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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青:父爱如灯

 新用户7391BFGL 2021-01-22



父爱如灯




安徽怀宁 李水青


  十八岁那年冬天,我因伤转院住进了县中医骨伤医院。
  住院的日子索然无味。窗外,北风呼啸,雪花飞舞,树枝被白雪裹得严严实实的;房内,弥漫着恼人的消毒水和中草药味;眼前,白色的四壁,寒光闪闪的针头和手背布满的针孔。进院时,何医生对父亲说的话常在我耳边萦绕:“我院还未收留过这样的重伤人――不仅高位截瘫,而且脊椎手术伤口、尾椎褥疮和失禁的大小便都已严重感染,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呀!”当时的我像在黑夜独行,更似掉进了冰窟――多少渴望光明和温暖呀!
  一连几周虽大剂量挂水消炎,但每次测量我的体温仍高居难下。夜深人静,我在梦中哭喊:“背脊骨痛,背脊骨痛……"。这时,父亲总是默默地起床给我翻身,活动关节。为此,他没睡过一夜安心觉。
  腊月初十晚饭后,父亲拿着一个像落地电扇模样的东西走进病房,笑着对我说:“这是医生用的推拿灯,你不是背脊骨痛吗?何医生叫我拿来给你照照推推,并教了我推法。”我打量着这盏灯:白色的圆灯罩里长出一个大葫芦样的灯泡,灯杆和灯座已有锈蚀痕迹,可以想象它已为伤病人默默奉献了多年。接着,父亲给我翻身,盖严我失去知觉的下半身。然后他打开灯,坐在我的床沿上,借着灯光辐射的热量,用粗糙的双手在我背部自上而下轻轻地推摩着。我第一次感到有一股股暖流透过的背部,淌进了我的冷心。这一夜,父亲说我没再梦中喊痛。


  有了这盏灯,父亲如获至宝。每晚他准时和灯一道照亮在我身边,我背部的伤痛因此减轻了许多。同房病友说我气色好多了,也讲父亲面容老多了。
  一晃年三十,同房的病友都回家过年了,宽敞的病房里只有父亲忙碌的身影。晚饭后,父亲照例依在灯下给我推摩背部。这时,附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透过严密的窗户,振动着我的耳膜;五彩缤纷的礼花照亮了玻窗,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而如今,母亲却独守家园,我们不能共叙天伦,心中惆怅之感不禁油然而生。我侧头凝视着坐在我床边的父亲:他正依在明亮的灯下,弓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用双手在我的背部自上而下轻轻地推摩。他的眼睛深陷,颧骨高凸,前额皱纹深密,白发在灯光照耀下闪着银光……这时,我惊现父亲变得是如此苍老!我顿时感到――父亲就像我身边这盏灯一样,日复一日地耗释着自身的能量,带给我光明和温暖!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喉咙禁不住有些哽咽……
  “怎么啦?想家了吧,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回家。”父亲安慰着。
  这一夜,泪水泄尽了我的孱弱;这一夜,父亲像一盏明灯定格在我的心中!


  冬去春来。窗外的树枝上长满了绿葱葱的叶子,并吐出了一串串淡蓝色的花蕾。透窗的春阳把我的身心照得暖融融的。在阳光里,我躺在床上拉父亲给我买的拉环,看父亲给我买的书刊,听父亲给我买的收音机。我的伤体康复得很快,虽胸部以下失去知觉,但在父亲的帮助下能慢慢坐起来。
  出院那天,何医怀着敬佩的目光对父亲说:“这三个多月辛苦了您,孩子的身体康复得比我预想的快。”又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回家后我相信你的身体康复得更快,因为你有一个好父亲!"听着何医生的话,我的眼中顿时蓄满了热泪……
  出院回家已三十多年。父亲是我人生路上一盏高挂的明灯,给我倾注了殷殷的光明和温暖并指引我奋勇前进!
审稿:丁松 编辑:夏显亮


作者简介


  

  李水清:一名热爱生活,爱好文学的残疾人,有诸篇文章发表于市县报纸,我要用残缺的身躯谱写出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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