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一经采用将根据各种留言等情况将发布5家媒体,优秀作品还将发12家媒体!  每当看到年轻女孩们,穿着象征纯洁和高贵的白色曳地长裙,走进婚姻殿堂接受人们祝福的时候,就会想起中国传统的红色婚礼服装,想起遮盖在新娘头上庄严的红盖头,也会想起飘过我办公室窗外的红衣服女孩。 德国诗人歌德曾经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写过“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钟情”?然而,可能是家庭环境和个人一些特殊经历的缘故,在同龄人都风风火火找对象,急急忙忙结婚生子的年龄,我却懵懵懂懂,像刚下山的小和尚,还谨记着师父”女人是老虎“的教诲一样,反应迟钝,浑不开窍。 我的父亲从十六岁外出谋生,从晋西北山区来到晋南大地,与母亲结婚成家。他们两个都属于从小失怙,饱经苦难的人。父亲寡言少语,却严厉苛刻;母亲善良懦弱,惯于眼泪感化。在对我们的教育中,既有父亲的恨铁不成钢,也有母亲的溺爱和骄惯,更有为了不惹事少接触人的孤僻。小学期间,正是文革如火如荼的年代,我在当地唯一的亲戚——做中学老师的舅舅,因为被卷入派性的缘故,遭人抹黑,甚至发了通缉布告。布告贴到了我所在的学校,贴到了我教室的外墙上。一夜之间,我这个曾经备受师生看好的学生,成了人人攻讦的对象。同学们不仅把我舅舅的隐私编成儿歌羞辱我,还经常恶作剧地在我衣服的后背涂上墨水,抹上鼻涕,滥施淫威。本来我就是班里年龄最小,长得个子又小的学生,加上父母的严厉管教,性格偏于内性。又碰上大人们有理都说不清的年代,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横遭劫难,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有什么选择?许多年之后,当我的一个同事,在和一位同村学妹说起我的时候,学妹告诉他,“小时候,人家都欺负他!”还有一次,在新城里和几个同事骑自行车锻炼时,被一位看似陌生的人,叫着我的小名打招呼,细问之后,才知道是我四、五十年前的小学同学。因为多年不见,变化太大,他又长我五岁,所以实在不敢相认。他提醒说,“你不记得那时候咱们两个被孤立,受欺负了”?看来那一幕,不仅给我造成了伤害,也在许多人心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 初、高中上学期间,男女生基本是不说话的,甚至还在课桌上,用粉笔画着,小刀刻着类似“楚河汉界”的标志,谁也不能逾越。异性同学,少有接触,就会引起非议和起哄,更不要说像现在的小孩子,早早地就情窦初开,谈情说爱了。前不久,听到一位年轻的妈妈,说她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学校里已经有了女朋友,还请人家吃饭的情节不由感到惊讶,现在的孩子竟然这么早熟吗? 我是从高中毕业回生产队劳动之后,因为拉土、送肥等集体行动,才和女生有了接触。但爱情的种子,似乎一直撂在干涸的土地上,没机会发芽,甚至不知道憧憬。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男女社员一起背着药桶子,给棉花打药时,队长家公子因为撩逗一个女生,遭到破口大骂,两个人还发生了肢体冲突。在劝慰女孩时,我说“听口气,他是看上你了”女孩毫不客气地说“他球势!要是你还差不多”。我只把这当做女孩解气和顺口的一句话,心无波澜,并无多想。我已经出来工作后,有一次回家,碰到一个曾在同一生产队,一起拉过平车,垒过田埂,且也已经上班,并长得很秀气,一笑两酒窝,说话温婉,从不大声的女孩。打过招呼后,她笑着说想让我帮她写点东西。那时候,我算是小有名气的县广播站“模范通讯员”,我说“没问题”。接下来,她说“晚上到我家来,家里就我一个人。”就因为这句话,吓得我急慌慌逃回到了三十里外的单位。等再听到她的消息,已是嫁为人妻,远走他乡了。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自己多么单纯和可爱,真是一个冥顽不灵,地地道道的傻帽! 有一天,我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村里某某家托人给你介绍某某姑娘哩,你什么意思?”我说“我和人家话都没说过,什么都不了解,以后再说吧。””父亲知道我是有意推脱,接着说“咱们是外地人,孩子又多,我一直担心没人给媳妇哩。人家都主动找上门了,你还挑三拣四,我和你妈都没意见。你要不愿意,我再不管你了!”从小就畏惧父亲,当惯了乖乖儿子,听到这类似最后通牒的警告,只好和女孩确定了“对象关系”。 相处过程中,因为各方面原因,矛盾和摩擦自然不少。但是,我们依然按部就班,往结婚的方向前进着,准备着。在此期间,也曾有些谈得来,或者有共同爱好的女孩,向我射来丘比特的神箭,都因“退婚就是陈世美”,大人“没法在村里抬头”的原因婉拒了。当我的父母终于观念反转,对这桩没有爱情的“准婚姻”关系踩了刹车时,才避免了一场婚姻悲剧。然而,曾经的春风杨柳,桃花灼灼,只剩下了孤家寡人。她们都“沉舟侧畔千帆过”,成了别人的风景。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黄昏,我走进高中李老师家里“相亲”。朦胧的灯光下,我们隔着茶几,分坐在两边的沙发上。随着钟表的摆动,我们从一开始的局促、不知所措,到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越来越多,似乎我们就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没有冷场,没有静默的尴尬。侧影望去,她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都让我怦然心动。分手时,互相都对下次再见充满了期待。就这样,我们进入了感情发展的绿色通道。 有一次约会前,我把消息提前告知了父母,请他们在女孩不知情的情况下先看一眼,“把把关",既为在父母跟前“显摆”,也为了缓解父母对我的婚事迟迟没有进展的焦虑情绪。没想到这一把,给我们刚刚点燃的爱情之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因为母亲一直体质不好,身体羸弱,常年患病。而女孩也属于那种风摆杨柳,看上去身体瘦弱的体质。父母担心我的婚姻,会因为女孩的身体不好而遭罪。更有女孩的邻居大妈,在母亲跟前建言“你看她瘦的一股风都能吹跑,连个奶都没有,将来怕小孩都生不出来”,更加重了父母的顾忌。于是,坚决不同意我们继续交往。作为长子和乖乖儿,我知道无法抗拒父亲的决定,非常痛苦。但为了不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女孩的未来,我理智地提出了分手,及时终止了恋爱关系。但是,作为“普通朋友”的交往仍在维持,彼此的关心并没停止,从而使我们陷入到更深的痛苦之中。 当时,我的办公室是临大街的。有时候当我无意识的看向窗外时,经常会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在我的窗外晃动。开始不经意,以为是谁家的新嫁娘正好路过。后来仔细辨认,原来是她。那时候每个单位只有一部电话机,不方便经常打电话。她又不好意思到单位直接找我,就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约我见面。记得有一次,因为感冒,医院要她住院治疗,打完点滴,她就偷跑了。那时候,我们还在为能让大人接受而努力。她担心因感冒住院,被好事者传到我父母跟前,更增加难度。每每想到她曾经的付出我都感到心痛。那时候,我理解了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理解了陆游的《钗头凤》。既然看不到希望,索性断个干净,无奈之下,我们便彻底断绝了联系。 我外出求学后,邻居嫂子在他们单位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第一印象还行,于是开始交往。时间不长,突然收到前女友的来信,说刚交往的女孩莫名其妙地找到她单位,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要和我在学校里举行婚礼。还讥讽前女友是感情的失败者。看罢来信,我既心疼又愤怒。即便我们无法做爱人,我也不允许别人,借我的名义伤害她!于是,我不仅斥责了刚交往的女孩,而且果断地结束了我们的关系。 时过境迁,她成了别人的新娘,找到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白马王子,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也组建了家庭,有了自己的世界。在默默为她祝福的同时,也决定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永不相扰。转眼三十年过去了,无意中听到她关注我的消息,仍然感到一丝异样的温暖。眼前又浮现出窗前飘过的红衣服。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希望她永远幸福美满!原创作家简介:郝跃文。男。62岁。山西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专科毕业。新绛县税务局退休赋闲。山西省作协会员、运城市作协会员。作品发表于《山西日报》、《生活晨报》、《三晋都市报》、《山西家庭报》、《中国散文网》、中华作家联盟《四大纸刊社》、《作家新干线》、《神州文艺》、《绛州文学》《山西作家文苑》等刊物和平台。2020年获《中国散文网》第七届“相约北京”征文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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