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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象曰：三年克之，惫也。  （一）释字（词） 高宗 指商王武丁。武丁统治时期是商代后期的极盛时期。武丁即位前，曾经生活在“小人”（庶民）中间，比较了解社会上的实际情况。即位以后，就从版筑匠人中擢拔傅说（悦）为相，大力改革政治，“嘉靖殷邦”，使贵族和平民都没有怨言。他在位五十九年，“殷道复兴”，死後称为“高宗”。 鬼方  鬼方是古代西北黄土高原上的游牧部落之一。鬼方大约在今陕北和内蒙一带，是诸部中势力比较强大的一部。“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就是指武丁时期，出动了较大兵力，进行了较长时期的战争，才平定了鬼方，“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并没有彻底消灭鬼方，只是暂时解除了对商王朝的威胁。到后来的武乙时代，《竹书纪年》仍有周族首领季历曾“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的记载，这恐怕就是《未既卦》所谓的“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小人 古代“小人”的概念，并不是指道德败坏的坏人，这一点必须强调，否则就不能正确理解经典。“小人”与“君子”、“大人”或“长子”的称呼是相对而言的。上下级关系，地位高者为大人，地位低者称小人。军旅之中，刚武果敢者为大人，退让求和者为小人。长幼关系，长者为大人，幼者为小人。 惫 《广韻》：“惫，羸困也。”《通俗文》：“疲极曰惫。疲劣也。” “惫”指极度疲乏，劳累。 （二）释象  《既济》九三居武人之位，行征伐之事。九三又兼居两离，“离为甲胄，为戈兵，”故曰“伐”。又九三为坎体主爻，“坎为正北方之卦”，因商代北方有“鬼戎”，故这里曰“鬼方”。又“坎为加忧，为心病，”心忧则疲，疲极则惫，故曰“惫”。商代北伐鬼戎，高宗武丁之事也，故曰“高宗伐鬼方”。  《既济卦》是《泰卦》变为《益卦》的中间环节，《既济卦》最终会变为《益卦》。《既济卦》变为《益卦》时，《既济》九三离开武人之位，同时《既济卦》中的坎体全部消失。坎为鬼方，坎体消失，说明鬼方已被驱逐，故曰“克之”。从《泰卦》变为《益卦》共经历了三个阶段，《泰卦》为其“一”，《既济》为“再”；《益卦》为其“三”。卦变时，一而再，再而三，最后才变成《益卦》，故曰“三年”。到《益卦》时，“鬼方”才被驱逐，才被平定，故曰“三年克之”。高宗历经多年，劳师费心，才最终平定了鬼方。忧心费力曰“惫”，故《象传》释曰：“三年克之，惫也。”  卦有六位，各有其职。其中四位为近君之臣位，以文事君，行礼乐之事，故为柔位；三位是武臣之位，行征伐之事，将帅刚武，故为刚位。武人行征伐之事，拥有军权，是国家暴力机器。革命常借助暴力，故《革卦》有言：“革言三就”，就是说革命离不开“三”位，革命只有通过武力征伐才能成功。“高宗伐鬼方”只有通过加强武备才能成功，文教礼乐对鬼方根本不起作用。刚者为大，柔者为小，征伐之事用刚不用柔，用大不用小，故曰“小人勿用”。这里的“小人”是指相对于武人而言的“文人”。  从卦象上讲《既济》三位若用“小人”，则卦如《屯卦》。《屯卦》天时在孟春之月，孟春之月，春寒料峭，草木未出而雷未发，万物处于酝酿计划阶段，故《屯卦·象辞》曰：“屯，君子以经纶”。而《既济卦》天时已到仲春之月，正是雷始发声，萌蛰咸出的阶段，象征行动的序幕已经拉开，行动前的准备已经就绪。故曰“既济”。如果这时候仍停留在“经纶”阶段，未免“空谈误国”。这时候需要的是武人的果敢精神，应该按计划积极行动，而不是文人的空谈和软弱，故言“小人勿用”。 （三）义理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征伐靠的是武备，靠的是艰苦卓绝的斗争。武丁时期，以鬼方为主的周边部落成为商王朝的边患，为了消除这些边患，巩固商王朝统治，武丁不断加强武备，经过十分艰苦卓绝的斗争，最终才平定边患，为“殷道复兴”创造了条件。“高宗伐鬼方”的史实，充分体现了《既济》之道在军事方面的应用，那就是要加强武备，积极备战，应对边患，“以思患而预防之”。   专栏 周易入室之三十二：既济未济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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