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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章|大地上的过客

 啸鹤文艺 2021-01-27
□      杨辉峰

一根芦苇,一粒种子,一个人,当我们喜欢坐在田野里寻找乡愁的影子,光阴不断慢慢地消减。肉体里的细胞不断消亡,我们成为了石头一样可以永恒的东西。

我们都是大地上的过客,一场疫情,一次车祸,一种疾病……让我们来不及告别,我们就可能就永远与这个世界分离。

古人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其实草木可以逢春复活,人呢?生命只有一次。活着意味着死亡,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马不停蹄地逼向生命的终点。月圆依旧,人却永离。大自然的法则,让人只能让生命在这个世界上走过一场。悲欢离合,贫困富贵不过只是你短暂的外衣。

大多数爱情早已经在婚姻里死亡,许多不该存在的婚姻却繁衍了人类。我们在大地上走过,有许多人还没有爱过就已经走完这一生。社会的义务与道德的秩序让我们常常懂得了乐天安命。寻找幸福是人类共同的梦想。一个猴子的终生也逃不过一个桃子的诱惑,何况比猴子聪明千百倍的人类。人们在生活的大地上,从这个鸟笼飞往另一个鸟笼,从这片森林迁徙另一片森林。不过都是欲望深处的桃子太多。

悲剧就这样常常不动声色的上演。如履薄冰的生活难免让人绝望。悬崖边的玩火者不知毁灭自己,许多人都在自欺欺人的生活,做了一个聪明的傻子。伤痕累累的生活,就是最真实的生活。这也是一部分愚蠢者亲手炮制的悲剧。人,不是作茧自缚,就是自命不凡;不是妄自菲薄,就是狂妄无羁。许多人难以做到心如止水,上善如行。

人过中年,难免看淡一些风云,扔掉一些不必要的行李。我们都是过客,不是擦肩而过,就是你追我赶;不是昂首挺胸,就是垂头丧气。
我们行色匆匆,不过都走在不同的轨道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谁什么时候一闪而过。

村上的长辈又走了几个,稀稀拉拉的老人和一群孩子主宰或诠释着一个村庄真正的意义。生命无论如何欢欣或者热闹,如何寂寞或者痛苦。走过许多路,许多人都想回一趟老家,窝进热炕头美美睡一宿。

当我们丢弃了爱与本真,生活还有何意义?空洞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已。我们只是过客,只能制造垃圾、污染环境,给这个资源越来越短缺的星球增加一些负担而已,这是许多平凡人活着的颠扑不灭的生存规律。

我们只能是过客,在这大地上过这一生。许多人的一生注定过得潦潦草草,声色全无。一个人生命的本质,就是一百年的漂泊,一百年的内心漂泊与流浪的旅程。

我们都是过客,一些人在遥远的异乡漂泊,一些人在自己的家乡流浪。

最终被我们遗忘的还有古老的窑洞、巨大的桐树、密密麻麻的酸枣林与槐树林,大地上的一切事物。那些留在汉语里温暖的光阴,遥远而薄情。像祖父祖母的岁月那样凝重而悠长,乡村生活的世俗温暖,越来越多地消失于地平线。

工业文明和城市文明共同联姻,倾轧着心头的那份温暖,那种湿润的呼吸,绵长的召唤,柔软的土地,动听的鸡啼,安心的狗吠,一切丢在道路旁看不见的岁月的深涧里。秋风的微凉清晨,窗外一阵细风送来菊香盈盈,我们却注定永远和这秋天的菊花一样,灿烂过后,就永远消失于大地之上。

死亡的经幡常常在村庄挂起,风一吹呼呼啦啦,好像死去的人还活着,活脱脱地,挥着手和你言语。

是谁说过,我们脚踩的泥土比我们存在得更长久。我们都是泥土里走出的生命,吃着泥土里长出的庄稼和蔬菜,最终归于土地。

我们是一场风,在这世界上掠过,也在这大地上穿越……

【作者简介】
​         杨辉峰,陕西礼泉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在《当代小说》《散文诗》《岁月》《秦都》《陕西诗歌》《中国文学》《中国铁路文艺》《陕西日报》《当代陕西》《咸阳日报》《三秦都市报》等发表诗文通讯等400余篇(首)。曾获全国散文作家论坛一等奖等20余个奖项。著有散文集《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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