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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立春,年味渐浓!看看老北京是怎么过年的……

 明日大雪飘 2021-02-03

老北京风俗画家王大观,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在他的著名风俗画长卷《残冬京华图》中,无处不体现着对北京的热爱和对老北京市井生活的眷恋。说起老北京生活习俗,过年可是一个热闹话题。《残冬京华图》所描画的正是老北京20个世纪30年代初,岁末年初过年时的生活场景。由于是绘画,画家把过年前后老北京人各种风俗场景平铺在画卷上了。

开心逛庙会

说起过年,最快乐的要数孩子了。您看放鞭炮,抖空竹,放风筝,看杂耍,高举着大糖葫芦和风车满街跑的多开心哪!

逛庙会可是一件大人孩子都开心的事儿。您瞧,东岳庙庙会上,唱戏的,说书的,卖吃食,卖穿戴的,就连卖香蜡,卖古玩的也是应有尽有。更别提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冒着热气,隔着画卷叫卖声和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过去老北京庙会,头一样受欢迎的是大糖葫芦和整挂用线穿起来的大山里红。卖山里红的都有一套诀窍,无论你怎么挑,个头最大的那一串,你怎么也挑不走。他从胳膊上倒到肩膀上,再从肩膀上倒到脖子上,三倒两倒就把那串最大的倒没了。买主拿到的那串,一定不是你看中的那串最大的。

庙会上最有看头的要数各种表演了。说的有相声、评书、数来宝。唱的有京剧、大鼓、梆子腔。变的有五彩戏法、大变活人。练的有刀枪把式、耍中幡、举砘子、开硬弓。此外,什么拉洋片,耍傀儡,耍猴儿的,耍狗熊的,训鸟的,算命的,拔牙的,点痦子的,卖大力丸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北京城老百姓要看热闹,没有比过年逛庙会更好的去处了。

如今的庙会,其热闹程度远不如从前,别看东西也是琳琅满目,但缺少的是老北京的味道!

贴出喜庆的气氛

贴春联,写对子,是老北京过年少不了的一项重要内容。大街门、院里院外、窗前厅内,写春联、贴福字、贴门神、剪窗花、贴年画;还要贴“挂签”,烘托'纳福迎新'的气氛,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门心、请条,用红纸写上“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等喜庆、吉利话,进行着迎新年的各种装饰。挂签有细制的是用红毛边纸雕成,粗糙的是用红灯花纸雕成,一般长一尺左右,宽五六寸,中间镂空有“吉庆有余”、“四季平安”等吉祥话儿。

有学问有地位的人家,少不了应时应景的对子。大家互相观摩,看谁家写的意境高雅,对仗工整,语句新奇,字体漂亮。春节看对子也成了京城一景

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缺少文化。为了应景就在大街摊儿上买一副。一般都是老夫子,识文抓字,毛笔字写得好才敢上街写春联卖对子。还要根据买家的身份地位职业特点,现做对联,现场书写。

再有就是卖年画的、卖天地码、卖灶王爷的、卖门神的。过年家家都得贴门神,请财神爷。要不然怎么叫争把新桃换旧符呢。各画棚子除了门神财神之类还售年画,以满足人们喜庆祈年的美好愿望。老头最爱的是五子登科图,老太太一定要买胖娃娃抱大鲤鱼,盼的是早抱孙子,年年有余。

过年前后的冰上运动

《残冬京华图》画卷带大伙儿来到了护城河边上。这里正在进行的是非常有老北京城特色的活动。那年头的北京城天气特别冷,老北京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过年前后正是北京城最冷的时候,也是老北京人最爱开展冰上娱乐的时候,溜冰、坐冰床、滑冰车,不分老幼贵贱大家都爱玩。

20世纪30年代的北京城由朝阳门向北到东直门、安定门,护城河上一到过年前后,拉冰床的特别多。“冰床”形似床,长五尺,宽三尺许,可以乘坐三至五人,床架下铆冰刀、滑行冰上,犹如寒带的雪撬,可做交通工具,也可供大人孩子游戏。拉“冰床”的凭熟练技艺,盘旋、快速非常灵巧,往往有意或无意跃过薄冰裂缝,让乘客心惊肉跳大呼小叫,拉冰床的则若无其事偷着乐。冰床上的乘客有的观光赏景,有的携庙会采购的年货满载而归。

冰上还有孩童们的独人“冰撬”,外号“作揖船”。小孩儿站立于船上双手执杖,支撑冰面飞速滑动前进,一上一下形同拜年作揖。因此,大伙儿给起了一个“作揖船”的外号。小朋友盘腿坐在冰车上,用冰叉助力,滑行如飞,互相竞逐,盘旋自如。那种快乐是现在娇生惯养的孩子们无法体验的。

老北京过年习俗

过去老北京过年,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祭灶就开始进入高潮了。

祭灶又称送灶。就是把灶王爷画像在腊月二十三晚上,焚化升天汇报工作去了。灶神,在老北京俗称“灶王爷”。老北京的童谣都知道,“灶王爷本姓张,一碗凉水三炷香。”用麦芽糖做成的糖瓜来糊住他的嘴,还得贴上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为的是让他老人家甜甜嘴隐恶扬善,多表扬少批评。等到来年回到岗位上,继续保佑一家平安幸福。与其说是灶王爷保平安,不如说是忠厚家风能保幸福平安。

中国盛行的是祖先崇拜。过年祭祖是一件大事,非常隆重,以示不忘祖先,祈求祖先保佑后辈儿孙。无论大户人家还是平民百姓,祭祖都少不了月饼和蜜供。那时北京的糕点铺可以预订过年祭祖用的蜜供和月饼。顾客可以分期付款,每月交一点钱,到年底取货,叫做“打蜜供”。这样,零星交钱,数目甚小,不成负担,对平民百姓也是一种方便。店方先得货款有生意可做,也有益处。小孩子们最盼望的是祭祖仪式之后的“分供”。可以把上供的点心水果分给孩子们享用,也算是老祖宗对孩子们的一种疼爱。

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各家祭神祭祖完毕,黄昏以后合家团坐,要吃团圆饭。一家老少都不睡觉,掷骰子、斗叶子、打麻将通宵达旦,叫做守岁。炉子里要焚松枝柏叶、南仓术、吉祥丹,叫做耦岁。除夕之夜,在院子里扔满一根一根干芝麻秸,正月初一起来一下台阶,就踩得芝麻秸嘎嘎作响。大家走来走去,把芝麻秸全部踩碎,叫作'踩祟'。'碎'与'祟'同音,取驱除邪祟之义。北京四郊的农民,趁农闲的时候,在腊月中挑着一担一担芝麻秸和松柏枝等入城叫卖,就是为了这个'踩祟'的需要而来。街头巷尾,常常可以听到'卖芝麻秸,松枝嘞'的吆喝声。有的人看了《残冬京华图》上有担着松枝秸草叫买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以为是卖柴火的。现在明白了,这是专供“耦岁”,“踩祟”用的。

过了小年,北京城外四乡八镇的农民趁着农闲,把各种民间花会耍进京城。有耍狮子、耍龙灯的,也有踩高跷、耍中幡、跑旱船的,载歌载舞,锣鼓喧天。走到买卖铺号或者大宅门跟前站住不走,加劲儿歌舞。还打出各种吉祥话的彩幡,给掌柜的拜年,祝掌柜的来年发大财。这时候掌柜的或者宅门主人,必得拿出银钱打赏,赢得满街的喝彩,讨个吉利彩头。郊区的农民,农闲无事也能够挣几个买盐打醋的钱。

过年还有一样不能少的东西就是灯笼。您看,宅门的门口挂的是灯笼,小户人家院子里也挂起了灯笼,店铺里庙会上卖的是灯笼,孩子们手里拿的也是灯笼。

灯笼给北京城增添了节日喜庆的气氛。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俗称“元宵节”、“灯节”,是春节活动的又一高潮,也是春节活动的尾声。这天,北京的私宅、店铺、寺观、街道,都燃点花灯供人观赏。

入夜后,千万盏彩灯竞相点亮,居民不分男女老幼,贫富贵贱,一起拥向街头观灯赏月、猜灯谜,俗称“逛灯”。是夜鞭炮雷鸣通宵达旦。

灯笼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一个重要的用场,也是老北京一项民间风俗,为故去的亲人送灯,以便迎接亲人回家过年,为亲人的灵魂照亮回家的路。您看,这一队手提白纸糊的灯笼的男女,就是为亲人是送灯的队伍。

过年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项目,就是拜年。拜年实际上是一种祝福和感恩的活动。讲究的是长幼有序,尊卑有礼。大年初一早上,一家人齐集一堂,晚辈要给长辈拜年。晚辈们祝长辈健康长寿,感谢教养之恩。长辈要给晚辈们压岁钱,祝愿晚辈们健康成长。

到了大年初二,姑娘、女婿要回门,给丈母娘老丈人拜年。亲戚朋友互相拜年。北京人讲理讲面儿,拜年绝没有空着手的,必得准备几样礼品。尽自己的能力,根据关系的亲疏远近,丰俭由人。讲究的一般是糖、果、烟、茶,四样礼。老丈人爱喝酒的,女婿要给丈人买酒。

旧社会有钱人才送得起礼。您瞧这门前车马喧嚣,送往迎来,大包小盒,都是拜年送礼的。还有饭馆的伙计,挑着圆笼送酒席的。

穷人的年不好过

画家王大观是我的亲娘舅,凭着苦学努力,考上了铁道学院,为的是不要学费还管饭,毕业以后能有好差事。主事的先生让我姥爷给他送一头毛驴,就让我三舅学货运专业。据说铁路上干货运挣钱多。可惜我家家境贫寒,哪有这买驴的钱。姥爷只有两手一摊,摇头苦笑的份了。

旧社会,您有钱那叫过年。没钱,那就得叫过关了。我舅舅小的时候,正赶上我姥爷失业,赋闲在家。那年头大多数人家都没什么积蓄。没了经济来源,孩子又多,只得靠当卖家中物品,和赊欠度日。那年头,只要你信誉良好,是正经人家,街坊邻居的油盐店、粮铺,都会赊给你商品,到年底一总算账。到年根底下,要账的敲门,给我舅舅幼小的心灵留下来极深的阴影。在他的画卷中也留下了好几处要账的敲门的场景。

没钱还账,就得把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拿去当铺当钱还账。那时候我大姨、二姨年已及笄,待字闺中,不能抛头露面。上当铺当东西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母亲的身上。《残冬京华图》上几处当铺画面,都有一个小姑娘在当铺柜台前,踮着脚高高举着包袱的身影,那就是我的母亲

时代变革,原来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年关也难过,前门宾客车马如龙,后门这里打小鼓的云集,收字画、瓷器、文玩古物,兴是将早年间宫里玩意儿卖了,贴补脸面呢。

文丨侯建中

插图丨王大观《残冬京华图》中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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