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潘金莲后传（十舞）之：西门借银，有惊无险 | 马金香

文学百花园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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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后传

十五

西门借银，有惊无险

马金香

任学军跟二胖在饭庄的一张桌子上玩牌，那二胖大名叫王可，玩了一会，两人觉得没啥意思，二胖说：咱们出去转转？任学军同意，两人要走，鞠惠英问：你们去哪？任学军说：出去逛逛，你别管了。鞠惠英让他早点回来。任学军和二胖两人就在街上闲逛，二胖跟任学军说：那个会弹琵琶的叫什么的，你俩真没一腿？任学军说：去你的，没有！她叫潘金莲，我能有那个想法嘛！二胖说：我看你是现成的肥肉吃不到嘴里。任学军说：人家能看上我嘛！二胖说：你怕你娘子吧。任学军说：屁，老子怕她？二胖说：不说了，我领你去个地方。任学军问：什么地方？二胖说：去了你就知道了。任学军说：不说不去。二胖说：摇骰子。任学军说：不去，让官府抓到挨板子罚钱。二胖说：这你放心，这家有来头。任学军说：那也不去，我手气一直不好。二胖说：你以前玩过？任学军说：当然玩过。二胖说：咱就看看，不玩，你怕啥？任学军没再说什么，随着二胖去了一家地下小赌场。这里有二十来个人，有玩的有看的，呼嚎喊叫声音挺大，屋里污烟瘴气。二胖领着任学军东转转西看看，有赢钱的兴高彩烈，有输钱的唉声叹气，看了一阵两人就手痒痒起来。后来任学军拿出几十文钱换来几个带字的竹签筹码，二胖也拿出10文钱换来一个竹签筹码；他们在小局里下注，没玩几回，钱就输光了。任学军跟二胖出了赌场，他骂到：全是他妈骗钱的勾当。

话说今日上午10点是西门庆跟吴掌柜办理借银子的时间，西门庆要去西月酒楼。昨日，他已经找好了证人，是本县善写经济纠纷状纸的周先生，西门庆事先付给了周先生一两银子。昨天，西月酒楼那儿，西门庆也订下一大桌酒席，让酒楼第二天上午十点就准备好菜。昨晚他想了好久，怕银子在路上被劫去，他想了一个万全之策。今天他让家里伙计佣人把家里二乘轿子收拾好了，派家里张姓小伙计去喊来那四个常使的轿夫。他又去把在自家当铺帮忙的年轻侄子西门凯叫来家，嘱咐他一些话，西门凯直点头。西门庆又把大房夫人汪素珍和二房小亲姜飞燕找来，这般嘱咐了几句，两位夫人也直点头。西门庆准备了两个包袱，里面分别装着一条麻袋和一根长麻绳；让汪素珍提个包袱，再让姜飞燕提个包袱。西门庆又让当铺的伙计小李去找潘金莲，让潘金莲拿琵琶去西月酒楼。没多大功夫，伙计小李跑得额头冒汗，回来说：潘金莲去不了了，饭店的老板娘不让她去。西门庆说：她不来就算了。西门庆把一切准备妥当，九点刚过，开始出发。四个轿夫抬两顶花轿走在前面，分别抬的是汪素珍和姜飞燕，西门庆让她俩把轿帘挡严；西门庆左腰上挂柄长利剑，西门凯后背背个朴刀，两人跟在轿子后面走。走到一处僻静街道，只见西面树影里，几个挎刀持剑的人在那儿东张西望的；看见西门庆他们，几个人还指指点点的。西门庆就跟西门凯小声说：你回来坐进轿子里，我看这几个人不像好人，别让他们看见你。西门凯点头说好。

西门庆他们几人来到西月酒楼外，在道边停下两乘轿子，西门庆和各挎包袱的汪素珍姜飞燕上了二楼，西门凯和轿夫们在酒楼下面等候。西门庆和两位夫人来到二楼，西门庆让两位夫人进入靠道边窗的小单间里。西门庆走到窗前朝下看看，能看到西门凯在楼下，他朝西门凯大声咳嗽一声；西门凯朝上看看西门庆，点点头。西门凯让四个轿夫去东面石头上坐着等，四个人就过去在石头上玩起扑克牌打发时间。西门庆又叫来饭店跑堂的伙计，让他告诉厨房马上先给两位夫人上一桌菜，再捡几样好菜马上做，伙计答应了跑去一楼厨房告知了。西门庆安排完出来，被另一个跑堂的伙计领西门庆进斜对面靠东一间大的单间，这儿有几个人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们是吴掌柜，戴先生和周先生。西门庆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大家说，还有吴掌柜请的证人没来，这个证人是阳谷县的副知县，名叫阚富贵，具说阚富贵的一千两白银也放在吴记钱庄放贷用。吴掌柜让戴先生把事写好的借贷合同拿出来先给西门庆和周先生看了，一式两份，两人看后没有异议，就等阚副知县来。说曹操，曹操到。这时阚副知县被跑堂伙计引进来了，只见这位阚富贵，黑红脸，满脸横肉，目光桀骜，个子中等，身材健壮，穿戴随意。大家起身跟他打过招呼，吴掌柜又把西门庆和周先生另介绍给阚副知县认识了。西门庆没听说县衙里有阚富贵这个人，他也不好多问。吴掌柜把借贷合同拿给阚副知县看，阚富贵问大家：你们都同意了？大家都点头，阚富贵表示他也没意见。

西门庆拿出小药房的房契，吴掌柜出去到另一间紧闭的包房，他让钱庄伙计把装银子的担子挑过来。揭开2只筐上的盖布，露出银元宝，双方当场点清了银子2千两，双方又验过了房契。西门庆，吴掌柜，周先生和阚副知县大家签字并画押，交接完毕。西门庆喊来酒楼跑堂的伙计，让他马上传一桌酒菜过来；再把“赛西施”姑娘叫来弹琵琶。吴掌柜把合同和房契揣胸口放好，西门庆揣好合同，叫钱庄伙计把两筐银子挑到两位夫人房间去。两人进了两位夫人包间，西门庆告诉钱庄伙计可以出去了，说要跟两位夫人再清点一遍银子。钱庄伙计一走，西门庆把门关紧，他让两位夫人解开2包袱拿出麻袋和麻绳，把两筐银子倒进麻袋里，用麻绳系紧麻袋口，西门庆让两夫人把桌子上的菜碟都摆进两只筐里。

西门庆提着麻袋又来到窗口，朝楼下又咳嗽一声，西门凯仰头看到西门庆，西门庆就把一百多斤重的麻袋从2楼窗口拉住麻绳一点点顺下楼来。西门凯接住麻袋，把麻袋和麻绳放进一顶花轿里；他马上喊过来两个老实的轿夫，西门凯坐进轿子，让两个轿夫快回西门庆家，说有急事要办。两个轿夫抬起花轿，只觉得很沉重，其中一个轿夫似乎看出点蹊跷。西门凯直催快走，两个轿夫用尽全身力气，快步向西门庆家赶。来到那个街道僻静处，西门凯悄悄打开点轿窗看出去，只见那几个人还呆在树影里，那几人看看西门凯的轿子，并没有上来找事，西门凯心下松口气。到了西门庆家大门外，西门凯让停下轿子，拿出几十文钱，让轿夫两人自己去分。等两个轿夫走了，西门凯敲开西门庆家门，女仆人开的门，西门凯把麻袋拎进屋里，又出来叫来西门庆家里张姓小伙计一起把花轿子抬进院子里。

西月酒楼里，吴掌柜家的伙计从西门庆两为夫人的小包间出来，又进了斜对面大包间里，告诉吴掌柜两筐银子已经送到西门庆两位夫人的包间，他没什么事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吴掌柜同意他回吴记钱庄，这时阚富贵问钱庄伙计：我听那间包房怎么有倒银子的哗哗声音？钱庄伙计解释道：西门大官人说让两位夫人再清点一遍。阚富贵点点头，钱庄伙计说完走了。过一阵，西门庆回到大包间里，见桌上菜都已经上齐了，赛西施抱着琵琶也在后面坐着。大家很高兴，西门庆一入席，大家开饭。吴掌柜对西门庆说：让你家两位夫人过来一起吃吧。西门庆说：我已经给她们点过菜了，不用管她们，咱们吃咱们的。阚富贵笑着说：他家两位夫人不得看守银子嘛。还要再细细清点一遍呢。西门庆尴尬笑笑，觉得这阚富贵说话苛薄。吴掌柜也笑了，说：我怎么忘了这个茬，是我胡涂了。西门庆说：内人上不了席面，咱们吃。大家开始拿筷子吃起来，喝着米酒，西门庆让赛西施弹唱一曲，赛西施用琵琶开始弹唱苏轼的《大浪淘沙》，只听女子唱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大家再看这赛西施，人儿瘦弱，长相普通，并没有西施的美；只有她的嗓音很甜美，唱起词来非常悦耳动听。

酒席吃到中途，恰赛西施唱完《大浪淘沙》，西门庆给了赛西施20文赏钱，并向大家告辞，说：酒席的钱记在我名下，大家尽管慢用，我有点事儿，先告辞了，恕不奉陪。吴掌柜也客气一下，说：今天我来请吧。西门庆说：吴掌柜别与我争了。吴掌柜说：也好，下次我做东。大家知道西门庆早走也是要把银子早送回家去，都起身客气跟西门庆抱拳相谢。西门庆出来，到两位夫人的小包间，见桌子上的菜盘子都已经装在两只筐里了，筐顶上的菜盘又用小盘子扣好，再用盖布盖好了，这样盖布不会浸出油来。西门庆看着挺满意，他叫来一个赵姓跑堂伙计，让他挑起地上的担子，西门庆对他说：唐老板那儿我去给你请假，你帮我把两筐东西挑到我家。西门庆又让他挑担稳点，慢点下楼。小赵伙计只见饭桌上的菜盘都收拾干净不知去向，只有一副挑担在地上摆着，上面蒙着盖布，他挑起来，才感觉筐里面装的是菜盘。

西门庆和挑担的小赵，后面跟着两位夫人慢慢下楼来；此时听到动静，阚富贵从大包间出来，他看得清楚，西门庆他们走了。西门庆来到一楼，西门庆让小赵伙计和两夫人先走，他跟柜台内的唐老板小声说：2桌酒席记在我名下，夫人那桌菜没动我拿回家里用，盘子我日后送还，让你们酒楼小赵帮我挑担，可好？唐老板点头说：好。唐老板信任西门庆，因为西门庆常来酒楼请客吃饭，都不差钱。出了酒楼，西门庆把腰间的剑抽了出来，让两夫人坐进轿内；中午了，两位轿夫早等得不耐烦，听说走人，马上抬着轿子就走，只是回去抬的是两位夫人，比上一次重了些；他两人想，西门凯坐的轿子说回去办急事，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西门庆让轿夫快走，让挑担伙计小赵也加快脚步，他提着剑在小赵旁边紧随。

走到半路，西门庆他们来到那处僻静街道处，他发现西面那几个人还在树影里焦急地东张西望；西门庆心想，西门凯已经把银子送回家了，我可以放心了。正在西门庆想心事的时候，有四个汉子蒙着面提剑拿刀就晃悠悠走出来了，来到西门庆跟前，他们当中一个中年壮汉对西门庆厉声道：站住，干什么的！另三个人跑过来挡住轿子的去路。此时西门庆和抬轿挑担的人都停住脚步，西门庆站住问到：大哥，我们赶路的，什么事？中年汉子正要讲话，蒙脸的黑布滑到鼻下，他把黑布又往上猛撸，只露出一只眼睛，西门庆刚才见他满脸络腮胡子，黑胡子汉子说到：老子想跟你借点银子花花。西门庆说：大哥，我并没银子借给你。黑胡子说：少废话，这是什么！黑胡子就上来要抢担子，西门庆就拿剑不让他靠近，两人持剑斗了几个回合不分上下。这时，另三个男子就过来抢担子，姓赵伙计见势不好扔下担子就跑了，两个轿夫也放下轿子，躲得远远的，两位夫人吓得都不敢出来。西门庆还护着担子跟黑胡子打斗，而一个矮瘦男子过来挑起担子就走，西门庆要追，被黑胡子挡住去路。另两个汉子也过来跟西门庆拚刀舞剑，西门庆敌不过他们三人，就后退出来。

黑胡子他们三人见西门庆退出来，他三人就转身去追挑担瘦子，可瘦子挑起担子紧走了几步却觉得不对劲。他停下来，放下担子扔下扁担，掀开筐子上的盖布一看，发现竟是一盘盘香喷喷的菜。瘦子喊：老大，我们上当了。几个人过来一看，都傻了眼。黑胡子说：在轿子里。黑胡子他四人又返回来，西门庆站在那儿没动，四人奔到轿子那，黑胡子掀开轿帘发现有两个女人，黑胡子把两个女人拽出来。两位夫人惊恐地叫着，跌撞着从轿子里栽出来，看清西门庆就奔到西门庆那儿。黑胡子查看轿子内并没有银子，他气乎乎把轿子一脚踹翻，瘦子说：不是两台轿子嘛！怎么只剩一台轿子了！黑胡子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指着西门庆说到：敢耍老子，等着瞧。黑胡子四人转头跑走了，经过担子那，他们把两只筐也踢翻了，只听哗啦啦地响，盘子和菜倾倒在地上，地上一片狼籍。黑胡子他们四人朝原路逃跑了。

姜飞燕跟西门庆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凶，光天化日敢抢劫，官人，咱们报官吧。西门庆怔在那儿好一阵，他心想这是谁干的？是吴掌柜派人干的？还是另有其人？不知道几个人中何人这么不地道，自己真被恶人盯上了？真不该借这份银子。那两个轿夫见盗贼走了，他俩又过来了，一个说到：太吓人了，不知是哪来的劫匪，这些人说要跟西门大官人借银子，这是借吗？这分明是行抢。姜飞燕说：你说什么废话，刚才你们干嘛了！西门庆对姜飞燕说：行了，还嫌不乱。两个轿夫默默去放正轿子，让两位夫人坐进轿内，他俩抬起轿子朝西门庆家走去，而西门庆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伙计小赵又回来，见西门庆走远，又看到满地的碎盘子和流淌一地的炒菜，不知如何是好，转身回酒店去。

西门庆他们回到家门口，轿夫停下轿子，西门庆给了两个轿夫赏钱，两轿夫走了。他也不顾二位夫人叫开门就直奔家里，见到西门凯，他问西门凯：银子拿回来了？西门凯说：拿回来了，放在里面屋。西门庆说：到底让我猜到了，那树林里的几个汉子真是抢劫的，被我遇上了。西门凯说：真的啊，王八羔子，不然我马上去会会他们去？西门庆说：你哪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恐怕早跑没影了。西门庆又说：今晚你就留在我家，帮我夜里长点眼睛。西门凯同意，说：那当铺谁看？西门庆说：我另派人去。西门凯说：叔叔，不然咱请黑道上的人跟他们干！西门庆说：胡说，你知那几人是谁？万不得已，不能请黑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