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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

 新用户1606Lek8 2021-01-23

喜欢是炎炎夏日的艳阳,热情、炽热、充满能量。是只给你扯橡皮筋的偏宠,是学习上一较高下的拼搏,是走廊里偶然相遇的欣喜,是分别后细细回忆的幸福。而爱却不尽相同。爱是破晓时的熹微晨光,柔和、温润。是细水长流的涓涓陪伴,是家长里短中的互相扶持,是白头到老的不离不弃,是在经历岁月打磨后,沉淀出来的平淡、信任、包容与付出。
曾经,我以为,我还有很久很久才能真正领会爱是什么。但生活,给了我第一个答案。
(一)
很羡慕我的妈妈,一位缭绕着烟火气的老公主。
爸爸妈妈的爱情并没有一个童话般的开始。听奶奶讲,最初与爸爸相识、相知、相爱的是一个我一无所知的阿姨,两个人相处甚欢,情投意合,本已打算结婚成家,但最终因为阿姨坚持要求婚后和自己父母一起住,而爸爸没同意而不了了之。于是,在外婆与奶奶的撮合之下,在相亲大会上,月仙人将爸爸妈妈的姻缘线牵到了一起,一鼓作气地,打了重重死结。妈妈比较笨,憨憨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可没办法,这个小孩很幸运,有人舍得宠她。
刚搬新家时,小区离公交车站有些距离,而妈妈那段时间有碰巧上的是夜班。深夜十一点的冬夜,寒风席卷,寂寥无人,只留几盏空落落的路灯与夜归的行人相伴。40多岁的老小孩害怕了,在公交车上,按着微信语音稍许蛮横地说着:“我还有两站就到了,过来接我啊。”“叮咚。”另一头很快就传来了回音:“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要人接,冷死了,不想来。”“老爸,你不是不去吗,穿鞋干嘛啊。”窝在沙发上的我,看着爸爸,一边强硬拒绝,一边准备出门,不由在心里慨叹一声:“嗝,饱了。”
夫甜头,一鼓作气,再无衰,再无竭。从那之后,每晚的接送成了一种常态,甚至在爸爸学会了点外卖后,还变出了新花样,时而是热气腾腾的梅州老鼠粄,时而是香气四溢的原味汤粉王,时而是精心熬制的老火靓汤,不仅管接送,还包好了回家后爱意满满的老夫老妻牌夜宵,当然,一周回一次家的我,只有一饱耳福的份。
情人节DIY的专属戒指,中秋节从天上偷来的手工月亮,妇女节520的爱心红包……种种意想不到的浪漫融汇在细水长流的生活里,给以震人心弦的惊喜与感动。他们之间,虽没有梦幻的婚礼,没有郑重的承诺,有过争吵,有过分歧,但始终相互陪伴,相互扶持,而有一个圆圆满满的结局,相信也定会有个幸福洋溢的未来。
与子偕老,在夕阳下白首,在熹微晨光中共度余生。
(二)
我的爷爷是个阿尔兹海默病的患者,从找不到回家的路到认不得家中的亲人,从步履维艰到卧病于床榻之上,从需人喂饭到屎尿不能自理。病魔的威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显现,衰亡的迹象越发明显,这可苦了奶奶。不知从何时开始,给爷爷喂饭,替爷爷洗澡,帮爷爷处理屎尿……就成了奶奶的日常必需,花甲之年的老奶奶重新体验了一遍照顾新生儿的麻烦,不过,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巨婴,远比小婴儿麻烦。常常听奶奶抱怨,说都是爷爷拖累了她,不然她就可以到处游玩,还可以去打工,来帮忙补贴家用。有时生气是,甚至会对爷爷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于是,我以为,奶奶是不喜欢爷爷的。
最近,爷爷住院了。愈发严重的老年痴呆剥夺了他大脑正常工作的权利,他开始并不会吞咽,不会吃食,结果食物残留导致了肺部感染,最终不得不住进那昏黄的病室中,泡在深深的压抑里,饱尝胃管刺进咽喉的苦楚。看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爷爷,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气,面对奄奄一息的爷爷,我曾冒出过一个荒诞的想法:“或许,这对奶奶而言,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爷爷生病后,一向节俭的奶奶,毫不吝惜的拿出自己奋斗一生攒下来的血汗钱给爷爷治病。每天都顶着清晨的寒霜起来熬粥,无微不至的关怀毫无保留的倾露而出。我还记得,那天,奶奶去看爷爷,回来时她说:“今天他好像清醒了一点,刚刚我在医院里喊他,他应了。”
“世明。”“嗯……”
“世明。”“……嗯”
“世明”“……”
“结果第三声就不应了。好啊,有好转了。而且啊,我还和医院的护工学了好多技巧,能更好照顾他了。”我看着奶奶,乐呵呵地还原着医院里的场景,开心地像个三岁的娃娃。
现在,爷爷出院了,可仍需带着胃管卧病在床,于是奶奶有拾起了她的“旧职”清晨煮粥,定时喂水,喂饭,更换尿布…..事务繁琐,但却再无怨言。
像是熹微晨光,虽被晨雾隔地星星点点,但始终不离不弃,不弃不离。
中年的幸福甜蜜,老年的长相厮守,两代人的爱情,虽经历不同,但都令人生羡,我比较贪心,希望第三代人的爱情,既有梦幻的开场,浪漫的经历,最好,还有一个完满的结局,是一见倾心,是晴川细乳,是白首不相离。
【推荐语】记叙了两代人的爱情故事。中年的幸福甜蜜,老年的长相厮守,灵气与温柔渗入字里行间,予人以温暖和慰藉。日复一日的坚守,细水长流的爱恋,口是心非的默默付出,我想这些看似平实的小细节的积累比轰轰烈烈的情话更令人动容。相信在这样充满爱的家庭里成长的hxl同学也会收获如想象中一般美好的第三代人的爱情,是一见倾心,是晴川细乳,是白首不相离。(郭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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