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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忧惧,不为荣也(资治通鉴卷二〇一之九)

 德昌馆 2021-02-01

当初,武后之父武士彠娶相里氏为妻,生了武元庆、武元爽两个儿子;后来又娶了杨氏为妻,杨氏生三个女儿,长女嫁给越王府法曹贺兰越石,二女儿即皇后武则天,三女儿嫁给郭孝慎为妻。

武士彠去世后,武元庆、武元爽及武士彠哥哥的儿子武惟良、武怀运等都不依礼对待武士彠的后妻杨氏,杨氏对他们也心怀不满。贺兰越石、郭孝慎及他的妻子都死得早,武则天的大姐与贺兰越石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后守寡,他们的儿子叫贺兰敏之。武则天立为皇后之后,封自己的生母杨氏为荣国夫人,自己的大姐为韩国夫人,武惟良由始州长史越级提拔为司卫少卿,武怀运由瀛州长史提拔为淄州刺史,武元庆由右卫郎将任宗正少卿,武元爽由安州卢曹连续提升到少府少监。

一天,荣国夫人杨氏设下宴席招待家人,她对武惟良等人说:“还记得从前的事情吗?今日够荣耀贵显吗?(颇忆畴昔之事乎?今日之荣贵复何如?)”武惟良等人答道:“我等因是功臣子弟,有幸早早地进入官场,我们自知能力才华,也不求怎么富贵显达,怎料到因皇后的原因,得到朝廷的分外恩宠,现在只有日夜忧惧,并不觉得荣耀。(惟良等幸以功臣子弟,早登宦籍,揣分量才,不求贵达,岂意以皇后之故,曲荷朝恩,夙夜忧惧,不为荣也。)”荣国夫人听后很不高兴。武则天于是给唐高宗上书,请求让武惟良等出任边远州的刺史,表面上看是严格要求自己的亲属,实际上是因为憎恨他们。于是朝廷任命武惟良为检校始州刺史,武元庆为龙州刺史,武元爽为濠州刺史。武元庆到龙州后,忧虑而死。武元爽最后也因罪被流放振州而死。

韩国夫人和她的女儿因与皇后武则天的关系,自由地出入皇宫,也都得到唐高宗的宠爱。韩国夫人不久后去世,她女儿被赐号为魏国夫人。唐高宗想让魏国夫人担任宫廷女官,又担心武则天不喜而没有最终决定,武则天因此又憎恶这个外甥女。恰好这时武惟良、武怀运与各州刺史到泰山朝见皇帝,并跟随皇帝回到京师长安。武惟良等人向宫里进献食品,皇后武则天暗地将毒药放入肉酱之中,派人送给魏国夫人吃,魏国夫人吃后突然死去。武则天将此事归罪武惟良、武怀运,将他们处死,改他们的姓为蝮氏。

武怀运的哥哥武怀亮死得早,他的妻子善氏对荣国夫人尤为不好,于是善氏因武惟良等犯罪被没入后宫为奴。荣国夫人授意武则天找各种借口用成束带刺的树枝鞭打她,打到肉烂见骨而死。

武则天成为皇后之后,按常规她的家族成员迅速飞黄腾达。然而,由于武父早死,在家庭内部矛盾的刺激下,以及一山不容二虎的驱使下,武皇后几乎把自己家所有近亲都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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