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海伦｜丑丑是条狗

先生回家看父母，发来一张新宠物的照片，小猫三个月了，小家伙是是爷爷散步自己跟回来的，当时只有八两重，仅仅几周，一路跟着当中歇了好几次终于跟着上了电梯。看视频里爷爷精神和气色都很好，奶奶身体也在恢复中！很高兴。先生说老人养宠物很好的。我接着说猫不需要遛，对年纪大了的人更适合。再问叫啥名字，答：丑丑。我心里一顿，又是一只丑丑。

      找出十一年旧文：

      丑丑是条狗

      丑丑是条狗，是爷爷家的一条蝴蝶犬。已经十三四岁了，换做人，便是九十多岁高龄了。这几年丑丑开始显老态，近一两年尤甚。以前春节放鞭炮，炮响一晚上，丑丑不消停一晚上，惊得大呼小叫的。现在也不过哼哼几声。

      我是个怕狗的人，丑丑来爷爷家的那年暑假，我回去，每次上厕所，成为我的一大心病，因为丑丑拴在里面。我只能请求这个那个把狗狗拉出厕所外，最好是那人再把丑丑用腿夹好啰。

      再次去，是一年以后了，丑丑还认识我。那时候丑丑年轻气盛，几米开外的大门外若是站了个陌生人，他都会放声大叫，而这大门，甚至都是紧闭的。但他见我就是不叫，先生把丑丑拉紧了，我还敢上去摸摸丑丑的毛，丑丑尾巴摇摇，眼睛有时会闭了，很享受的模样。

      我不知道丑丑是否真的是记得我，还只是看到家人对我亲近的态度。我宁可相信是前者，也应该是前者。

      据说丑丑和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刚出生就被抱来，刚抱来时，肚皮上的毛还没长好，就那么趴着，哗啦哗啦舔牛奶。早些年丑丑和自己妈妈常常在院子里遇上，丑丑总是要冲上去，依着妈妈，妈妈嗅嗅他，很是亲昵。

      后来遇不上了，因为养丑丑妈妈的那家人，复员了，离开部队回到家乡，狗没法带了去，送给了乡下一户人家。那家人离了狗走了，千山万水的；可狗却离不了那家人，到了乡下，终日郁郁寡欢，天天趴在村口，巴巴地望。最后成了只野狗，很快就去了。

      丑丑，转眼也成了只安静迟缓的老狗。儿子回去，最喜欢的事就是遛丑丑，走着走着，走到分叉路口，迟疑着该往哪边去。丑丑也迟疑着，他是在等缰绳牵向哪边，好一只温顺的狗。

      一年前的一天，大家突然听见丑丑大叫几声，叫声实在凄厉，冲过去看，丑丑倒在地上，难受异常。可是过了一阵他自己缓过来了。都在医院工作的一家人认定，丑丑那是心梗突发，却又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这次回去，闲聊丑丑百年后，如何处置。先生指指楼下花坛，那就不错。嗯，那就不错。

      我是个怕狗的人，却不怕丑丑，在重庆的日子，我在后阳台洗衣服晒衣服，丑丑就趴在边上，默默地看我。我有时候会蹲下来看丑丑，丑丑的眼睛圆而大，静静的褐色，我似乎能一直看进去看进去。然后他眨一下眼，我也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