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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田小惠 我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在娘家，全家福上大大小小十八口人。到婆家，老老少少十二口人。 从年前到年后，朋友圈里以各种方式吐槽过年没意思，没有年味，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家，过了小年，七十多岁的老公公就专程去离城几里地的沙河子镇上买红白萝卜，猪蹄，猪肚……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认为沙河子镇上的最好。老公用一天的时间专心致志地剃猪蹄上的毛发，十几个猪蹄的毛发剃的白白净净，活生生的猪蹄变成了一节节莲藕。婆婆早已开始发面蒸馒头包子。上油锅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当然非老公莫属，烧红肉，做年糕，油炸豆腐……一切准备就绪，借用公公的原话，让那些在外面的游子回家好好歇歇，好好吃吃。 年前去花市上挑选几盆漂亮的花，是我和女儿必备的功课。商鞅花卉是我们的首选，不但花卉品种繁多，还能顺便观赏奇石根雕，最重要的是老板实在厚道，价格适中。数千盆花海中，女儿偏偏挑中角落里的一盆蝴蝶兰，工作人员却连连摆手，说那个给多少钱都不敢卖，是别人寄存的！老板葛总闻声赶来，也面露尴尬。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发觉得好，别说女儿，连我都越看越觉得这盆蝴蝶兰如一位美丽的仙女，赛过所有的花，墨绿色叶子中，开放的犹如两只展翅欲飞的玫红蝴蝶，几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藏在叶丛中如躲在门后怯生生的娃娃。女儿恋恋不舍地在蝴蝶兰旁边徘徊着。老板用手机联系了一会儿说：“明天早上到几盆更漂亮的，我留着，女女来挑，你挑剩的我再卖。”女儿将信将疑地撅着嘴被我牵走。 第二天一早收到老板微信，让去取花，女儿雀跃欢呼急拽我前往。于是这盆宽叶子的点状蝴蝶兰就成了猪年我家的第一个客人，老板还送给女儿一盆开满枝头的桂花。一时间，客厅桂花飘香蝴蝶翩跹，年味不请自来。 平时我们都忙于工作很少做饭。今年的年夜饭我自告奋勇大包大揽，想让老人家好好休息。为了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年前我特意向一位尊敬的前辈请教，并提前演习了一两道花样菜。 年三十中午终于等到外地的大哥大嫂侄儿赶回家团年，我的十凉八热也端上了桌。民以食为天，年夜饭更要讲究，翠绿的西兰花凉拌，摆成花型。寓意一家人健健康康，生机勃勃；凉拌莲菜，寓意做生意“货如轮转”我一定要多吃几片；糖醋鱼寓意“年年有余”；鸡翅当然要叮嘱孩子们多吃，寓意“展翅高飞”；腐竹寓意“富足”。 一盘火红的西红柿摆放成心形撒上白糖，寓意我们一家人团结一心，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如此丰盛的年夜饭怎么缺少得了酒呢？一瓶公公珍藏的五粮液上桌。草原上的人说：“只要会走路就会跳舞，只要会说话就会唱歌”。在我们家，只要会吃饭，就能喝酒，连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在这种酒文化家庭的熏陶下也能喝个个把两。关键是每个人都要走关：大压小、老虎杠子、剪刀石头布……会啥来啥输了酒是必喝的。 一阵子划拳行令，推杯换盏，男的满脸通红，女的面若桃花。读大一的儿子第一次放开了喝，话明显多了，但却句句动情，像小时候一样搂着爷爷奶奶的肩头，感谢着他们的付出。兄弟妯娌互相碰杯共同祝福，已上班的侄儿给奶奶、弟弟、妹妹发放红包，年真的来了！ 电视上的迎春晚会已经开始，全家人边看晚会，边打扑克牌，输赢不论，只图陪老人开心。儿子新规定出台，必须十二点准时休息，要注意身体，众人欣然答应。 大年初一吃完饺子，有人提议回老家放鞭炮，一家人驱车欢欢喜喜回到老家的院子，大哥和儿子去院子放鞭炮，我们妇女儿童早有的躲回了屋子，有的躲到后院的竹林里。“噼噼啪啪”一阵响，院子里瞬间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大家不约而同又聚集到院子，女儿拿起扫把准备扫。大嫂赶紧制止：“瓜娃，今天不能打扫，这是财”。女儿似懂非懂地放下扫把，跑着去捡哑炮了。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农家院子里，前面远处的山，像一幅水墨画卷富有神韵。门前树上的麻雀偶尔的叫声让人忍不住也想唱上一曲。乡村的空气，阳光让人实在不想走，于是搬出桌子，拿出牌，一家人在阳光下喝茶，打牌，好是惬意！ 直到肚子咕咕叫，方才进城。勤快的大哥早跑厨房了，不一会几个菜上桌，大家一时风卷残云，真真地一个“香”。 过年，人人贪吃又怕胖。好运动的儿子组织全家男士在南门口球场打篮球，好消消食，女士当啦啦队，也可以打羽毛球。于是上演了一场祖孙三代的篮球赛。围观者不停喝彩，为古稀之年的公公球场上的精神气点赞，更为我们家从老到小热爱运动的好习惯点赞。 婆家娘家都是家，大年初三请来娘家所有成员到我家来团年。我再三请出准备到厨房帮我的母亲，坚决不准她再进厨房一步，并告诉她今天的工作就是吃水果，看电视。老父亲坐在沙发上准备给孙子辈发红包，几个小的赶紧跪下磕头，大孙子们也轮流效仿，每个人为外公外婆磕头并送上祝福的话语。父母开心地笑出了泪花，我拍照发朋友圈，一时点赞留言不断。更多的说：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赞！ 又一张全家福定格下我们这个大家庭，再普通不过的幸福生活。也象征着这个年我们过得有头有尾。不管时代如何变，当我们心怀感恩，相互理解，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的亲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给亲人多一些陪伴，这本身就是在营造年味。 田小惠，女，70后，陕西商洛人，商洛市作协会员。热爱生活，闲暇之余喜欢用文字表达生活中的真善美，抒发自己的情怀。作品散见于报纸，网络平台。现就职于商洛文达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读书｜写作｜亲子｜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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