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小说连载||兄弟(八)

 冬歌文苑 2021-02-03

兄弟(八)

第十五回

       孙三平有心脑血管病、怕生气,但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地来。

       孙三平是国家刚开始搞干部改革那年招的招聘制干部,保留责任田和农村户口,没每月5元钱的肉食补贴,其它待遇跟录用制干部相同。几年后,一同招的干部中有极少数人当上了副科级干部,国家把当副乡长和副书记的转正成录干了,把经委主任没转。那时国家有政策,凡获得地级以上奖励的招聘制干部,凭荣誉证书可转为录干。孙三平是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获了团省委基层优秀团干部奖的,凭这个证书就可转为录干,因不知道政策,错过了转干机遇。到九十年代中期,孙三平已成正科级,但没在遇上转干政策。

      孙三平第二次去燕河镇工作那年,全市要进行闭卷考试过渡公务员,孙三平符合报考资格,先背公共基础知识,后背公务员法,再背行政许可法,以88分的纯闭卷成绩考上了,公务员登记时也登记了。孙三平很高兴成了公务员。

       国家搞公务员定编、定岗、定员实名制登记。单位有10个具有公务员身份的人,但只有7个行政编制,没法定员。单位就以进入单位的先后顺序决定,孙三平进这单位最迟,报不上。这单位下属有参公单位,行政编制多,行政人员少。经几个超编人员联名上访,把3个超编人员登在下属的参公单位了。孙三平有惊无险,落实了编制。

       孙三平的大麻烦来了,给孙三平栽下了祸根。单位上调来一个新局长,为招待送他上任的县委领导,让3个单位的全体职工作陪,吃丰盛的高档菜,喝茅台酒,吸最高档的中华烟。10多桌人,平时不喝酒的人见了好酒要喝,平时喝洒的都放开喝,这顿饭挥霍了近4万元公款,喝醉了好几个人。正是夏季,大酒店门前的柳树下坐有好多纳凉闲聊的退休干部和群众,看从洒店里走出几个酒醉汉,吐的满地都是,臭气熏天,纳凉的人小声地骂:"喝死的,国家叫你们这些腐败分子喝垮吃垮的快。"这顿饭很大程度得造成了社会不良影响 。 

       这局长爱骂人,每周一开会时都要骂,骂说:"这单位的有些人爱告状,我心里很不放心,从今以后,把你告状的这门艺收了,谁但再告状,我就要收拾你。"

       局长不这样骂,或许没人告,这一骂,被人把一顿饭挥霍近4万元的事发到网上了。这把局长惹怒了,每次开会都要骂好长时间,骂得很难听、很无理、很猖狂。他为啥很猖狂,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县委领导的红人,也因为他招待的这位县委领导是县纪检委书记,他认为没人查他 ,不怕人查他。

       孙三平不会电脑,不是孙三平发上网的,但成了局长怀疑最大的人,被局长勾结权势强行调出了单位。

       孙三平被调去的那个单位超编3人,孙三平去后,就超编4个人了。孙三平没占上编制,成了编外人员。    

       超编人员的工资等收入,一时没影响,但超编人员都担心以后有啥影响。  

       孙三平气短,说不成话,走不快路,感到十分心乏,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想起来时也起不来,因为一挣,心脏上就出现手扶拖拉机跋上坡时冒黑烟、息火的那种感觉。这时就需一个人往起扶,或有一个人拖一把。他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儿子打电话问能不能贷出公积金。

       孙三平想:儿子在地震的第二年后半年就在铁路上就业了,自己已谈过几个对象,都因没房而告吹。娃要在那里工作一辈子,眼看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了,没房落脚定居咋办?没房结婚成家咋办?但在那城市里买房,不说装修了,光买房钱就要50多万,虽然可以搞按揭贷款,但首付款就要15万元。公积金贷款利率低,但很难贷出来,一是很难找到一个领财政工资的人担保,二是手续齐全了也要排队,挨上了也不可能贷出来。房非买不可,只有想办法贷公积金贷款。孙三平想到这里,给儿子回答:"我尽快想办法给你筹办首付款15万元,我贷我还。按揭贷款你自己贷,你自已还。

       孙三平先了解公积金贷款的办理情况,好几个人都说利率低,但如果跟那里面的人没一定关系的话,很难贷出来。

       孙三平不信这些话,直接去找放公积金贷款的单位。

       一漂亮的材料收集员说,给贷过一次公积金款的人不贷,给正在担保有公积金贷款的人不贷,给在异地购房的人不贷 ,最高贷8万元。要找一个在农行领财政工资的人担保,担保人必须是没贷过公积金贷款,没给人担保过贷款的人。递给孙三平一张贷款所要资料单,说:所要材料都在上面写着里,办齐了拿来我审。

       孙三平去交材料,漂亮的材料收集员把材料看了一遍后说:“公积金贷款是每年放两次,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今年上半年的已经放过了,材料自己拿上,等我们给你打电话。把你的电话写这里。”

       旁边另一女工作人员说,贷款的人多,排队哩。

      孙三平接过笔记本一看,前面只写了两个人,随口说:“人不多,我是第3 位,排在前面。”

       那女的说,人多得很,还有两页子哩,在另一个笔记本上写着哩。孙三平口里没说,心里想,明明才3个人,能爵舌头得很。

       孙三平这时才搞清楚,这个单位叫公积金管理理中心县营业部。

       过好长时间了,孙三平等不来电话,越等越心急,去了好多趟营业部。

       孙三平听下半年放款开始了,赶紧去营业部,工作人员问接到电话了没,孙三平说没。工作人员说:“我们办的是电话通知了的,你等下一批。”

        孙三平想找主任求情,赶这一批把款贷出来,正碰上担保人说他想把小套房卖了,自己贷公积金买大套房里,让孙三平另找担保人。

       这把孙三平气晕了,啥话没说,转身走了。心里说:“为啥不早点说,让我早几天找好别的担保人?”    

       孙三平边往回走边想,亲戚都靠不住,旁人谁敢给我担保8万元贷款,帮我这个大忙?把头都想疼了,还没选定人。我没权,给人办不了事,但经我准确及时地提供信息,当上干部的人也有两个。这两人都在农行领财政工资着哩,有资格担保,我去试一下。

        一个说他给局长当了担保人。一个为预防孙三平去找她当担保人,无话找话地给孙三平的妻子说,她给侄儿当了公积金贷款担保人。其实这两个人都没给人担保。

       孙三平很失望但不放弃,不论走在路上,还是坐在大柳树下纳凉,他时时都在寻找担保人,他要冒问,他要碰运气。

       一周后的一天中午,石法司走来坐在了身边,聊了几句后孙三平说:“给我帮个忙啥,你有忙了我再给你帮。”

        石法司哈哈一笑:“能成,我两个同岁的,很早以前就认识,啥忙?”

        “给我担保一下公积金贷款,8万元,担保4年。你别怕,把款贷出来后每月从我工资中扣还,4年就还清了。”孙三平怕石法司是随口说着玩的,也怕石法司想想的改变想法,也是为了真心实意得感恩帮大忙的这个贵人,拍一下石法司的肩,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肺俯之言:“只要你把我这个忙帮了,事成之后我感谢你。我缺钱得很,为了不误感谢恩人的事,我哪天把贷款办出来,我哪天就从贷款中拿出2千元给你。我这是一次性感谢,不这样做,有时钱缺了,就误了感谢恩人。有些人在春节时拿上礼品去感谢帮了忙的恩人,结果人家还要给他还礼,这是拿上礼品换礼品,没实心实意地感谢恩人。我不这样搞,我就要拿2千元一次性感谢你。”

       石法司笑说:“不用谢。有烟没,发根吸”。孙三平不吸烟,没带烟也没带钱,急去熟人门店欠了两盒精品兰州。孙三平是高度近视眼,把烟拿上找不见石法司了,找了几个来回才找见。石法司没打火机,孙三平又急去欠了个打火机。  

       石法司让孙三平在第二天五点半,在大柳树下取他的身份证、工资存折首页复印件,还有他单位开的他同意用工资给孙三平担保贷款的便函。孙三平提前一小时到,等到六点了石法司才到。把前两样拿上了,把便函没拿上。石法司说秘书回老家了,要等几才回来,约了个取便函的时间。

       石法司在街上碰见孙三平,说他女人回家了,还没吃, 孙三平赶快进饭馆叫一大碗豆花面,然后出屋去小声地给妻子打电话,让赶快把钱拿来。

       孙三平正在家里做饭,石法司来了,孙三平留石法司吃饭。

       孙三平的女人说:“石法司咋爱往我们家跑 ,已来好多次了,我害怕,藏在里屋没赶露面。这人难缠,不买房都成哩,别跟这人打交道了。”  

       孙三平说:“别人没人答应担保,就这人还答应了,现在正是巴结他的时候,他能吃多少饭?从今天起我把钱装上,他啥时吃 ,我啥时给他付钱;他啥时来家里了,只要我在家,你就把饭做多,我陪他吃。谁给我担保贷款,谁就是我家的活菩萨,现在要供奉着,把事办成以后还要供奉,因为他是恩人。”

       孙三平拿上担保人的材料去找营业部,资料收集员不在,便走进了主任办公室。主任说现在不用担保人的资料,放贷款的时候才用,也要了孙三平的电话,让等中心的电话。

       石法司说孙三平:“你不送礼,等几年都等不到营业部给你打电话。现在是送礼才能办成事的年代,哪个行都这样的。贷款利率才是4厘6,比哪个行都低,送点礼都划算。为了给娃买房 ,划不着也要送。”

       公积金营业部搬到孙三平上班路过的地方了。孙三平为预防营业部放贷款时不给他打电话,再耽误半年时间,在估计快到放款的那段时间,他天天上下班路过时,都要观察营业部的动静。还上楼去问过几次。

       一天下午,市公积金中心给孙三平打电话,寻问了他贷公积金款的相关情况后,问营业部工作人员有无吃拿卡要现象。孙三平想说有,但自己没给人家送,想说没有,但正因为自己没给送礼,自己的公积金款才没贷出来,他不好回答。他心想不能当坏人说坏话,就啃定地说:“没吃拿卡要的现象”。孙三平接上说他已错过一次机会了,儿子急等钱交买住房的首付款哩,不能再错过这次放款机会。那人说:“ 你放心,这次把稳的了。”

       孙三平接了市公积金中心的这个电话,心里高兴了、轻松了,回家就把三个月前写好的上访材料烧了。没等到营业部的电话,他又怀疑和担心营业部卡他。

       一天上午上班路过营业部,看有人拿着档案袋往楼上走,他随后去了营业部。看正在办理贷款手续,既愤怒又焦虑地问业务员:“ 我的啥时办 ?”

      办理贷款手续的正是那个资料收集员,她头都没抬,说:"这批办的都是上面发了文的,你的等下一批。”

        孙三平燥了,压不住火了,说:“市公积金管理中心打电话回访的人说我的是把稳的了,我看是你想吃拿卡要哩,我给你永远不送,你就永远不给我贷款。”

       孙三平去了主任办公室。主任说:“ 把资料拿来,给你办了就行了,你吵啥哩?"

   孙三平说:“办贷款的资料收集员不给我办,还让我等下一批。”

        主任说:“你名叫孙三平,这一批有你哩,我给你安排了15万哩。”主任口里这样说着,去里屋拿出文件看”。说 :“对的,就是有你哩。”

       主任边走边说:“我去问一下。” 

       孙三平随后去了办款大厅。主任问:“孙三平的是咋回事?”      

        资料收集员在办理放贷业务,说:“杨科长不让放。”

        孙三平跟主任进了主任办公室,说:“是这个资料收集员在卡我,还是杨科长在卡我。我已等了一年了,我要找杨科长问他为啥不给我放。”

       这时进来另外两名营业部工作人员,说:“不去中心了,主任给你协调着办了就行了。”

       主任说:“你第一次找我,我就给你答应了的,这次,我们的权限最高放15万元,我给你安排了15万元,文件你已看了。放心,我说了算,不误你的事。”

       孙三平怕花钱,怕坐车,实在不想去市上 。想:“主任是想给我办,但他管不住资料员,是资料员要死心塌地的卡我?还是主任口里在说同意给我办,实质是也不想办,在与资料员给我演戏?唉,不管是哪种情况,贷款的事不能再往后拖,万一把主任靠不住咋办?必须去市上一趟。”

       孙三平到自己办公室后,给中心打电话说营业部卡他,不给他贷款。孙三平听声音,接电话的像是那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回访过他的那个女人 ,心里高兴了,想着这女人那次回访时说过我的把稳了,文都发了,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没想到这个50左右年龄的女人说,让他找营业部办款的人协调解决。把孙三平气得坚定了去市上的决心。

       孙三平重新写好了上访材料,下午下班时再去了营业部,资料收集员和另外两名女工作人员正关门下班,孙三平说:“我已等一年了,急着用钱,给我贷了。不贷,我上市上”。

       资料收集员以为自己权大,再加有市公积金管理中心的杨科长撑腰,她能卡死孙三平,冷冷地说:“告去,看你去哪里”。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孙三平又去了一趟营业部,目的是如果给他把款贷了,他就不去市上了。

      还是不贷,孙三平从营业部出来,直接去车站上了班车。

      孙三平有病,他妻子陪他去。这年在加宽路面,车颠得厉害,才走了没10里路,有病的孙三平就坚持不住了,真想下车不去了。但一想到贷不出来款,娃就登不上房,娃就不能结婚成家。他坚定信心,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要去。

       孙三平要早去晚归,抢时间办事。下车后正是中午休息时间,先去邮电局发信。从邮电局出来,赶紧打的去公积金管理中心。一位新上任的副主任问啥情况,孙三平给递了一封材料。

      主任在看材料,孙三平去另一间屋找人说事,一年轻小伙子态度生硬,问:“啥事?”孙三平才开口回答里,那小伙子说:“贷款不去营业部,来这里干啥 ?去,我们忙得很,哪个县的 去找哪个县的营业部贷。”

        “人家不给我贷,说杨科长不让给我贷。”孙三平边说边掏出材料递给另一年轻人,那人说他们知道这事了,不接材料。孙三平把材料放到桌子上,说:“你们了解一下我的情况和办款过程。”

        孙三平再去副主任办公室,一50岁左右年龄的女人在与他妻子说话。那女人问:“是谁不给你们办”?

        孙三平抢答:“主任一直说办哩,是资料采集员卡着不办。卡的原因是我没给她送礼”。

        那女人说:“我还当是主任不给你办。”

       这时,孙三平的电话响了,出屋走到楼梯口接电话。县营业部主任说:“我给你表了态的,你咋还去市上了?赶快回来,我负责给你办。”

        孙三平回话:“我怕那女的死心塌地的卡我,误了我的大事,我就上市上了。我下午就回了。”

       那副主任看完材料笑说:“你这事,我问一下营业部,该办,就给你办,不该办,还得按政策办事。你先回。” 

      孙三平笑说:“打扰了,还望领导落实我的贷款。”心里说:“官腔话,要单指靠你们,我这趟路真白跑了。”

      孙三平夫妇肚子饿 了,各吃一碗面皮后就急去赶坐最后一趟班车。

      孙三平正在上班,中心那个50岁左右的女人打来了电话,说:“你己50岁左右的人了,做事不动脑子,一时生气,拿个笔了光写哩,市委王书记把材料批转来了,你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你到底想干啥?”

       孙三平口气不软:“啥都不想干,就想贷款。麻烦事全是资料采集员造成的,他把我才害惨了呢!贷不出来款,登不上房,娃谈不成对象成不了家。我有病怕坐车,还怕坐车花钱,实在不想来市上,是资料采集员卡我,逼我来市上上访的。我若不向市上领导反映,单靠你们,你们要护下级,我这一辈子都贷不出来款。”

       那女人回话:“贷款,你找营业部去办手续。”

       孙三平把贷款的表全填好了,有一栏要盖孙三平单位的公章,内容是同意用全体职工的公积金作担保。话是这样说,其实是办事程序,没风险,没多大责任。因为每月从自己的工资中扣还着哩,还找有担保人哩,单位盖章纯属程序。职工贷款买房是好事,各单位领导都不卡职工。但孙三平因为有病困难,实在没钱打礼,也因为大腿上的刀口疼,有半月时间没下楼了, 他妻子外出打工去了, 不在家,他一个人没法找人借钱,局长办酒席时他没给打礼,局长这时卡他,不给孙三平盖章。

       这把孙三平差点儿气哭了。实际上已经哭了,只是男人缺眼泪,没把泪留出来。哭过之后又差点儿气疯了,这时他想拿把刀把局长砍死。孙三平在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说理由让局长给他鉴字盖章。局长脑子一转弯,想借副职卡孙三平,说开领导会研究决定盖不盖章。局长以为副职都会帮他说话,结果,先发言表态的副局长说同意,后两位都跟上说同意。局长一心要卡孙三平,又挨个儿征求副局长的意见,一副局长说:“我已表态两遍了,同意”。其它人继续说同意。

       孙三平终于把公积金贷款办出来了,把石法司叫去联社营业部大厅,往石法司卡上打了2000元。还给买了两包精品兰州烟,请石法司吃了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红烧肘子。

       公积金贷款不支持异地买房,孙三平得把在本地买的房转让出去,拿到钱后才能汇给儿子。幸亏房价每平方米上涨了400元,开发商不让孙三平转让,把房款按原价退给了孙三平。

第十六回

       孙三平的儿子因生在龙年一个旭日东升的早晨,就给取名旭龙。孙三平夫妇在旭龙定婚、结婚、生孩子的时候去过儿子那里。孙三平对第三次去儿子家印象最深,一生难忘。

       孙三平的妻子爱养花,在门前摆了10多盆。孙三平不爱养花,从不看那都是啥花。孙三平要在冬月二十一的早晨坐车出发,陪妻子去儿子家侍候媳妇坐月子,二十的下午往进搬花盆时,突然发现有一盆花开了,感到奇怪。他妻子说,开的是迎春花,在打春前开。孙三平高兴地说:“距打春还有二十多天哩,咋开这样早?迟不开,早不开,我们去迎接孙子出世哩,这盆花就开了,难道我们的孙子是花仙子降生人世?总之,是吉祥的象征!”

       旭龙登的房正在修建。丈母娘把她的住房收回,重新装修了一遍,让旭龙小夫妻在这房里结婚,暂住,她住她妈家去了。也是因为她侍候她瘫痪多年的妈方便。

       孙三平夫妇到儿子家的第三天下午4点,儿子送媳妇进医院候产室,家里只有孙三平夫妇俩。5点钟时孙三平的肚子疼,疼得难受,孙三平口里没说,心上在想:“难道孙子快生了,这是孙子在给我发信号,或这疼是孙子来人世时送给爷爷的见面礼?”一直疼了有两个小时。

       9点时,孙三平的肚子再次疼开了,疼得立坐不安,站着也疼,坐着也疼,躺下也疼。疼得实在受不住了,让妻子陪他去外面街上散步,想着或许能减小疼的程度。没想到更疼了,一阵比一阵疼,就好像上甘嶺打仗,有好多个机关枪在不停地扫射一样,肚子在不歇气的疼。

       孙三平这时很想回自己家,有飞机坐都嫌慢。心里想:“老天爷,你想要我的命了,你就给个快的,干脆利索的,别把我疼了”。骂他妻子:“咋不给儿子打电话,你盼望着叫把我疼死哩!”

      他妻子说出门时没带手机。他疼得腰都伸不直了,勾着腰慢慢往儿子家走。

      夜里一点,旭龙接上电话后,开着媳妇儿的陪嫁车回家接他爸进医院,说生下了,是女儿,母女平安。孙三平高兴了,也放心了,但疼得脸皱实了,没显示出高兴。 

       大夫说查一下看有肾结石没。孙三平害怕胰腺炎,说再查一下看是不是胰腺炎。      

       没检查出有胰腺炎。做B超的大夫说有无结石看不清,要孙三平憋足尿后再查看。平时尿多得很,这时把两瓶矿泉水喝下去了,还把尿憋不够。好不容易憋够了尿,大夫把前面做的单子递给了旭龙,不重新检查了。孙三平无力骂人,只说:“这是啥球医院,态度差得很。”

        旭龙驾车把他爸往另一家医院送,孙三平把喝下去的水吐完了。旭龙要找门诊大夫,孙三平说直接找碎石大夫,查清楚有就当场碎石。旭龙把仰睡的大夫叫醒,这大夫态度好,让孙三平躺在碎石机上,他仔细地检查,说没看见结石。他让孙三平多次变换位置和角度,他反复地检查,还是没看见肾结石。

       旭龙这时才想起爸爸吐车上了,把车洗好后开回家,已是夜里4点。旭龙驾车再去医院妇产科,陪媳妇和女儿。

       孙三平没疼了,在腊八节前返回了家乡。

      因为不疼了,孙三平也就没去医院检查。两年后夏季的一天,孙三平吃过下午饭后,习惯性的去广埸散步,才走了两圈,感到腰部不舒服得很,就坐在水泥台台上歇气,看广场舞 。感到腰疼得很了,就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更疼了,肚子也开始疼开了。睡到12点时疼得挨不住了,这时他想是肾结石。

       坚持了一小时才去医院,深夜一点钟了,医院里没人做B超,只有回家继续挨疼。瞌睡得很但疼得睡不着,折腾到天亮了,但还不到医院上班的时候 。孙三平缺钱,但既就有余钱,他也不往家里放千元以上的钱,医院上班了,他才让妻子去农行取钱。农行九点上班,排队的人多,把钱取出来,再排队挂号、排队开处方、排队交钱、排队做B超,孙三平去碎石室已近11点了。

      等前面的人下了手朮台,才挨上给孙三平做。双肾多发结石,左肾最大的结石0.4厘米,右肾的小,不到0.4厘米。大夫说结石小了没法碎,只做左面的。碎石机响了没20下,孙三平就感觉不疼了。

       孙三平被肾结石疼怕了,他想把右肾的结石在没疼之前就碎了,免得挨疼受罪。

       孙三平去医院碎石,大夫说结石小了碎不上,查看了才能决定是否碎石。大夫做完检查后说左肾的小,右肾的0.4,碎右肾的结石。     

        孙三平说:“我晕车,来一趟不容易,把左面的也碎了。”大夫没答应。

       孙三平不想把结石碎的太细,一是怕伤肾,二是怕太细了粘在肾上排不出去,时间长了再长大,与大夫商量:“把右肾结石少碎一分钟时间,只要把石碎小到能尿出来就行了,把左肾结石碎上一分钟。”大夫还是没答应。

       孙三平始终担心伤肾。他看大夫把机子打开,碎石开始了,双手不操作碎石机,双眼不看显像屏,在跟身边一个像是她妈的人说话,心里更加不放心,问大夫:“好大时间了,碎得差不多了吧?”大夫说:“还早,别动”。

       年龄大的女人走了,碎石大夫去了另一科室。孙三平想:“都是0.4的结石,前次用了没10分钟,这次怕超过10钟了吧?”他妻子说:“20分钟了”

       孙三平让妻子去叫大夫,大夫进屋把机子操作了一下,说:“肾结石硬,一般来说,都需30分钟”。大夫出去了,孙三平只有继续不情愿地、很担心地躺着。有时打得肾上空心儿地疼,他想侧一下身,让激光的冲击波打不上肾,但又担心把结石没碎开,不敢侧身,就一直静静地躺着听机子发出的碎石声。

      大夫说:“开药不,你要开我就给你开,你不想开,去药店买点消炎药也行。”   

       孙三平夫妇两急着坐车往回赶,没买药。因为前次碎石后也没喝药, 他回家后也就没买消炎药喝。   

        不到一周的时间,孙三平感到腰的右部疼,没管,几天后疼得更难受了。这时想起了消炎,把阿莫西林、盐酸左氧氟沙星胶囊、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胶囊,复方石苇胶囊喝遍了都没效。后喝益肾灵、肾复康、肾炎康复片、三金片、金水宝,仍然没效。   

        孙三平想:“是肾虚腰疼,还是碎石后没及时喝消炎药,发炎了疼?是肾虚腰痛,咋不在碎石前疼?肯定与碎石有关,有可能是没及时喝消炎药,碎石后受伤了的肾发炎了。这也不一定,因为前次碎石也没喝消炎药,肾没疼。更有可能是碎石时间太长,把肾打坏了,是炎症引起了疼。这种可能性最大,前次碎石后没喝药,肾没疼,是碎石时间短,没伤肾。这次碎石后没喝药,肾疼,是因为结石有大有小,结石硬度有大有小,大夫一概而论,打30分钟,碎石时间超长,把肾打坏了,或把肾包膜打坏发炎了疼。也有可能是发炎后没急时治疗,形成了慢性肾炎或肾病综合症,因为以前没蛋白尿,碎石后有了蛋白尿。

       孙三平刚开始喝消炎药感觉有点点效,但过两天又没效了,想 :“我肩肘炎疼,每天要去高度合适的树下,拉胳臂锻练,治疗肩周炎,是不是拉胳臂时把碎石时伤了的肾的伤口挣裂了?是不是弯腰拍腿时把肾的伤口挣开了?因为伤口没愈合怕挣。”

       孙三平不拉胳臂了,只拍腿。因为腿疼,不拍打,血液循环不行,腿子迈步难。

       喝几天消炎药,腰疼病好了,有时弯腰拍腿稍不注意,把右肾一扭,又开始疼开了,孙三平再喝消炎药。

       后来,孙三平干脆不拍腿的那个易造成扭腰伤肾的部位了。一年后孙三平感到好了,但还是不能弯腰拍腿。

       为这病,不算碎石花的钱,孙三平喝过21种治肾的药,花了上万元钱。

       孙三平说:“ 肾结石要命得疼哩,为了在结石没疼之前把结石碎了,避免挨要命的疼哩,没想到把比要命般疼的短疼换成了比短疼更难挨、更受罪的长疼,站着疼、坐着疼、走时疼、睡时疼、爬着疼、仰着也疼,把人整整折磨了一年。能叫要命般地疼一天,不让轻疼疼一年啊!这时我才想起,我儿子叫肾结石疼很了,折磨很了!”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雷雨,男,汉族,56岁,文学作品自由创作人,生长在大西北秦巅山西南群山之中。爱好唱歌、吹笛子,因病没了这些爱好后,爱上了文学。曾在两家市级纸版刊物和多家网络平台发表过诗歌、散文和连载小说。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  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监制:陈俊泽  吴秀明 

编审:孟芹玲  何爱红

主编:孔秋莉  梁会娟  孙   丝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