过去,可是女孩子们总是战战兢兢慢慢腾腾的坐在河边,先把脚伸进河水适应一会,然后打着寒战七扭八歪的摸着石头过河,在那一刻我特别羡慕有哥哥姐姐的同伴,可以被亲人背着过河。


  趟着冰水过河一直要坚持到深秋之后,地方的负责人才会选择一个河道比较狭小的入口,用木板定制一个人字形的支架,固定好,放上一尺多宽长度不等的木板,延伸着搭建一个几十丈长的木板桥,老远看类似一个蜈蚣形状,虽然简陋不堪,但也结实耐用,每次走在上面跟着节奏摇摇晃晃,好像在练琵琶,又像是在跳芭蕾舞,无论怎么说能有了这样一个桥,也比趟冰水过河好的多,对于每天都要过河上学的孩子们来说,这个蜈蚣桥算是最大的恩惠和满足。


  到了冬天,西北风一阵冷过一阵,第二天寒冷的桥面上就会落下一层薄薄霜,或者落下一层厚厚的积雪,这个时候过桥特别艰难,尽管是河边长大的过桥高手,遇到这一幕,都会毛骨倏然,心里发慌。走在桥上格外小心,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如空中走钢丝一样惊险刺激,要我说远比走钢丝还要恐怖至极,因为走钢丝失败了,掉下去有保护措施,过桥一旦失败了,就会掉到寒冷的深潭里,当时不敢想象会多么惊魂的后果,对于一心只想回家的孩子们,来不及多想,只能勇敢冷静,提心吊胆的安全通过为好,等到一个个安全通过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唏嘘着长出一口气,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快要窒息的小心脏。


  这个蜈蚣桥上桥下的危险事件时有发生,不以为奇,经常都会遇到过不少人过桥时因脚下踩空掉到河里。也不知道是上天保佑,还是从小长在河边练出来过桥的好技术,很幸运我和小伙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安全通过。只是趟冰水过河让孩子们受尽了委屈。


  在我上初二的那年春天,过桥难的问题终于得到了地方政府部门的重视,早春的一天,在河提两边突然出现几个外地人的考察队,不久之后便建成一排排简易板房,组建了施工项目部,乡村建桥的实施计划终于在前期充分准备下如期开工了,一场硬仗在一声声震耳鞭炮声中打响了。轰轰隆隆的各种机械声、挖掘机声打破河面千年的平静,每天大小车辆从村前来回的经过,带来了许多稀奇物资,不断的传递着远方的新信息。


  我和小伙伴们,每天上学时都从修桥施工现场经过,欢呼雀跃,时刻幻想着那座美好的新桥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近。春去冬来,施工人员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赶工期,经过闲闲远远的一年时间,终于迎来了洛河大桥竣工的喜悦日子。这一天,一大早村上的锣鼓队也纷纷赶来凑热闹,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闻讯赶来庆祝,乡亲们欢天喜地的助阵答谢。此刻的新桥上比正月十五耍社火还要热闹。


  新建的洛河大桥全长将近一百米,宽八米,桥面是由一个个钢筋水泥混凝土制成的板梁组成,面层是平整光滑的水混凝土路面,在桥两头收尾处的护栏杆上,刻着建造的年月日,施工单位名称,以及桥的名称构造来源。向东是通往灵口镇方向,向西是去上川黄平方向,桥的北边是通往北山的龙河方向。一里处右拐是通往焦村方向。


  一座理想的桥,终于在千千万万个期盼中,日日夜夜的等待中修建成了,竣工之时正好也是我的中学毕业之日,参加完中考之后,结果不如人意,落榜心情一言难尽,由于家里缺劳力,最终自己放弃了重读补考的机会。当我真正的站上这座桥时,激动的好半天不说一句话,热泪盈眶,感慨万千,除了感恩,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脚下的这座桥就是家乡人的大动脉,也是每个人的生命之根。


  一桥连接四通八达变成通途,可以引领你、我、他去远行,无论未来的你,漂泊多远,永远都会记得家乡那座生命的桥,母亲河,一座雄伟的洛河大桥,横跨洛河之上,改写了千年没有桥的历史,让家乡人的梦想变成现实。


  有了这座金贵的桥,乡村的孩子们和我的弟弟妹妹们,终于可以去灵口镇上的重点学校去读书,能得到更好的教学知识,从此弟弟每年取得最好的学习成绩回家报喜,感恩是桥指引他一路走向成功之路。


  现在桥的两头,每天都是车水马龙,有便民服务商店,诊所,美食,时尚,汽车,旅游,教育互联网样样齐全,当你早晚从桥上经过时,都能听到小媳妇们跳广场舞的动感音乐,谁说只有城里人会时尚潇洒,只要给了乡里人条件,照样会跟着音乐跳起来。


  现在我每次回家乡,经过洛河桥时,对桥总是不忘初心,流连忘返,心心念念,左顾右盼,心存美好,有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走下车子,走走看看,静静的从桥上经过,寻找当年那份心神俱往的好心情,感受河水奔流不息的那股力量,心中的桥,无论风向如何变迁,感谢你总是以不变的姿态善待每一个走进的你的每一个客人。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家乡的这座洛河大桥,曾经是多少人的梦想,融入多少人的汗水,希望子孙后代们好好珍惜拥有的美好生活,能够爱惜保护好这座桥,千万不能忘祖辈们当年的运作之苦。


  世事无常,回想一路走来的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人生何尝不是一直都在赶路,一直都在过桥,走过今天路,还有明天的桥。


  走吧,让我们勇敢的去走生命中下一段路程,再过下一个人生之桥!


  桥,我心中的桥,引我远行!

  (注: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

END
作者简介

  孙爱英商州人,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崇尚一切美好事物。喜欢用文字表达思想情感。梦想能用文字给自己编织一个玫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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