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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天下三分，地处西南的季汉虽号称是"炎汉正统"，但无论土地还是人口都远少于北方的魏国和东边的吴国。季汉因地处蜀地而得名"蜀汉"，它的土地在前期包含部分荆州和整个益州，霸占了长江中上游地区。 蜀汉的这一版图并未保持多久，荆州因为关羽战败而被东吴抢走，而南中地区少数民族势力一直不安分，蜀汉统治浮于表面。根据后人的分析，蜀汉是"以益州一郡之地以图天下，虽有天府之富亦不可为也。" 蜀汉虽小，但它在三国时期最不安分，从先主到后主，历代蜀汉领导人发动多次北伐战争，诸葛武侯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跟魏国在陇上和关中地区鏖战几十年。小小的蜀汉为什么有能力不断发动战争？它在武侯时代国力有多强呢？  一、益州险塞，沃野千里 蜀汉政权跟东汉末年其他割据势力不同，它进可攻退可守，有能力守住西南的益州，不仅没被魏国吞并，反而能跟魏国争夺陇上和关中，其能力的根本来自富足的成都平原。益州是东汉十三部州之一，面积是十三部州中最大的，其地盘不仅是传统的"蜀地"，还包括巴郡、汉中，以及今天的云南、贵州一带。 益州古称"天府之国"，核心地区是面积23000平方公里的成都平原，汉代的江汉平原还是一望无际的"云梦泽"，成都平原是长江中上游唯一能养活大量人口的粮仓。 在东汉巅峰时期，益州是东汉第一大州，有户口152万户，人口724万人，"隆中对"时诸葛亮早早就盯上这里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是经过东汉末年的饥荒、瘟疫、兵灾之后，整个东汉的人口数量遭到了腰斩，虽然有很多人口被世家大族"隐匿"了，但是人口的绝对损失还是很大的。以益州为例，在刘璋让位给刘备之后，官方记载的益州人口只有100万，只有当年全盛时期的七分之一，士兵不到10万，在三国里垫底。 同时期的魏国和吴国有多少人口呢？ 魏国占有中国北方的大部分地区，有9大部州，其中豫州、徐州、青州、司州都是人口众多的地方。魏国人口最多时有接近500万，养兵40到50万，实力是三国第一。吴国跨有扬州、荆州和交州，汉代交州还包括今天的越南北部，共有人口200多万，养兵15到20万。  三国之中蜀汉面积最小，人口最少，养兵最少，但是战斗力却异常强大，这都跟诸葛亮的治国之道有关。 二、前期的农业强国 《三国志·诸葛亮传》：（诸葛亮）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 蜀汉建国之后，先主刘备因为夷陵之败郁郁而终，后主年幼，整个国家的事务就落在了丞相诸葛亮的头上。诸葛亮在治国理政方面也是不世之材，在他的治理下，蜀汉以益州之地迅速崛起。 首先，蜀国刚遭到大败，诸葛亮没有想着报仇雪恨，而是马上答应了吴国的休战请求，保持对外和平，在国内大力发展生产力。  益州是西南粮仓，但是当时因为战争破坏严重，诸葛亮辅佐刘禅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闭关息民"，让益州的老百姓务农殖谷，在自己的奏折中写道"闭境休民，养育民物"，以农业为第一要务，军事和商业都要以不打扰农耕为标准，军队要等老百姓"衣食足而后用之"。 诸葛亮这一方法是效仿汉初的"与民休息"政策，让百姓吃饱饭，有余粮，才能保持政权稳定。 此外，为了让国家财政充足，诸葛亮治下的蜀汉实行盐铁官营，而且大力发展蜀锦贸易。这两个政策都是赚钱的法宝，尤其是蜀锦销量很大，当时"魏则市于蜀，而吴则资于西道"，魏吴两个帝国也在抢着买这种织物。诸葛亮在北伐晚期曾说过："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唯仰蜀锦。"  在农业得到发展，政府也通过贸易充实财政后，公元225年诸葛亮才开始整顿军队，并出兵南中。平定南中后蜀汉在此实行"贡役制"，少数民族的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也被征调北上，资助国用。 当时的蜀汉记录在册的人口近97多万，但是养兵10万，加上4万的官吏，等于7个百姓就要供养一个军人或官吏，这个比例远比魏国和吴国大。 蜀汉此时就是一个先军政治的战争机器，发展的目标就是打仗。诸葛亮深知"开源节流"之道，一方面发展经济，另一方面则大力整顿蜀国吏治，裁撤冗员，推行节约，连蜀汉的皇宫内部都破破烂烂，节约的粮食和钱都去养10万战兵。 诸葛亮统治前期，蜀国的百姓还是安居乐业的，陈寿在《诸葛亮集》里评价当时的蜀汉："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於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袁子》评价："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  这时候的蜀汉国力是三国中最弱的，但它在军力上完全不输于吴国，已经能跟魏国在边境上掰手腕。以军队人数看，吴蜀两国几乎相当，而在西部的雍凉地区，蜀汉在军力上也不输魏国。蜀魏两国人口相差数倍，军力却几乎平起平坐，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古代中国在三国后世的西南割据政权不少，但从没有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 三、后期的军国主义贫困 在平定南中之乱后，蜀汉政权正式进入了最繁荣的时期，这时候通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益州百姓富足，仓禀充实。这时候诸葛亮开始自己的北伐大业，这也是当初刘备团体建立蜀汉政权的目标。诸葛亮先后北伐5次，其中多次都以"粮草不济"、"粮尽"为理由撤兵，可见当时诸葛亮的大军并不是十分富足。 打仗非常消耗国力，军械、牛马、军饷都要花钱，而且粮草运输在古代浪费极大，军人运一石粮去前线，可能路上自己就得吃一半。诸葛亮北伐少则四五万人，多则十万，其花费能压垮一个富足的国家。  在武侯北伐时代，为了支援前线，蜀汉就加重了"征调"。关于蜀汉的税负比例、国家收入和民间灾异大事，因为蜀汉政权不设史官，导致"国不置史，注记无官"，这部分信息没有史料研究，只能通过后人总结性的文献了解。 《三国志·诸葛亮传》：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 《三国志注》：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怀怨叹。 《三国志·吴志·薛综传附子珝传》：主暗而不知其过，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闻正言，经其野民皆菜色。 由这些记载可以看出，蜀汉百姓身上的负担很重，粮税肯定不轻，而且国内的役调也让百姓苦不堪言。为了保持国内稳定，武侯立法严峻，颇有战国时期的法家之风，受到了儒生们的批评。到了蜀汉后期，因为连续十几次的北伐战争，益州百姓居然"面有菜色"，堂堂的西南粮仓已经到了闹饥荒的边缘。  益州如此富有，但是被北伐战争拖到了民穷财尽的地步，最后人心涣散，才有了后主之降。 后世对诸葛亮和弟子姜维的北伐褒贬不一，大多数人认为，如果当初武侯不是一心北伐，姜伯约也没有穷兵黩武，其实以蜀汉的家底自守还是绰绰有余的。益州北方有蜀山的隔绝，魏国大军要入蜀必须走汉中，只要蜀汉在汉中死守，北方军队很难直接打进来。而东边的吴国无论军力还是国力都无法吞灭蜀国，两国交好就都能保境安民。 只是蜀汉最后因战争国力疲敝，益州世家大族早就厌战，老百姓也被榨干，于是在钟会邓艾大军压境下，这个军事强国轰然倒塌。 本文作者：商学野 参考资料： 1、《蜀汉政权灭亡原因浅论》，袁源 2、《蜀汉政权对南中的经营初探》 ，陈锘 3、《蜀汉政权的军政体制与战时经济》，王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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