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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揩净，将锅放回锅的位置，将碗筷放回碗筷的位置，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原先做这些事的时侯，都要唱歌，今日竟然忘记了，沉闷，又说不清原因。 男人也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日子，这些日子他彷徨，无奈，缺乏活力，觉得倒霉，时运不佳。在这种心绪下，写不成诗，赋不成词，等同于行尸走肉。忽然记起乌龟一周未给换水了，逮了几次都脱手，它俩头伸得老长，让我胆怯，似乎在责怪我的不周。我想长寿，所以养这，千年万年谁都想活，但谁都必将失败，想到这不由得戚戚然。 闲，去柏树院，有种朝圣的感觉。进县委大门，沿坡上去，后院即是。院子里有一块巨石，上面镌刻了“路遥书院”几个猩红的大字，为本地书法家上官永祥书写，字写得洒脱不羁，又盯着看了几遍，没有错别字，方安下心来。这是多年的习惯，看到文字便先看有无错别字，上回去市政府办事，连“延安市人民政府”这个牌子都没放过，当发现没有错别字时，万分失落，愧疚，觉得对不起党和人民。 给女儿讲了柏树院的历史，又让她帮我与裹着红布的路遥铜像拍了几张照片。路遥的成就我这辈子难以逾越，在面对苦难和磨砺时，他写了小说，我写了诗，走了不同的路径。诗是小众的，曲高和寡，想要走红太难。这些年掌握的素材已经足够，曾经有过写小说的念头，可我这个人懒散，苦力不行，嫌写得长了费人，所以只写文字少的，写完马上可以出去玩一会。写诗需要瞬间爆发力，用闪电接回生活中稍纵即逝的美好，我这一段感觉不好，写不出好诗，深感失败。去“写信的人”以及“小镇的诗”等几个自认为较好的平台浏览，也没发现一首好诗（能震撼心灵的），更增添了失落感。 柏树院只有一棵大柏树，四百多年树龄，看上去老当益壮。院北侧栽了些小柏树，成活率高，几十年后应该会成林，但四百年我恐怕等不到了，因为我顶多再能活一百二十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顺着幽深的楼道，一孔一孔地从窗格子往里瞅，像个小偷在踩点，熟悉逃跑的路线。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实际上里面又没有什么，或许是在找流走的时光吧。 图书馆坐了一小会，发现这里订了《诗刊》，随手从架子上取下，翻，发现泉子的几首诗还不错，有那么一种生命况味充斥。我离职后，几乎天天到图书馆来，这里没有人给你冷脸子，没人嫌弃你，干净，官场上的世俗和人与人之间那种虚伪也没有。这里有的是智慧和文字，是可以依赖的。 今日复今日，转眼又明日，不免伤感。对面山上的草木枯萎，但来年又会“春风吹又生”，可人呢，死了就永远死了，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会越来越远。 是为记。 2018年1月20日于上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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