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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小说||谁是赢家

 冬歌文苑 2021-02-03

谁是赢家

小区内一食杂店。

食杂店老板也许为了招揽顾客,也许是喜欢热闹的人。楼前不大的一块地,愣是被这位老哥折腾出两块地方。一块用来聊天,一块用来下棋。

聊天的地,每天茶余饭后总会聚集三五七人,或站或坐,侃东说西,一派热闹。本人不善聊天,与聊客并不熟悉。

下棋的地,倒是经常光顾。每从此经过,只要有人对弈,都会情不自禁被吸引过去,别有兴致地观看一会。有时也会假装内行不管对错支上两嘴,反正输赢和我无关。

冬天,聊天的地每天都能看到固定的几个人凑到一起,站在寒风中抱着膀子、躲着脚聊上些许时辰。

下棋的地,整个冬天则无人问津。棋盘静静地趴着,苫布上敷了一层厚厚的雪,雪上又敷了一层黑了吧唧的灰。就连供下棋坐的学生椅,撮在那里也显得可怜兮兮,大有被冷落的哀怜。试想,谁会冒被冻鼻涕啦瞎之嫌,偏不信邪去触碰摆在冰天雪地的棋子,除非是故事里的“棋痴”混沌。这些凡人之凡人里,恐怕找不到为了“胜天半子” 而于健康和生命不顾的。

今年的老天爷还真给脸,不出正月,竟然出现零上十来度的天气。尽管那些树哇草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泛绿萌芽,少雪的冬日却早早把个枯干的草木裸现出来,让人想起当年每到春季出现在墙上的标语“春风大,柴草干,护林防火要加严”。

走过食杂店近旁,不由自主向躲在角落的象棋处瞄了一眼,咦!两位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说起两位棋友,得分别介绍一下。其一,表面一看七十有余,八十不到,个子不高偏瘦,走起路来虽谈不上健步如飞,却也轻盈如燕,实际年龄八十有四,人称于老;因下棋时话语滔滔不绝,我背后叫他“话痨”。另一位,七十有七,身材高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可走起路来三步一顿,五步一停,说话不多还含糊不清,是位名副其实的脑血栓后遗症,人称郑老师。他们的光顾,终于让蒙尘几月有余的棋子得见天日,又噼噼啪啪地打斗起来。

刚一落座,棋子还没摆好,于老便打开话匣子。“哎,我说兄弟,今儿咱们下它十把(盘)。你准备输几把?八把,七把?反正我可做好了赢你的准备,你是输定了。哎,可说好了,咱啥都带的,就是不带玩赖的,落地为牢,不行悔棋。”哪位含糊不清地吐出俩字“行…行”。

“兄弟,按规矩我先开棋。那我就先跳马,再出车(ju),站河边,拱卒……”

别看郑老师说话走路不利索,下起棋来可不含糊。开始几步根本不看对方怎么走,而是稳扎稳打,排兵布阵。之后,抬头观察好对方棋势开始反击。

“兄弟,这一个冬天听说你天天出去溜达,我除去在南方呆俩月,剩下都蹲在屋里没动,胳膊腿明显不如去年灵了。还好,没啥病,这天儿暖和了,得多在外面走走。看这情形,今年还能挺过去,没准还能活五七八年。这年头,不管咋说有退休金,吃喝不愁,孩子们用不着咱操心,活好自己个就行了。多活两年,咱老哥俩还能在一起下棋不是。哎,我说你的马目的很明显,这不奔卧槽来的吗。我得把炮调过来,别住你的腿”。

“兄弟,我今年八十四。毛主席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琢磨阎王爷还没空搭理我。那天我偷偷跑去翻了翻生死簿,见我的名字没打勾…”。此刻,听见啪的一声棋子响,又有慢慢腾腾、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跟着飘过来,“呲(吃)…马”!于老一愣,好一会没说话。“咦…!我费劲巴力冲过去的千里马,咋撞到你的炮口上了”“马没了,马没了,我得看看都剩下啥子了。你有一车两马一门炮,我剩两车一个炮。诶呀,啥时你把我俩马都给收拾啦!还好,还好,我这两杆枪可不是好惹的,瞧好吧”!

过了一小会,对方又蹦出一个字,将!

“你看看,你看看,也不吱一声,就逼得我老将没路可走了”。顺手拿起对方将军的炮想悔棋,犹豫一下又放下了。“哦!说好了,不悔棋。来,下一把”。

只下四盘,太阳就悄悄溜到西边躲起来,气温开始骤降。看着恋恋不舍的于老,郑老师慢慢站起来,“不…玩了,明…天…再来”。

他们两人究竟谁输谁赢?答案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如何……

                        2019.02.27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张守权,退休,现居哈尔滨。军旅十八载,战友之情甚笃。如今:年过花甲,闲赋于家;时尔润笔,未显章华。百聊之余,漫步天涯;随心题记,权且涂鸦。无心栽柳,初露萌芽;偶见于报,网刊也发。国运祥通,恩泽华夏;生活美妙,尽显余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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