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难以忘却的那些日子

冬歌文苑 2021-02-03

展开全文

难以忘却的那些日子

夏大鹏||安徽

前段时间，接到一位许久未联系的友人电话。直觉让我猜想：“他一定是有事相求。”果不其然，在寒暄一阵后，他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家里亲人身体检查出了重疾，向我打听哪家医院治疗比较有专业特色。

我本平常，但在宁也工作了十几年之久。省会的医疗条件和资源相对来说集中更具优势，像这样求医问道的事情也时常遇到过。放下电话后，我急忙向从医的朋友咨询医院和能否安排住院治疗等事宜。

脆弱的生命有时不堪一击，救命如救火，刻不容缓。当我回复电话给友人时，电话那头的他不是万分感激，就是一连串的致歉致谢。其实，他哪里知道十多年前的我和现在的他有着同样复杂难以言表的心情。仿佛每次“求救”的信号能及时得到回应，犹如寒冷黑夜里的微弱火苗，能给人带来丝丝的希望和温暖。

夜，被风雨声和拍岸的浪涛渲染着。手机里随机播放着音乐，当我听到阎维文老师的那首《母亲》时，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几乎睡意全无。这首经典老歌我听过上百遍了，每次聆听后感触的愈发深沉，让人意犹未尽。优美高昂的天籁之音和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歌词在脑海中飘荡旋转着。

常言道：“天下最大的情，是父母之情。”在人世间，我们亏欠最多的人就是爹娘。孩提时难离他们养育，长大后嫌弃他们唠叨。在家时总让他们忙碌，离家后却让他们担忧。他们这一生都献给了子女，又为了子女而活。付出，不求任何回报，奉献，从无半句怨言。人间最累是父母，世上最苦是爹娘。为了子女操劳一辈子，任劳任怨忙碌一辈子。终于熬完苦日子，他们却老了，更遗憾的是等到要过好日子时，他们却走了。我的母亲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更是千千万万个农村妇人的缩影。一辈子都不愿走出山村，外面世界再多再大的精彩，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一直秉承着“金窝银窝不如老窝”的信念从未改变，用平凡的人生厮守着贫瘠的土地。

虽然母亲没有进过学堂，但是善良质朴是她为人处世的底色。母亲用弱小而坚韧的身躯，硕大而粗糙的双手养育我们长大成人。母亲的人生是在苦难中浸泡的，父亲的突然离去，让母亲伤心欲绝、心如刀割，独自一人忍受着最多的苦难，咽下最多的泪水。那时的我还在部队服役，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感慨多年以来一直未能真正地走近母亲内心世界深处去聆听她的倾诉，也时常为自己烦躁不安的态度感到羞愧。苦恼的我总想寻找更好的方式方法来安慰开导母亲，能休戚与共的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和谐和共识。

2010年的春节前夕，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场重疾，使我深刻体会到了母爱的无私无畏。母亲并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词藻去表达对子女的爱，只是坦然从容简单地说：“如果病不好就不要看了，免的人财两空去拖累你们。”为了不给子女增添负担，连生命都置之度外，普天之下除了父母，还能有谁可以做到。为了隐瞒母亲知道病情的严重性，我强忍着疆硬无奈的笑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住几天院就没有事了。”其实，心知肚明的母亲在隐约中，早已感知到病情的糟糕和严重。

在生与死的接力赛中。为了能确定母亲的病情恶化到何种程度，为了能尽早确诊和及时治疗，为了能尽一名做子女应有的责任和义务，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在省城的各大医院来回咨询奔波着。很多时候，在寂静的漫漫黑夜里，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在孤立无助的时候，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学会隐藏情绪的我，紧紧地握着母亲那张冰冷无情的胃癌中晚期的确诊报告单，在彷徨嘶吼声中，让自己坚守已久的防线，瞬间溃不成军如蓄势洪水一般，瞬间决堤了。

之后，在伯父的帮助下，母亲及时住院手术治疗，听到母亲手术很成功的消息后，筋疲力尽的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灯火。在历经半年多的时间里，我的身影来回穿梭在单位与医院之间的路途上。心想只要母亲能渐渐地恢复健康，再多的苦与难我都愿意去承受。在医院陪伴的那段时间里，到目前为止是我和母亲相处最长的一次。医院的夜总让人感到漫长和压抑，生离死别在这里显得太过于平常。辗转难眠的我时常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母亲面似靴皮的脸颊，弱不禁风的身躯，饱经风霜的双手，满头银发的模样，让我的心顿时酸楚不已，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夺框而出。躺在病床的母亲真的苍老了许多，是为了子女的成长而老，是为了生活的重担而老，是我们偷走了她美好的年华，是我们压垮了她挺直的脊梁，我们就像一把无情的利器，在母亲的脸上雕刻着斑驳岁月中的印迹。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每当母亲听到同室的病友称赞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有我这样的孩子是种福气，现在的社会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太多了。”母亲似乎忘记了病痛都会开心的笑着，可我总感到羞愧难当，因为这是每一名做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啊，何况乌鸦有反哺之意，羔羊还有跪乳之恩。母亲就算被病痛折磨成这样，还经常嘱咐我照顾好身体，她说：“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事的，让我不要来回奔波了。”其实，我深知从未离开过家出远门的母亲，在这举目无亲的陌生之地，在冰冷孤寂的医院里，母亲的内心多想有人陪伴，而此时的我正是她唯一的依靠。

哭过了，便懂得坚强，经历过，就学会成长，失去过，能理解珍惜。比起母亲给予的爱，我所做的只是冰山一角、微乎其微。母亲给予最好的、最无私、最温馨的爱，是我们永远都不能与浩无涯际的母爱相其并论，母亲的爱是我们毕生都无法偿还的“债”。母亲本身就是一个家，如果某天没有了这个家就不再温馨祥和完整。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来日方长，却没有发现父母在你没有留意的时光里，已经渐渐地衰老。亲情，经不起蹉跎。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父母对我们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他们费尽心血将我们养大，长大后，又操心你的工作，你的婚姻，你的下一代。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除了希望你过得幸福之外，别无所求。可是，步入社会的我们，面对种种的竞争和压力，常常就忽视了他们，对他们的唠叨越来越不耐烦，交流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等下次”。有句透彻的话说：“你成功的速度，永远追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工作虽忙，生活虽累，但无论如何都别忘记留一些时间给父母，耐心去倾听他们的心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道尽了多少儿女来不及尽孝的终身遗憾！父母健在时，总以为他们还年轻，总以为我们还能尽情的挥霍光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我们就仿佛在天地间有依靠的根，我们就总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再也不会有谁把你当孩子了，连接着亲情的那根脐带也随之被无情的剪断。我们更要有对待领导的态度，去对待父母。别再等有空，等以后了，我们和爹娘的缘分今生只有一次，我们和父母的时光已经所剩不多。趁他们都还在，常回家看看，珍惜相守相望的每一天。世事无常，生命脆弱。谁也预料不到哪天就成了最后一天，谁也想象不到哪面就成了最后一面。

人生就是在感恩中不断成长，不执着于悲，不沉浸于喜，苦乐随缘，拥抱生活，人生方得圆满。这是历经沧桑后的成熟与从容，也是一种返璞归真后的悠然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