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大海情结

冬歌文苑 2021-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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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情结

吴海燕||江苏

写此文是受一位一路读行看世界的领队所影响。他在做领队出游中背包里不忘带书，一路有时间就拿出来读，酒店休息中他会记录一路的所见所感，真正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他触动了我写作的那根神经，之后断断续续尝试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此文也是我毕业多年后的处女作。

渤海篇

海对于我并不陌生，我生在靠近渤海湾的山村里，村里人除去种田，有时也跑十几里路去海边寻生计。对于那一片海我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愫。那一年我十五六岁大，象我儿子现在的年龄。放暑假，村里好多人都去海边挖“米蛤”，称它为“米蛤”是因为它是一种很小的贝类，是养虾场用来喂虾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也加入了“赚钱”的大军，为自己积攒一些书本钱。那一段时间我每天跟着父亲，在海退潮后，在海滩中寻着，挖着，每天都小有收入。每天被海风亲吻，被阳光爱抚，童话般的世界此时是那么难熬。几天下来我的皮肤被晒得起了大泡，胳膊和腿象被烤熟了一样。不难想象现在去海滩冲浪，涂几十倍的防晒霜都会被晒黑，那时的我除了一顶帽子没任何防晒措施，晚上回家皮肤钻心地疼，一下都不敢去触碰。就是这样我也没放弃，坚持每天跟父亲一起去海滩。一天晚饭后村里一些人商量，白天发现一片“米蛤”非常多的地方，趁晚上这次退潮大捞一笔，能有钱赚，大家一拍即合。一行十几个人，别人家都是两人一组，我家没男孩我一直充当男孩角色，我和父亲算一组出发了。白天一望无际的海滩到了晚上更是茫茫无边，哪里还能找到白天看的地方，我们又不是地道的渔家人，往里看黑茫茫，往回看几十里的灯火海岸线。我们趁着退潮一直朝大海深处走，已走出离岸边十几里路，海水退潮后的水位已到我的肩膀，低头就喝到了咸咸的海水。有人提议快往回走，涨潮就来不及了。往回，哪里是来时的路？我跟在大人身后趟着海水走得精疲力尽。那一天如果没有遇到巡潮的渔人我们十几个人就葬身大海了，我也将成为最小的遇难者。自从那以后父亲再也不去海边寻生计，母亲也不允许我去海边淘书本钱了。我更加努力读书，寻找自己的出路。

黄海篇

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了靠近渤海湾的小山村，有机会见识了黄海。那是2000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单位组织去丹东旅游，我有幸去了丹东的大鹿岛。

快艇上我们激情飞扬，我第一次体验到海上飞舟的感觉。见证了大自然的神奇，此处的黄海与渤海的分界清清楚楚。黄海的海水泛着黄色，而渤海的海水暗蓝汹涌。由于是晚秋季节，游客稀少，下水的游客仅我们一行人。我们年轻气盛，租了游泳圈直接下水，有两个会游泳的直接就冲了，顿时海边气氛就上来了。海水一浪浪亲吻着我们，号称海边长大的我第一次体会到躺在大海怀抱的惬意。我们随着海浪漂呀漂，没多久就远离了岸边。后来发现岸边有人向我们招手，也听不清在喊什么，于是就撑着圈往回划，划了好一阵怎么感觉不但没回去好像海往里边的小山边上漂。殊不知我们进入了暗流区，如果继续向山边漂就很危险了。幸好租游泳圈的人及时发现叫人划来皮伐把我们拉回来。一个同事已经漂到山后非常危险了。记得那次回来我们还喝了劫后余生酒，戏称那次旅游为“大鹿岛惊魂”。回看那时的照片，青春飞扬。

东海篇

生活一路打拼，我从东北杀到华东，定居在江尾海头第一市，有幸领略到东海的风采。此时我已为人妻为人母。2013年暑假我们带孩子去了一趟嵊泗列岛。嵊泗列岛位于长江口与杭州湾的汇合处，是我国的第一大群岛，有“海上仙山”之称。此次之行从上海浦东新区的芦潮港跨东海大桥到洋山深水港沈家湾码头再乘船上岛。三十多公里的东海大桥给我们呈现了海天盛宴。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和湛蓝的海水交相辉映，洁白的浪花随风舞蹈与云朵相媲美。在导游的提示下我们看到了海水与江水形成一道明显的蓝黄分界线。让我又一次见证了大自然的神奇。嵊泗列岛最大的岛屿是泗礁山，面积约21平方公里，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居住。这里常住人口约8万，进出岛都是坐船，岛上的一切物资都是靠船运来的。尽管这样我们看到岛上的汽车也不少，生活节奏和内陆基本一样。此时正是休鱼期，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港，不难想象，如果船只一起出海，那气势肯定胜过当年的郑和下西洋。这里最富胜名的是基湖沙滩，背靠松林，沙质坚硬洁净，绵延2000余米。我们租了橡皮船，儿子自己划桨，在海浪中起起伏伏。下了船开始修沙城，洁净的沙子在孩子手中形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我仿佛看到了未来建筑师的身影。一个浪过来，风景被淹没了，儿子拍着手说大海收下了他的礼物，我被小家伙的慷慨而感动。最令人兴奋的是随船家出海捕鱼，一网拉上来大大小小的鱼虾活蹦乱跳，乐坏了船上的孩子们，其中有小鲳鱼，小黄鱼，还有海胆，小虾，小螃蟹，不知名的长着五颜六色鳞片的小鱼……原来东海的水产如此丰富。在望海广场的西侧，远远可以望见有人在船上忙碌，带着好奇的儿子我们一看究竟，原来这是勤劳的渔家人在检修船只，为出海做准备。经主人同意我们还上了船，有幸下到船舱下面，满足了孩子的好奇心。因为船上撑网用到竹子，在这里还意外得到了一节竹筒，很粗那种，儿子视为宝贝，回家精心打磨，现在成了他的笔筒。我戏言儿子不仅品了海味还得到了山珍。回来的路上儿子发现这里的垃圾桶都有一根绳子，或两三个连在一起，或与旁边的树结成联盟。老公说这是防台风的，这岛上每年要经历好多次台风，海岛人好有办法呀。不难想象，几百年来海岛人为了适应环境，为了改变生活状况做出了怎样的努力。我曾经和儿子一起读过《蓝色海豚岛》，此时置身于海岛，我仿佛看到了卡拉娜那坚强的身影。

印度洋安达曼海篇

2015年，普吉岛我来了。普吉岛所属印度洋，是安达曼海上的一颗明珠。这是我向往已久的浪漫之旅，之所以称为浪漫是因为在我心中这是迟来的蜜月之旅。因为经济条件有限，结婚时没有去度蜜月，办好婚礼就上班了。那时的梦想就是马尔代夫。如今一家三口能来普吉岛也算圆梦了。虽然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却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兴奋的心情。稍作休息，我们的时间就调整为泰国模式，随领队及泰国导游从“萨瓦妮卡”开始。普吉岛面积543平方公里，北面由一座桥把普吉与攀牙府连接起来，我们第一天就有幸前往有泰国小桂林之称的攀牙湾。人都说漓江的水真绿呀，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瑕的美玉，我没有去过桂林，但攀牙湾的水着实让我感觉置身于童话世界。泛舟绿水上，置身青山中。这里不应说是山，因为这里是海，它们是岛屿。乘着长尾船穿行在岛屿中，铁钉岛，屏干岛，塔布岛，大白菜岛，形如其名，让我再一次领略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里的大白菜岛因为当年金枪客在这里取景，人们又称它007岛。小岛在无数次的潮涨潮落中接受着海水的冲刷，未来将有许多岛屿消失，不能错过眼前的机会，让相机留住这如画的海景。泛舟割喉岛，可谓惊，险，奇。在泰国水手的皮艇上一会儿坐，一会儿躺，因为我们正穿梭于钟乳石林中，这些都是比较专业的水手，不听他的指挥小心被钟乳石割了喉。《蓝色海豚岛》这本书情节又浮现在我眼前，其中一段主人公用自己造的小船穿行在海岛边的溶洞中，与一条大章鱼进行搏斗。此时的我们就差来条章鱼了。虽然没有章鱼兴风作浪，但此次的海岛旅行并不平静。一方面源于我对大海的热爱，另一方面安达曼海确定也不平静。普吉岛有39个离岛，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乘快艇去了皇帝岛，水晶岛，大PP岛，小PP岛，情人沙滩，天堂湾。每一处都让我流连忘返。这里的PP岛属于外海，乘快艇也要近两个小时，由于天气原因，海上风大浪高，快艇如一片叶子在浩瀚的海上漂浮颠簸，不时有浪头的水花溅进船里。游客们的兴致也随着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尖叫着，呐喊着，下船时我感觉喉咙都哑了。真是不虚此行，PP岛的潜浮让我大开眼界。戴上泳镜潜入水中，水清如玉，各种各样漂亮的鱼儿在身边游来游去，美丽的珊瑚在脚下招展，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来世愿做安达曼海中的一条鱼，在这片纯净的水域，尽情地享受美妙的童话世界。当船驶进天堂湾时，我不禁惊呼，太美了，水蓝山绿，没有了惊涛骇浪，水静静的，仿佛在等待着我们去享受这份恬静。泊船下水，如躺在玉床银枕上，抬头是蓝天白云，周围是绿水青山。这就是人间的仙境，这就是梦中的天堂。快艇驶向皇帝岛，海上真是风云变化莫测，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船上的游客包括我都兴致盎然，有坐过山车的疯狂，是享受也是考验，有些人出现了晕船反应。刚上船时导游曾发袋子给大家，老公领了一个他说是为我准备的，我说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不需要，自己留着吧，当然这些都是玩笑，我们都相信对方没问题，海陆空以前都经历过，晕车晕船晕机和我们没关系。哪曾想，老公这次居然强烈晕船。就在我沉浸在欢乐的颠簸中之时，坐在船尾的老公向我投来了无助的目光，船颠得厉害我不能动，他示意我他想吐，可袋子早不知去向，情急之下我把泳帽扔给了他，就看他在那痛苦地呕着，一会儿我心爱的泳帽就被他抛向了印度洋。风浪没有一丝减弱的意思，老公难受得坐在了地上，脸色很差，头压得很低，我的心乱如麻，盼着风浪小一点，盼着早点到达下一座岛。船颠得更厉害了，我不能动，小小的一条船从船头到船尾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我只能看着我心爱的人忍受着痛苦，不能让他靠一靠。以前都是我身体不好他对我嘘寒问暖的，现在他经历着折磨我啥也不能做，就在这茫茫的安达曼海上，我感到了无助。我祈祷着祈祷着……希望泰国的四面佛能显灵。回到酒店老公已恢复了，我跟他说当时我想晕船的是我就好了，他说不要还是他吧，否则那种情形他得崩溃。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分手在成田》，就是说旅游最能考验情侣，因为旅途中会遇到各种情况，有些情侣回来后就分手了，成田就是日本的一个机场。我和老公在一起十五年，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又一起经历了大风大浪，安达曼海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已升华为亲情。

每一段旅程都有迷人的风景，每一段旅程都有刻骨铭心的故事，人生亦如此，且行且演绎。在经历了行走中的风浪之后更能懂得去珍惜。我的名字是“海燕”，老公曾说你爸妈应该叫你“小鸡小鸭”，那样你就不会飞得离他们太远了。可我就是那只海燕，我梦想就是在大海一样的广阔天空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