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居变幻图 边缘。一个词依靠栅栏。也依靠 河流和海洋。但我并不想站在它们面前。 我站在语言之中。我的眺望只在其中。 我看见荆棘藤蔓越过栅栏,也看见河流 和海洋里行驶着货轮与军舰。 还有众多言外之意在我看不见的隐影里。 揣摩、分析、总结、盘算,我想用 越界谈论荆棘的绿,也想用越界谈论河流的岸。 我还会谈论海洋的浩淼,它是沧沧,也是茫茫; 它是巨浪,也是岛屿。谈论它们, 带来思想上下翻卷。成为开始也成为结束。 关键点在于,我是向内,还是向外; 向内我看见精神自足。向外,我看见一片盲然。 我因此不得不突然想到众多爬行动物, 脑袋里出现蜥蜴、蟑螂,蟑螂有翅膀, 成日躲在暗处。那么蚂蚁呢?蚂蚁我见过很多。 徒步在山道上,总是看见它们牵着线爬过路面, 一付忙碌样。但忙什么我不知道。 野猪算不算爬行动物?傍晚穿过林木茂密路段, 听到低沉的野猪吼叫,吓得我毛骨悚然。 因此,词依然存在,景色完全不同。 任何疑问都有道理,我不得不一再自我解释, 古人见到的是另一个世界:荒莽的山,沟壑, 断崖无路可走。湿气盘旋。难道不让人提心吊胆? 而现在机器进驻带来的轰鸣改变一切。 我坐在这样的声音里就像坐在乡村剧院, 想象被牵动感到混乱:水泥桩、打夯机的混乱。 扬尘的混乱。让我打了很多腹稿: 二元论的,厚古薄今的。就势论势,我宁愿 呆在黑灯瞎火的地方被虫螫蚊叮,也不想灯火通明。 但势去已如风。挖掘机正在我的身边 挖掘出另一种风景:孩子们朗朗读书,只为活出 父辈给他们设想的前程。我们必须接受这一切。 所以,我现在谈到的已不是对世界的缅怀。 我想到自然带来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实际上比不上青春骚动的夜晚。 我觉得,我已看到孩子们犹如插画一样, 当他们在被削平的山峰上建起的学校, 眺望海上缓慢移动的货轮,受困寄宿制的包围, 身体里的欲火可能变成对社会的仇恨。 让我忧心。让我再次怀念山削平之前的模样。 它成为了我想象的边界。也确定我此刻 谈论问题的范围:歌颂自然,反对人间。 201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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