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老婆说:“冰箱里还有一只鸡,拿出来解冻,准备闺女回来后做给她吃。”我说:“你是不是想闺女有点过头了,闺女还有两天才放假呢!”一番理论后,我还是照办了,一是“责任心”使然,毕竟这个活归我管,早准备好也省事;二是我也有点想闺女了,借此也好在闺女面前“邀功”一下。闺女是典型的“肉食动物”,尤其爱吃鸡。我经常戏谑她说:“鸡上辈子在你身上造了什么孽啊,让你来世上这么‘糟蹋’它,你得有多恨它呀,连鸡骨头都啃得如此干净!“每当此时,她和她妈妈都笑得前仰后合。平时我们两口子炒菜基本不放肉,只要她在家,则要“照顾”一下她而用肉炒菜,否则,她就会搬出她的那套“兔子菜”理论来嘲讽我们。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就将收拾好的鸡肉入锅焯水,而后加料烹制。因为这只鸡有两年左右了,足足炖煮了两个多小时。当那天然的肉香氤氲弥漫着整个厨房时,虽没有加盐,我也禁不住诱惑了,捞一块入口,让唇齿满足本性的欲望,自我感觉良好。老婆说闺女14日回来,咱们要去淄博接她,出市必须先跟社区和单位报备才行。老婆比我想得周到,我想我也得跟学校报备啊,不过还早。说话间,老婆已跟社区的网格员报备完毕了,在单位群里也已填好了信息。我在算计着出发的时间和返回的时间。似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我这个驾驶员上马开路了。十点多一点儿,老婆洗刷睡觉了,我还在看着体育频道的CBA比赛。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十分响亮地传来,我有点愣神,老婆也听到了,催促我去开门。钥匙插在锁孔里反锁着,我一边转动,一边问来人是谁。外边竟无动静了。我有些纳闷,心里想着这个点了一般不会有客人登门了。老婆在卧室里说,是不是社区里来下通知做疫情登记啊。我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谁啊?”外边依然没有回音。我又疑心是不是楼上的邻居敲错门了,但也没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啊。我心里有些踌躇,但还是把门打开了。一个行李箱放在门口,忽的一下,一个活人从门后闪现,扑入我的怀中,将我差点儿吓倒。“爹!哈哈哈……”闺女一边大声笑着喊着连蹦带跳地拥进家门。我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影镜头”整蒙了,是不是有点“蒙太奇”?要知道这样的手法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中使用过啊!老婆也惊讶不已,快速从床上跳下来,不敢面对更不相信发生在面前的这一幕。于是一场迅疾“审问”和“揭秘行动”随即在客厅上演。闺女一边大笑一边轻松地脱着身上的羽绒服,老婆却在旁边急得火烧火燎,一个劲地问:“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说14日才考完试吗?……”我一边把行李箱拿进门来,给闺女摘下头上的帽子和嘴上的口罩,一边安慰着老婆:“你等她喘口气,坐下慢慢说。”其实我心里也满是问号,疑云重重。闺女说:“我先上个厕所,一路上还没有去洗手间呢。等会儿我慢慢‘交代’。”老婆更急了,跟着闺女去了洗手间,一路追问,似乎一刻也等不了。我在客厅边笑边给闺女烧水倒水。闺女这才跟我们坦白她的突然现身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打车回来的,为的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是不是很高兴?”审问变成了辩论,不过没有火药味,没有冰冷感,有的是一家人的热火朝天,笑语欢颜,亲情绵绵。“你洗把脸,喝口水,我立马给你炒鸡。你妈妈简直太神了,你们母女心有灵犀啊!她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吩咐我早把鸡炖好了!你等着,10分钟开饭!”“我算你个头啊?你个馋猫,鼻子太长,千里之外就闻到你爹给你散发的鸡味了吧?”厨房中,我兴奋地做着饭。忽然,闺女从背后抱住我,问我:“爹,我半年不在家,经常想我没?”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条浅灰色羊毛围巾给我挂到了脖子上。我再次始料未及,惊喜备至。我说:“好闺女,你今晚要让我不睡觉了吗?老爹太感动了!”闺女走出厨房,我盯着锅中的炒鸡,眼眶似乎有些朦胧了。我听到闺女和她妈在客厅聊天,忽然说到她室友,好像非常同情的样子。因为她室友的爸爸妈妈分居了,甚至有离婚的可能,她室友回家都不知道要去爸爸那里还是妈妈家。我忽然想到,前一段时间闺女曾经问过她妈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和爸爸怎么经常同时关心我,而且是问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不是不在一块儿啊。我大概有点回过神来了,闺女这次回家搞突然袭击,真的是她的“精心策划”,她开始关心爸妈的感情生活,关注我们这个家庭的和谐了。我回答:“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只喜欢吃鸡的小孩子呢?” (摄影 曹新庆) 作者简介:蔡东刚,高中教师,偶尔用文字打打酱油,为生活添点佐料。 点击欣赏作者近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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