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姑姑卖松枝 姑姑比我大六岁,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高中女孩。
田埂小路两边,杂草丛生,露珠一串一串,被我和姑姑的鞋,裤,一扫而光。 我们一口气挑了一半的路程,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灰尘沾在鞋,裤上,好像涂了一层泥巴。休息了几分钟,继续赶路。 沉甸甸的松枝,压得我们低着头,弓着腰。汗珠挂在眉毛上,模糊了我的视线。背上的汗水,直往下淌,整个裤腰都被湿透了。木扁担在我的肩上,左肩换到右肩,右肩换到左肩,好像针剌一样的痛。松枝的尾巴,拖在公路的石子上,擦得“吱吱”地响。 太阳跳过了树梢,我们来到了柴市场。卖柴的人很多,买柴的人却很少。我们等啊,等,好半天了,没有人问,更没人买。口渴了,肚子也饿了,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感到很冰凉。市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们怎么办?”我失望地问姑姑。 顿时,姑姑豁然开朗,她找来了在建筑队当会计的应海伯伯,两担粪土都不如的松枝,终于卖出去了。 而今,五十年过去了! 我还记得那担松枝是五十二斤,每斤价是一分八厘; 我还记得在那个小餐铺里,姑姑买了一个烧饼,分给我大半,自己还剩个月亮牙。 我还记得,我们背着那缠有绳子的长扁担,穿着那双脏鞋,脏裤,筋疲力尽地走在杨林市大街上。 我还记得,我和姑姑有一段话:一个说:我们就像那,朝鲜悲惨的故事片,《卖花姑娘》,一个说:我们就像那神话中苦难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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