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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辅中计点龙睛 文/谢崇德 清朝乾隆九年（１７４４年），安徽省天长县人王者辅，以廪生（秀才经过岁科两试一等前列者）身份破格出任嘉应州（今梅州）知州。上任后，倡议筑造程江拦水坝，创建东山书院和南冈书院，将濒危的南汉古物千佛塔从破败的东山修慧寺中移建于东山岌上，又建造东山灵济桥（今状元桥），城北教溪口桥和合溪坝桥，为梅州文教建设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他在任提倡崇宗敬祖，建议各姓在城建立宗祠，李象元翰林作《状元桥题名簿序》历述王者辅政绩。王者辅在正史中是个好官，但在民间传说中，不知何故，他却被描绘成精通堪舆之术，蓄意破坏嘉应风水的坏人。据父老相传，嘉应州城是个金龟浮水形，龟头位置在下南门，龟身在北门金山，龟尾在城外东厢村，四脚分布在城的四角，当洪水来时，它就浮起来，永远不会被淹没。１９３５年，梁翰昭县长在金山顶建一座红墙绿瓦宫殿型的建筑物梅县图书馆（现为梅县博物馆），其地有个奇怪的现象，图书馆周围地板不断沉陷破裂，馆内陆板则完好无损，据说是金龟在地下活动所致，这是后话。金龟白天蛰伏，晚上在程江与梅江汇合处的南门河潭中戏水。王者辅精通堪舆之术，通过详细勘查，被这个金龟浮水风水局吓得目瞪口呆，他认为这个风水局要出真龙天子。生龙口就在东较场后面，王者辅妄图占为己有，他抢先在生龙口处架造了一幢私宅，准备以后再改葬其父母骸骨。嘉应州人对州官的这一举动早有怀疑，先行集资雕刻好关公关平周仓等神像和牌匾，待王者辅新屋落成准备搬入之前，众人赶快将关公等神像搬入上座，钉上关帝庙牌匾，王者辅私宅就成了关帝庙。王者辅无可奈何，因为他毕竟不敢得罪神明。 王者辅老羞成怒，便利用权力大兴土木，美其名曰修理城政，实质是逐步破坏州城龟形风水。他强迫几百人每天挑泥沙填河，但一过夜，全部泥沙又被金龟推走，始终无法如愿。后来，王者辅想了一个办法，先在城的四角打四口水井，象征四枚钉子，将龟的四脚钉住，以钳制其活动。又另开一个城门，叫下南门，从此，嘉应州就有了五个城门，他然后在程江与梅江汇合口处建造一座八角形的安澜亭，将龟头压住，又挖一大坑，把许多铁犁铁耙丢入坑中将龟杀死，以至后来此处常常流出紫黑色的铁锈水，据说是龟死后流出的血。然后在城北东厢筑了一座镇龟塔，使金龟永远翻不了身，这些井、亭、塔至今还在。从此以后，嘉应州人在外做官的，无缘无故被罢了八堂，人们传说是王者辅破坏嘉应的风水所致。当然，他干这些事是在冠冕堂皇的借口下进行的，一般人是无法察觉的。（１９３２年，梅县拆城墙改造街道，从下南门地下挖出一块王者辅钳制金龟的碑石。１９８３年翻修观澜亭时，真的从土中挖出一只二十多斤重的活龟，这只龟在地下不吃不喝近百年，仍然能四脚爬动，当时在《嘉应日报》还报道了此事。这就给这个传说涂上了神秘的色彩）。王者辅还不放心，时时以各种借口巡视附近乡村，勘查山水地势，来龙去脉，以期完善他这个计划。有一次，王者辅出巡到梅县河田堡，在临近河田时，转过一个山角，突闻前面战鼓冬冬作响，似有千军万马冲过来，他吓了一跳，以为此处有一品大官，赶快叫停锣息鼓，下轿步行过村，只见此处山川奇特，左面山似旗，右面山似鼓，瀑布冲下，咚咚作响，好似战鼓的声音。王者辅发现这是个出三师的好风水。一问地名叫响水，再仔细一看，只见一条大河从村庄中间流过，可惜这条河界断了这个好风水，那个旗方向也不对，不是进军的旗，而是败退的旗。王者辅放下心来，上轿喝道而过。并对随从说：此地系龙脉风水，本应出‘三师’，可惜‘水破天心’，最多只能出‘假三师’。果然，后来这个河田村只出了明师（堪舆）黄戴明、武师黄阿禄和医师黄英明，这便是假三师，不是在朝廷当大官的真三师。又一次，他经过南口堡叫铁扇关门地方，看见一座奇特的山峰似猛虎准备跃过江，他认为这是猛虎跳墙形，会出大官压制州府。于是，便下令在江的对岸山上建一座五层石塔，石塔倒影在江水之中，江水一动，塔影便弯弯曲曲地动起来，象一支利箭制死了这头猛虎，使南口出不了大官。 梅县城东某村有一个曾姓大族，其开基祖是一个轿夫，在当年为州官王者辅抬官轿。他是龙川县人，因家贫与同伴一起出门抬轿挣钱，因所得微薄，年到４０尚未娶妻成家。他经常抬着州官王者辅到各地察看风水，亲眼目睹王者辅的神奇，他也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处处留个心眼。有一次，抬着王州官到金盘桥某村查案，途中下轿就地休息，曾某瞅准王州官心情较好，同伴去小解之机会，跪在地上求告州官道：请大人赐福搭救小人。王州官知其意，感念其一贯勤谨做事，就向远处一指：你看到两牛相斗吗？曾某一看，果见两牛角斗，一牛倒地，心想这不是牛眠之地吗？于是在该地做上记号，后来就回龙川背来父母骸骨，偷偷地葬入牛眠之地。 这年中元节，梅县丙村圩举行迎神庙会，十分热闹，曾某隔天向州官请了假，到丙村圩轿馆住下。这天，丙村圩各间商铺大放鞭炮，街上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大家争着去抬大神轿，抬着神像游行，各村农民放下手中农活，成群结队出圩看热闹，各间客栈也住满了各地来看热闹的客人。这天晚上，轿馆中突然来了个挑着箩筐的中年妇人，要求在轿馆休息一会，据云是富家小妾，不容于大妇被赶出门，无亲无戚不知投靠谁人。众人推出曾某，说此人忠厚老实，卖力肯干，不如跟他过日子去吧！妇人首肯，翌日，俩人在城东某村安下家来，妇人拿出历年积蓄，建了一座小瓦房，夫妻勤奋耕田做工，生下儿女，过起小康生活，这是后话。 不知何时开始，嘉应州城忽然来了一个讲白话的老头，有一次，这个老头拿着一把纸扇来到当铺，要求当五两银，老板打开纸扇一看，原来是一幅山月图，倒也清雅，价值也不过几文钱，便把扇还给老头说：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老头说：你再仔细看清楚，这可不是一般的纸扇哟。老板半信半疑，再开扇一看，这个月亮竟变成太阳，光芒刺目。老板大惊，赶快用五两银收下这幅仙画，并请教姓名，才知这个老头叫李子常，从番禺来的画师。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哄动了整个嘉应州城。 王者辅闻知李子常之名，想请他画一幅仙画带回家乡炫耀一番。便请来李子常到衙门当堂作画，李脱下草鞋，蘸上墨水在画布上乱印，把一块白绸布搞得一塌糊涂，王者辅大怒，要李赔偿这块白绸布。李说可以，你叫人先买十个鸡蛋来，李把蛋打在一个大碗中，放在地上，然后把画挂起来，只见画布上的草鞋印变成娱蚣虫，一条条爬下来吃蛋，吃完蛋后不见踪影，墙上画布依然是块白绸布，李子常扬长而去，王者辅后悔了，连呼可惜。王者辅三年满期将卸任回乡，又求李子常赠画，李子常答应在其卸任上船后送画给他。这天当王者辅全家上船准备启程回乡时，李子常果然应约派人送来纸扇一把，叮嘱道：此画只能回家以后才能打开。当船开到大埔县三河坝时，因为天气炎热，王者辅一时忘记了李子常的叮嘱，打开纸扇来扇凉，只见扇上画着一条龙，矫健腾飞于空际，可惜此龙有眼无睛。王者辅哈哈大笑，画仙亦有疏忽之时，便拿起朱砂笔，把龙睛点上，当王者辅正在赏画之时，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扇上的龙呼喇一声，跃入江中，霎时波浪滔天，龙尾一翘，王者辅官船顿时倾覆，沉入了江底。后人议论说：此是王者辅在嘉应州做了这么多坏事的报应，幸好他没有回乡后点睛，否则全村将成一片汪洋大海。其实，这传说也仅是传说而己，以此事警醒世人才是实话。这个传说在嘉应州是家喻户晓，近代梅县文人梁伯聪在《梅县风土二百咏》中有描写王者辅诗云：遍踏山川仔细窥，宰官兼作地明师。斯人毕竟何名姓，可看城隍庙额碑。末句说，梅州城隍庙匾额是王者辅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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