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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宁 | 灯

 文学百花园 2021-01-19



父子俩在山中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天更黑了。
       

儿子抬头看看天,说,这走到哪儿啦?
       

父亲说,不管是哪儿,也得走。只有走,我们才能走出去。
       

他们是自助游到这儿来玩儿的。傍晚时分,他们从一条小路往山下走,结果途中迷路了。
       

又走了一会儿,儿子嘟囔说,这怕是走不出去了。
       

父亲说,别泄气,快走吧,说不定到前边我们就能看见大路了。
       

儿子说,我们不该走那条小路的,现在弄成这样……
      

 父亲说,嗯……我们本来是想多看一下风景的……不过,也是好事嘛。我们可以看看这儿的夜景,体验一下夜里行走在大自然中的感觉。
      

 儿子说,我累了。
      

 父亲说,也好,我们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
       

他们把随身携带的饮料、面包等吃食拿出来,父亲喝了一口雪碧,看看周围,说,你看,现在我们看见的是个朦朦胧胧的世界。天是朦胧的。地也是朦胧的。好看不?是不是有种朦胧的美?你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吧……来,让我们闭上眼,好好体验一下,这夜色中的山林是个啥感觉?
       

儿子虽然不情愿,但他崇拜父亲,听父亲的,就照着做了。
       

过了会儿,父亲问,有感觉没有?是啥感觉?
       

儿子说,真的有感觉呢,我听见……
       

父亲说,现在别说出来,等回去以后,你把你的这些感觉写出来,就是一篇很好的作文……父亲站起来,往远方看了看,咦,父亲说,那边好像有灯光,有灯光就会有人,我们走吧,到那里我们可以问下路。
       

儿子蹦起来,好啦,我们有希望啦。
       

走了一会儿,儿子不觉问,这咋还没到啊?灯在哪儿呢?
       

父亲说,快了,你看,父亲用手指着一边,说,那边不是有盏灯嘛,亮亮的。
      

 儿子看了下,说,在哪儿呢?没有啊,我没看见。
       

父亲说,你的眼恐怕出问题了。整天玩儿电脑,眼睛搞坏啰。那不就在那边嘛。父亲又指了一下说,很亮的一盏灯……我们快点儿走吧,早点儿到了那里好问路。
      

儿子虽然有疑惑,但他相信父亲,自己的父亲是最棒的。就跟在后面继续赶路。
       

忽然,儿子问,这山上会不会有狼啊?要是突然窜出来一个,咋办?
       

父亲说,这儿是个风景区,不会有狼的,别怕。
       

儿子说,这黑乎乎的,我老担心哪儿会突然冒出个啥东西。
       

父亲说,不会的。我们快点走,到了那盏灯那儿,问下路,我们很快就会下山回家了。
       

突然,儿子一歪,摔倒了。父亲忙拉起他,说,小心点儿。父亲在周围找了一下,竟然找到两根枯树枝。父亲把树枝整理了一下,递给儿子一根说,拄着。儿子拄着走了几步,笑了。嘿嘿,还行。
       

在树枝的帮助下,父子俩的速度快多了。很快他们就又翻过了一个山头。儿子问,这咋还没到呢?
       

父亲说,快了,你看,那不,那盏灯还在那儿亮着呢。
       

儿子又看了看,说,在哪儿呢?我咋老看不见呢?
       

父亲说,快走吧。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来,我们唱个歌咋样?说着父亲就唱起来:胜利在向你招手,曙光在前头……
       

唱着唱着,曙光真的来了。他们看见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接着,眼前也豁亮起来。他们快步又走了一阵儿,就看见在不远处有条大路,弯弯曲曲地通往山下…… 
       

儿子高兴极了,耶!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忽然儿子想起一件事,那盏灯呢?在哪儿?

父亲笑了,这不,在这儿呢。父亲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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