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青稞

冬歌文苑 2021-02-03

展开全文

青稞

方亦飞||北京

八月即逝，九月将临。又是一年秋收的时节了。

今天，走在格萨尔王的故乡德格县，来到了金沙江边。这里的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纯净。身着藏族服装，靓丽的达娃卓玛告诉我们，隔金沙江而望就是昌都江达县。江达，藏语译音，意为“觉普山沟口”。

站在金沙江畔的这片山岭上，脚下的江水湍急，感觉河床并不太宽，金沙江对岸的山坡地上，一片黄灿灿的作物映入眼帘。达娃卓玛说，那是快要收割的青稞、看到的花朵就是格桑花。

自己的家乡在湘北洞庭湖边，是人们常说的“鱼米之乡”，时常看到的食物是稻谷、鱼；树上的果目是李子、桔子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祖国大地行走时，很是留意各地的农产作物：小麦、玉米、土豆当然是常见了，留下印象的还有中卫一丛丛的枸杞树。在去天水的列车上看到路基边上的苹果树、太白的核桃树、河源的荔枝树、百色的芒果树、文山的木瓜树上结的果实；还有台湾屏东的乡村，那生长在田地中的枝头上的菠萝与火龙果，及山坡边结满槟榔的高高的槟榔树。

自己一直没有到过西藏，但无数次听闻青稞这种粮食作物。青稞，今天隔江相见，很是高兴，虔诚。

“人间有了青稞粮，日子过得真甜美”。藏族民歌如此唱道。

青稞，又称“裸大麦”。一年一年的青稞种植，不知不觉，青稞已经在青藏高原上有3500余年的悠久历史了。

青稞，生长时沐浴着高原的阳光，被高山的雪水滋润，生长环境得天独厚，营养丰富，是西藏人民的主要食粮；还是啤酒、医药和保健品的原料。人们食用青稞时，一般将青稞做成糌粑。糌粑就是炒面，携带方便，又是熟食，深受牧民喜爱。用青稞酿制的青稞酒，酒色微黄、酸中带甜，有“藏式啤酒”之称，是西藏民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饮品，也是欢度节日和招待客人的上品。

或许是青藏高原自然环境的因素，人们的粮食生产更是不容易，“从此感谢云雀鸟，万众珍爱青稞粒。”西藏民众把青稞，视为介于神与半神之间的作物，是天神赐予的最珍贵的礼物。今天的青稞，既是西藏民众的食粮，更是西藏文化中的重要载体。

说到青稞，在青藏高原有一个这样的神话故事：很久很久以前，青藏高原上有一个名为拉布的城邦，因为这个地方没有庄稼粮食，百姓生活艰难，勇敢善良的阿初王子想改变这样的现状。于是王子外出寻找庄稼种子，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后，在山神的帮助下，王子来到了蛇王的洞前，未经蛇王许可拿走了种子。蛇王愤怒之下，将王子变成了一条狗。王子顾不了自己成了一条狗，连忙回到自己的家乡辛勤播种，民众的食粮有了保证。于是人们认为是一条狗带来了庄稼种子，藏族民众在收割青稞后，总要做一碗香喷喷的糌粑给狗吃。

千年以后，青稞种植在高寒的青藏高原地带，产量不高，但今天有了根本的改变，雪域高原如今传诵着“青稞王子”的真实故事。人们口中的“青稞王子”是西藏青稞研究专家尼玛扎西。尼玛扎西为了高原大地的丰收，扎根泥土，与田野为伴，每一粒青稞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三十年多年来，尼玛扎西潜心研究，无私奉献，培育出了16个青稞优良品种。千年青稞，在尼玛扎西手中获得了新生，亩产产量由过去300多斤增产到600多斤。2020年9月5日，尼玛扎西去西藏阿里下乡调研途中，车祸夺去了他55岁的生命，祖国为之痛惜，苍天为之垂泪。从此，一粒生命的种子，深埋大地，化作永恒。

尼玛扎西生前曾说：“我的家乡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很低，小时候就一心想着让青稞长好。”尼玛扎西付出了艰辛的努力，青稞的丰收留存在了农牧民家中。“你不必担心饥馑，只要高原上还有一粒种子，大家会让它生根、抽穗、结籽，养活这方勤苦的人们。因为种子里凝浸着你的血液，你流芳千古的基因。”这是尼玛扎西离世后，不知是谁创作悼念他的文辞。

列位，祖国的西藏，你是不是如我一样神往多年，也没有到过？可不可以将你的电话或是微信号告诉，相约同去？一路自驾在318国道上，从理塘驶过金沙江大桥，在格桑花的相伴下，在锅庄、果谐和堆谐舞蹈的唱和声中感受西藏民众的淳朴与热情：风中扬起的五彩经幡，食糌粑、品青稞酒、饮酥油茶，拜谒布达拉宫，去美丽的尼洋河谷，临静谧的玛旁雍措、纳木措、羊卓雍措圣湖，到藏南错那与仓央嘉措对话。然后去昆仑山顶，想必西王母也与时倶进，在万山之上的昆仑山开办了瑶池旅游公司？我等在九天玄女的导游中，但见雪峰林立，蓝天白云，群山无不下伏，说不尽的壮美还有那青稞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