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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师

 新用户6326I9Ei 2021-01-24

 昨天复习几年前写的日志,看到“我的42年系列,将读书时段已经写完。当初写的初衷,是担心回忆成为空白,所以趁着记忆尚未完全模糊,用文字记述下来,作“岁月之歌”的优美旋律。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毕业包分配的政策,总有一个学校会接受师范生,但不一定会随你所愿。作为市级学校毕业,留在县城,是所有学生的梦,可圆梦的人寥寥无几,少数的几个人还是综合了各种力量才留到了县城,就是留在县城驻地的乡镇,也是需要县委有关人员签字的。

  形势很严峻!

      一毕业,村里的大队书记就给妈妈说:到咱村里来罢。离县城五六里地的村子,是我就读的小学母校,说句心里话,我确实没有回村任教的想法。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好不容易从村子里考出去,至少想留在比村大一级的地方吧?

      9月1号还未上班,大队书记又说,但终于没有去。过了国庆节,我们才被通知上班,到县城的一个镇中上班。说是镇中,其实是在县城里,但属于乡镇发工资。吃县财政的初级中学只有一个,属于县直单位。当时我们那个乡镇,是不拖欠工资的较好的乡镇。

  没有经历过实习,也没有幸运地抽到过见习,只上讲台演讲过,上舞台合唱过,初中读书时候被老师罚站过讲台,还真是第一次上讲台讲课。记不清最初上课的样子,只记得上晚自习时,总是憋不住想讲话。看到某些同学的表现,或想起一个知识点,就忍不住想公开讲一讲,加上随性惯了,如此,就不断的打断学生自习的平静和做题的思路。后来,教历史的哥哥说,上自习的时候,你不能讲话。于是,我一忍再忍,保持冷静,不敢打扰。初为人师,是否是太过激动?

  听新上任老师的课,可能是一种惯例。只记得教务主任去听,当时讲《大自然的语言》,前半截讲得声情并茂,后来看到听课的领导头扭向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讲课的兴致立刻下降到冰点,下课后,听课的同事们问,在讲课激情上,为何前后如此大的落差?待我说明原因,都说不要在意他们。想想也是真的,这节课我的主要受众是学生,怎么能被一个听课老师的表现影响了情绪呢!后来就明白了,讲课,是着眼在课上,在学生,而不是着眼在听课人的表现,时间久了,常听老教师们打趣的说,把听课的都当成白菜。人人都不愿被听课,但有些是必须要被听的,所以就只能“视若白菜”了。

  同去的12个年轻人,专科毕业的占了大部分,中专的大概有三四位。作为小中专毕业的我,那时似乎也没有很大的自卑感,感觉都是同龄人,同时毕业,同时分配,和其他人相比,以低学历进入镇中,不但不自卑,还颇有几分自豪感呢!

  心里没数的人,往往容易沾沾自喜。

  但差距终于拉大了,几个专科的同事,都从初一顺利跟着年级走,升到了初二,小中专毕业的我还要再教一个初一。拿领导的话说,是砸一年。这是唯恐地基不牢呀,需要砸实一年,夯实一年。两三年后,专科毕业的同事,有的就调动到高中任教,小中专便牢牢的粘在了镇中。这是一段时间后,回看时,看出的差距,当时身在其中,浑然不觉。

  但终于获得一节校内公开课的机会。那时对讲课还没有感觉,读学生学习程度的把控不准确,为了真实地上公开课,我决定,绝不提前预习,绝不提前预演,一定要让学生有新鲜感。那是一篇文言文《马说》,以物喻人的写法,比较含蓄。可以想象,从未预习过的一篇文言文,要当堂完成朗读、翻译、理解这些任务,该是多么繁重。上课的效果自然不好,新鲜感的确是有,而且很浓,浓到不会正确读,更无从下手翻译,回答问题,支支吾吾,哪里还谈得上理解主旨?

  
大概因为我准备的太过熟练,并认为学生和我的程度一样,对学情把握不准确,课堂一度凝滞,不顺畅,讲课全面失败。校长很失望,最初应该有推广课的想法,但终于被这样惨败的结果阻止了,所以,一直未曾在那里出过课。

  初为人师,懵懂到找不到自己,心里还没有做到有学生。

  当然一直都在抓成绩,那是个以成绩说话的时代,当时的镇中,也是很出色的学校,升学率很高,在县里首屈一指。年轻干劲儿大,又被众多老师和家里人告诫:头三脚难踢,一定要干出个名堂来!被如此多的人告诫,自然不能够辜负,何况,作为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什么时候都不能给老师丢面子,所以,备课的时间可以是放学后,改作业的时间可以在午睡时,就是教室,也常常在饭后光临,督促学生学自己的科目。有一次,嫂子在家属院里发现仍然在备课的年轻教师,专门说给我,恐落后,我更是夜里备课改作业,不敢懈怠一点。

  
初为人师的态度还是好的,在不断摸索中前进,正是新手们要经历的过程。

  这样的辛苦恣睢,能不取得好成绩吗?如此,就给人一种感觉,教得还不错,与其说是对课堂的肯定,不如说是对成绩的赞许,所以,关于“头三脚”的问题,因为辛苦努力,也算是有了一个交待。


  当然有些成绩的取得,的确是因为年龄,比如,上课坚持用普通话,这样语文试题里的字音问题,就在不知不觉中会做了,无需专门去读、去纠正。因为缺少老师,曾一度改为教数学,当时习惯用普通话,结果招来不少嘲笑。那个时代,普通话就是穷腚耍酷,没做普及要求。

  初为人师,梦里都是学生;暑假寒假,见不到学生,就是难捱的煎熬。当时,如果说想学生,肯定会招来老教师的一通批判,但,当时的确是很想学生,希望快点开学,不然,满腔热情,无处安放,只有开学了,方能够倾倒这满腔的爱。

  这些年,职业倦怠逐渐袭来,再也难有想学生的想法了。如今,再在回想当年的情形,有些感觉,此时自己都难以找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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