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贫穷是一片沙漠【征文】

冬歌文苑 2021-02-03

展开全文

贫穷是一片沙漠

肖云霞||湖北

沙漠是贫脊的，除了黄色还是黄色，除了风沙还是风沙，单调贫乏到让人窒息。与那林木苍翠，高高耸立的山都是没法比的，更别说那妖娆富庶的原野了。温暖的太阳到了沙漠，就变成了似火的骄阳，江南温柔的风到了沙漠，脾气变得暴躁起来，飞砂走石算是客气的，动不动就来场沙尘暴，不搅个天翻地覆不罢休。偶然也来一阵雨，却不等雨点落到地面就被蒸发掉了，就像杨白劳好不容易有了一笔收入，可钱还没到手，就被黄世仁给克扣了。贫穷的沙漠，就像我们贫穷的家，“环堵萧然，箪瓢屡空”。

于是，沙漠的动植物也都长得勤俭节约。植物的叶子都是细长细长的，有的干脆长成刺，茎部则很肥大。角蜥身上长满角，这样既利于贮存水分，也容易散热。而长耳大野兔的脚掌有毛，能够隔开那滚烫的沙，它的耳朵又长又大，血管分布在表层，能起到降温作用。沙狐也一样，它的大耳朵是对水最少量需求的见证。啄木鸟的喙尖而有力，能够啄穿仙人掌厚厚的皮，这样仙人掌马上就成为林鼠等其他动物的住所。在沙漠里，是不会有浪费存在的。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贫困的生活让大家都成了过日子的好手。秋天的萝卜腌制成条，萝卜菜也有用，腌成咸菜，冬天也是下饭的好菜。芋梗麻麻的，也不会丢弃，晒干后放进自家制的黄豆酱里，酱的咸辣味就会冲淡芋梗的麻。一粒饭掉到地上，眼疾手快捡起来，候在旁边的鸡休想抢到嘴。一件衣服，像接力赛一样，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直到破旧得真不能穿了，就拆成布片，一层层糊平整，再做成千层底。贫穷让大家把什么都利用到了极致。

但贫穷的日子里并不只有节约和辛酸，温暖如夏夜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我仍清楚地记得，村子里一户人家在年前遭受了火灾，那个年当然无法过了。尽管乡亲们的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的，但还是东家匀一升米，西家匀一捆柴，帮他们度过了年关。新打的小麦磨出面粉了，谁家做了馒头，也会给左邻右舍送去几个。甚至讨水喝的路人碰上了，也能吃上一个。谁家的碗打碎了，赶紧扫干净，瓷屑则倒进专门的地方，那是一条半尺宽的巷子，人畜到不了那里。那时，人们很长时间都是打赤脚，若是乱扔，则会害人又害己。

贫穷中也孕育着希望。希望是夕阳下那一串串清脆的驼铃声，引领着旅人走出茫茫大漠。希望是那盏墨水瓶做的小油灯，那些年的无数个夜晚，我们姐弟几个伏在如豆的灯火下，认真地做作业，复习功课，最终通过读书走出了贫困。

贫穷中也有坚守。沙漠里的胡杨，像保家卫国的战士，苍凉又悲壮，用它自己的三个一千年诠释着对沙漠母亲的坚守。胡杨成林之处，必定能挡住漫天的风沙，呵护一方绿洲。想起了当年的焦裕禄，在兰考那个贫穷的地方，带领广大人民群众，挖河排涝、封闭沙丘、根治盐碱，努力改变兰考的穷面貌，有这种科学求实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兰考怎能不焕然一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