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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卢健生‖挥之不去的稻香

 山东精短文学 2021-02-01

作者简介:

  

  卢健生,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赣州市作协会员,创作诗词、散文、小说30余万字,发表于《春风文艺》《劳动时报》《赣南日报》《赣州晚报》《华夏散文》等刊物,作品曾获《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大赛》《首届蒲松龄文学奖》《庐山杯中国最美游记大赛》《第四届全国人文地理散文大赛》金、银奖。

     在我的家乡江西赣南,每年的大暑至立秋时节,茫茫的田野上翻滚着金色的稻浪,那沉甸甸的稻穗儿如腼腆的少女,颔首低头,随风飘荡,散发出阵阵芬芳的稻香。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稻田里晃动着乡亲们劳作的身影,个个弯腰驼背,手握镰刀,动作娴熟地把一株株稻穗割下,整齐有序地排放于稻田里。随着朝霞冉冉升起,一丘丘、一垅垅的稻谷似铺了一地金子,金光闪闪。

     这是农村一年中最忙的夏收夏种开始了。基本上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村子里万人空巷,田野里人欢马叫,处处呈现出一片繁忙、热闹的农忙景象。

     上午是最紧张繁重的稻谷脱粒程序,村长按人的身体素质科学分工,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担任踩打谷机工作;膀宽腰粗的负责挑谷——把稻田收获的稻谷挑到晒谷场;年长的清洗、装稻谷;小孩子则是把一捆捆稻穗运送到打谷机上,让年轻人脱粒;老人儿童跟在后面捡稻穗,可谓颗粒归仓。霎那间,田野上机声隆隆、车水马龙收粮忙。

     晒谷场上则是另一番忙碌景象,随着一担担、一筐筐稻谷运到晒谷场,负责晒谷的人闲不住了。他们拿着木耙子把稻谷、禾苗、禾衣层层分拣,留下黄澄澄的稻谷,让火辣辣的太阳爆晒。待到太阳偏西,晒谷人用扫把把稻谷堆起,装到箩筐里,再倒进风车,吹走禾衣、谷壳,饱满金黄的稻谷从风车口里源源不断地流进一担担箩筐里,母亲抓起谷粒吹去尘土,丢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古铜色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半年的辛劳没有白费。

     抢收稻谷完工后,乡亲们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夏种的插秧中。首先用水牛耙地,把轧断的禾苗打烂、压平,沤上两三天,待禾苗腐烂,有利插秧。

     脱秧苗是插秧的前提。雾霭里,翠绿的秧苗田中点缀着乡亲们劳作的影子。有的一手脱秧苗,一手整理;有的两手并用如穿梭,而后把秧苗上的泥巴洗掉,装进箩筐里。顷刻,田里响起哗哗啦啦的洗秧歌,不时飘来悦耳动听的客家山歌,好一幅山村热闹的夏种上河图。

     被平整的稻田平如镜,乡亲们弯腰如弓,一手拿秧苗,一手分秧苗,动作麻利、配合默契,仿佛鸡啄米,迅速准确地把一株株秧苗插入稻田。退一步,绿一线;退两步,绿一片。倏然,空白的稻田里竖起了一行行翠绿粗壮的秧苗,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吹来,碧波荡漾,煞是好看。

     稻收过后,母亲、大娘和大婶们会磨一袋新米,煮一锅香喷喷的新米饭,再添上几道可口的家常菜,邀请左邻右舍来聚餐,热热闹闹庆贺一下夏粮的丰收,也犒劳辛劳了半年的家人。

     那些天,乡村的上空总是弥漫着新稻米、花生油、菜籽油的香味。吃上一口新米饭,那叫一个满嘴稻香,家家户户稻米香,人人脸上笑开颜。

     每年暑假,是家乡夏收夏种繁忙时节,田野上不时传来杜鹃熟悉的啼鸣,自然会想起浸透父老乡亲辛勤耕作,汗滴禾下土的那片土地,还有田野上在微风中连绵起伏的黄澄澄的稻浪,更有那缕留在舌尖上的稻米香,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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