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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四的糊辣汤 中等个头、不胖不瘦、背微驼；不大的面庞常常挂着淡淡的平和笑容，面部有天花遗留下的瘢痕；终年带一顶回族标志性的白帽，腰围一个粗布围裙，脚蹬一双黑色圆口布鞋；干净、利落……这是永远定格我脑海中的回族老汉马老四影像。 马老四常年经营着回族小吃糊辣汤，在还没有改革开放的年代，马老四的糊辣汤在回坊上可谓鼎鼎大名，原因之一是被允许经营私人餐饮者很少，再加上马老四糊辣汤味道的确不错，还有马老四和蔼可亲的性格。 西安回民擅长特色饮食，由来已久。回族爱将姓氏、名字冠以其经营餐饮店名之上，如“贾三包子”“米家牛羊肉泡馍”“平娃烤肉”等等。马老四糊辣汤也是冠以其名。 马老四经营的糊辣汤就是一副简单的挑子，一头带有小炉支起汤锅用以保温，一边是大桶做好的糊辣汤用以续补。马老四就在我住巷子出口处北面不远的窄窄马路对面露天摆摊，常年没有变过。马老四糊辣汤两种卖法：素的1毛钱一碗，带牛肉丸子的1毛5一碗。记忆中，还有大小碗之分，具体价格想不起来了。在那普通百姓生活窘迫的年代里，在寒气逼人的冬日早晨，一碗滚烫的糊辣汤、一块香气扑鼻回族烙饼，那是一顿奢侈的早餐。我兜里只要有点钱，马老四糊辣汤总是早餐的首选。 一说糊辣汤，许多人会想到河南人的胡辣汤，其实不完全相同。回民的糊辣汤，以牛大骨熬制吊汤，辅以时令蔬菜，加入纯正调料，按照各家自认最佳的制作流程烹饪而成。 早年马老四的糊辣汤和现在回民坊上的糊辣汤味道谁更好，不得而知，但马老四的干净我确实是亲耳所闻的。当年，马老四是用自家院子里的甜水井井水洗第一遍蔬菜的，第二遍再用自来水掏净。有次其自家小外孙不慎尿在井旁，马老四即刻进行清洗，并停止使用了三个月井水，在此期间先后将井水掏空了三次。 早先糊辣汤就是早餐食品，马老四糊辣汤一般不到9点就卖完收摊了。现在做糊辣汤的人多了，从早上到晚上都能找到。 现在回到故乡，除了必要的应酬饭局外，早餐糊辣汤、午餐羊肉泡馍是必须的。其实我自己已经不知道，吃糊辣汤、羊肉泡馍是为了其美味，还是找少年岁月时光里的感觉。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逐渐意识到，我喜欢、留恋的也许不是故乡的美食，而是我记忆中的饮食。 我思念的所谓故乡，也许不是故乡本身，我的所谓故乡，更多是“少年时光里的故乡”，故乡在我离开的那一瞬间，其实已经丢失了，随着时间跑走了。你再回去，也只是尽量找当年的余韵，找那些“还没有变化”的地方，但多是“物不是，人亦非”了。 但愿时间并没有走，我们并没有长大，一切还如少年时一样。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卫本兴，1978年从西安考入兰州大学物理系读书，毕业后留在兰州工作多年，现从事科研工作。学的理科，也喜欢人文。闲暇时间写点自己喜欢的散文，以享文学之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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