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猷棉公《卖香过南昌张公渡的故事》

 龚兆椿 2021-02-01

​        小时候听父母说,从枫林到省城南昌60华里,对于这个里程是怎么得来的?我想,那时肯定不是来自官方的测量数据,而是村民根据从枫林到南昌其间所花的时间和行走的速度,经过实践体验得出的结果。

        旧社会村民为了生活,经常将山货挑到省城里去卖,南昌有个万寿宫,它是个道教名刹,据说,宫里福主菩萨十分灵验,到那里朝香拜佛的人很多,一年四季火香非常旺盛。枫林是个生产柴香的地方,老百姓经常会将柴香挑到南昌万寿宫去卖,然后买个洋油(点灯的柴油)、布匹、食盐等生活品什么的回家。到了冬天,从山上烧点炭挑到南昌卖,省城的价钱蛮好,可以多卖几个钱。那时候没有公路,没有交通工具,完全是靠二条腿步行的。赣江上也没有桥,到了昌北,只能从章贡渡坐船过江进省城,从枫林到南昌省城,来去一趟至少要花12个钟头,一般是早上四点出发,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到家。

        话说有一天,龚猷棉(我祖父的堂兄),赶早挑担柴香去省城万寿宫卖,过章贡渡时,稍公叫他付过渡费,猷棉公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钱,突然发觉早上出门太急,却忘了把钱包带在身上,怎么办呢,只好向稍公告情,说是等卖了柴香回头一并付给,稍公自然不肯,非要先付钱后坐船不可,已身无分文的猷棉公,好说歹说讲了半天,那边船工只讲钱不讲情,非钱不得过渡,猷棉公心想该怎么办呢?正在踌躇之时,稍公拿起船嵩,向猷棉公横扫过来,并泼口大骂:“你这个无赖,没有钱还想过渡,跟我下水去吧”,猷棉公见状,心中大怒,眼明手快,接下船篙,一个鲤鱼打挺,跳到稍公身边,反转来个“经闭手”,使出一招点穴功,对方顿感手脚麻木。要说稍公也是吃码头饭的人,并非等闲之辈,今天遇上了高手,自知其中厉害,于是赶紧双手抱拳赔礼,连声告饶谢罪:“大哥一身好功夫,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哥手下留情”,并说:“你的过渡费免了,我不要了”。猷棉公自然见好就收,说:“你也是江湖中人,本应通情达理,我说过,等我卖了香回头再把过渡费一并付给你,请你宽容一下,又不是赖你的账,你为何硬要咄咄逼人、不给退路呢”,稍公听罢,连连点头说:“大哥教训得对,小弟下次再也不敢了”。

        猷棉公出身在一个比教富裕的农户家庭,家里有山有田,父亲很勤奋,加上精明能干,又会做生意,所以家境非常殷实。俗话说“穷文富武”,猷棉公不象父亲那样勤奋,喜欢游手好闲,加上身体也比较单薄,所以父亲就想让他学点功夫,一来强身健体,二来不受人欺负,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于是父亲就请了师傅进门教他武功,三年五载下来,花了不少钱,家底也耗得差不多,功夫嘛也学得很不错,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都近不了他的身,并学到了一手点穴功夫,在当地算得上一等一高手。

        有一次深夜,一名盗贼翻墙进入他家准备行窃,媳妇朦胧中听到屋内有响动,一觉惊醒,连忙推醒身边睡得正酣的老公说:孩子他爹,快起来,快起来,右边厢房好象进了贼,你昨天从外靣收账来的几块现洋就放在那边的屉斗里,不会是有贼人来偷吧,你赶快起来去那边看看。猷棉公听说,急忙翻身起床,提起木棍(平时练武时用的,也叫打棍),刚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朝外就跑。“不好,的确有贼了”,于是紧随其后,奋力追赶,到了村头,眼看就要追上,盗贼转身一甩手,二把明幌幌的飞镖直奔咽喉和胸口而来,猷棉公眼明手快,将手中木棍一档,一把飞镖被打落在地,另一把飞镖正好插在木棍上,他收了飞镖,倒吸了口寒气,深知来者不善,是个行家,加上天又漆黑,不敢冒险再往前追,于是只好回家。

        从那二件事之后,龚猷棉的武功在当地也就小有名气了。

        日本侵华期间,安义沦陷,日军七次进山清剿国军游击队,在太平山里实行烧杀抢三光政策,猷棉公一家为了逃难,从枫林躲到长埠龚家村居住,民国二十九年,即公元1941年(辛已)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因病于长埠龚家村龚氏宗族祠堂去逝。享年只有5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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