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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也说面对死亡

 冬歌文苑 2021-02-03
 

也说面对死亡

刘世申||北京

闻死色变,谈死也色变。

死亡是一个重大的话题,一个特别严肃的话题,一个非常忌讳的话题。

人们不敢谈论这个话题,不愿面对这个话题,并一直想逃避这个话题。

孔老夫子就曾经竭力避开弟子子路向他提出的这个话题。“未知生,焉知死?”,有人解释说:活人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活着的时候应该怎样做人还没有弄懂,哪有精力去研究死人和鬼魂的事情和该为死人和鬼魂去做些什么呢?梁漱溟说,“孔子只管当下生活的事情,死后之事他是不管的。”

古往今来的先贤对死亡问题,也曾提出过各自的思考并形成死亡观,如共产党人的去见马克思说、普通百姓的人死如灯灭说,如此等等。

近日,冬歌文苑群友品刚老哥千里奔丧,引发招德老哥对目前农村丧葬习俗发出不满意的感叹,人生思考群也开展对死亡的一场讨论。这与笔者也发生共鸣,因而想就此问题,表述自己的一孔之见。

死亡是人生路途的终点,是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

贪生畏死,是人类的天性。人们不想谈论死亡,害怕谈论死亡,但死亡又是人生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不谈论死亡问题,不代表就不会遇到这个问题,更导致会处理不好这个问题。

从生物学意义上来说,死亡是细胞、器官和肌体失去活力,逐步分解还原成葡萄糖的一个过程。从社会学意义上来说,死亡意味着一个生命个体的消逝,人群之中,已经不再有你。从当事人角度来说,死亡意味着痛苦和病患,意味着不得不离去,虽然还有太多的心愿未了,还有太多的义务未尽,还有太多的亲人不舍,还有太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只能在太多的遗憾中不愿、不忍、无奈、撒手人寰。

如何面对和看待死亡以及处理身后的事宜?体现了人类的智慧,并进而形成文化、道德和习俗。但在笔者看来,人类对待死亡,还显得比较稚嫩。庄子鼓盆而歌,孔子守孝三年,帝王大修陵寝,法老建金字塔、裹木乃伊,佛家坐化,道家升天,革命者开追悼会,官员们发起平坟运动,如此种种,不一而足,都是对待死亡的方式、形式和仪式。也许是不愿意面对,也许是认知不足,要么不当一回事,要么太当一回事。如何对待死亡?如何给死者以尊严?如何尽心尽力?如何处理好临终关怀和死别后的纪念与缅怀?这些问题值得进行更进一步的自省、思考和探讨。

“祭神,如神在”,古人由于认知不足,只能用视死如视生的办法对待死亡,既善待了死者,又安抚了生者,还给考古工作者提供了解历史、文化、风俗、习惯的见证。

今人,同样由于认知不足或不愿意面对,在死亡问题处理上留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如不愿意立遗嘱导致后事安排产生纠纷,器官捐赠还没有得到普及,临终关怀极度缺课,死后的丧葬处理要么过于简单、要么大操大办或者没有让人感觉到悲戚肃穆、或者与后人争地、或者生者对死者的缅怀纪念没有合适的场景等等。

惧死之心,人皆有之,因而死亡显得格外敏感。当事人是否愿意立遗嘱是让家人们感到为难的一个问题,很多家庭因此而产生纷争并伤及亲情的现象非常普遍。

死亡是个痛苦的过程,如何缩短这一痛苦的过程,不给亲人增添负担并给自己一个解脱,也是一个不容易处理的问题。

个体死亡时,作为生命体将不复存在,但器官移植还可以让更多的病患得到救助。捐赠器官是一个利人不损己的善行,理应得到推广、惠及病患,但将死者及其家人能否接受这样的理念,还是个问题。目前具有如此理念的人还是极少数。

临终关怀在我国也还是一个严重缺乏的事实。临终前的痛苦、恐惧、害怕、无助、绝望、留恋、纠结、遗憾、希冀,都没有得到及时的抚慰。人们选择了回避和无视,将这些问题全部留给医院,最终让医院将病人一直折腾到死为止。

也许是补偿心理,也许是真的存在,人们憧憬着、创造着另外一个空间世界,天堂也好,地狱也罢,离去的人们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另外一个空间继续着生命或灵魂的存在、维续和永恒。

丧葬处理是最受重视的一个环节。在城市,由于居住空间的有限,接纳不了前来吊唁的人们,于是安排在殡仪馆举行追思会和遗体告别仪式,让生前友好来送最后一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相对文明节俭。在农村,一般意外死亡者会停灵三天,高寿者或寿终正寝者会停灵五天,等待前来奔丧的亲友。停灵期间,在场的亲友,特别是死者的晚辈在灵堂轮流守护死者,披麻戴孝,跪迎并接受奔丧者的吊唁。出殡的前夕,会安排道士或和尚举办一场法事,编制一份孝名单并念诵经文,说清死者的亲友关系、生平、死后往生六道的去向、瞻仰遗容、正式入殓盖棺。停灵期间办流水席,招待各地前来奔丧的亲友,请民间乐队伴奏和陪哭。

步入天命之年的我辈,见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不敢说看破生死,但已经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给人以极大的喜悦和无限的希望。一个鲜活生命的终结,也给亲人以无尽的悲伤和哀痛。生命如灯,死如灯灭,生死其实很寻常,但安排好葬礼,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对生者和亲人的抚慰。笔者大伯是百岁老人,寿终正寝,笔者为大伯守灵时,听到的是***录制的安魂曲“花欢草长,花欢草长.....”就给笔者特别深刻的印象。佛教的星云大师和***,在这方面走在了前头。但世俗方面,还有太多的不足。

饱受诟病的,也发生在这一环节。伴随农村的空心化,亲友们往往外出各地打工挣钱,一年难得几回相聚。不常聚会的相逢喜悦冲击并遮盖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和葬礼的庄严肃穆氛围。请来民间乐队的伴奏和陪哭,常常播放喜庆的乐曲。因而丧事常常弄得不伦不类,甚或办成了喜事,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丧礼不由得也大操大办了起来,往往一场丧礼,得破费10多万,这也成了死者亲人的负担。很多地方现在规定不给放炮竹,也大大淡化了葬礼的告知和道别气氛。

受诟病的还有墓葬。各民族有其各自的习俗,藏民有水葬、火葬和天葬,回民有土葬,汉民族是火葬+土葬即先火葬后土葬,其他民族还有沙藏、洞葬和树葬。水葬有污染环境的问题;火葬虽然一烧了之,但过于简单化处置;土葬与棺葬必然要占用耕地资源。根植于民众的心理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清明和冬至时节祭奠与缅怀逝去的亲人也是民众心理的需要和文化习俗的传承;祭奠与缅怀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景和氛围。国家民政政策对汉民族的规定是必须火葬,然后允许墓葬,但不允许棺葬并必须集中安放于公共墓地,不允许随地安葬,对过往的墓葬也要集中化处置。1958年曾经发起过一次平坟运动,近年的河北、江西也发生过平坟,过激的行政行为激起了滔天的民愤。此外,殡葬的产业化也导致了墓地价格突起,使民众发出死不起的慨叹。

凡此种种,表明我们面对死亡和丧葬处理及礼仪,还有许多需要加以研究和探讨的地方。

如何对待鬼神和生死?人类思考、辩论了几千年,至今没有结束,也许永远不会结束。

我期待着面对死亡的问题,应受到政府、社会和民众的重视,给死者以尊严和抚慰,给生者以祭奠和缅怀的场景、氛围和通道。生,当如夏花之绚烂;死,当如秋叶之静美。

2019年6月1日于北京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刘世申,在北京的安徽人,想写却写不好的文字业余爱好者,从事项目策划、投融资及咨询职业。昵称: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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