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佳作欣赏】| 赫凡作品：准噶尔英雄

2001年12月，也就是野马野放后的第一个冬天，一场大雪过后，气温降至零下35度。为了躲避成千上万牧民转场家畜的干扰，首批野马野放群头领大帅带领家族毅然南下，越走离野马站越远，渐渐从监测者的视野消失。经过四天三夜地毯式的搜寻，工作人员终于在野马放归区以南100公里外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找到了失踪多日的二十多匹野马。当人们用苜蓿草将群体引回围栏时，由于长途跋涉，缺吃少喝及之前家马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头马大帅已筋疲力尽。它那日益瘦弱的身躯，它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它那疲惫不堪的身躯，它那曾是多么英姿勃勃的身躯最终被无情的雪原吞没，带着无尽的留恋和未酬的壮志，这位英雄的先锋头领，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英雄的泪水冻结在眼角，如珍珠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这个冬季，先后有7匹野马在大雪中丧生，损失极其惨重。荒原的狂风在无休止地哀号，大片大片的雪花洒向了开拓者的尸骨，多灾多难的野马呀，在回家的路途上，究竟要历经多少坎坷多少险阻，才能成为真正的自由之主。

大帅牺牲后不久，它的弟弟野马王子准噶尔49号和另一匹公马准噶尔77号去野外接班。在来之前，野马王子已战败群雄，当上了棍群的头领。来野放点后没几天，它就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对手准噶尔77号，当之无愧地坐上了野放群的新头领的宝座。当时群里的母马大部分已怀了大帅的孩子，2012年春天大帅的孩子出生时，野马王子，这位继父，残忍地将它们一个个杀死了。其中第一匹5月份出生的皇后准噶尔15号的孩子，一出生，野马王子就像恶狼一样，一口咬在小驹的脖子上断了气。马妈妈伤心地站在孩子尸体旁，痛苦地嘶鸣着，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不时闻闻它，用嘴舔舔它，多么希望孩子能够醒来。它久久地守在孩子身边不愿离去，不吃也不喝，眼里充满怒火、仇恨和无限的哀伤，王子几次过来赶它回群，它都表示了强烈的反抗，去咬去踢它，恨不得把它撕扯成碎片，为死去的孩子报仇。直到夜色吞没了卡拉麦里荒原，呜咽的夜风中，准噶尔15号还在死去的孩子身边悲痛欲绝地守着，似乎要永远这么守下去……

野马在圈养时，就有杀婴的现象发生，但我依然不愿相信温顺英俊的王子会做出这种这残忍的事来。其实，杀婴行为在很多动物种类中存在，如在啮齿类、灵长类、鸟类和鱼类等。同样，当野马繁殖群的头马如果发现妻子所生的孩子不自己亲生的时，就会把新出生的幼驹咬死或踩死。在圈养情况下，可以通过人为控制，避免杀婴情况出现。但到了野外，在大自然中，野马都是自由组建家庭，特别在放归初期，种群头领更迭频繁，很多无辜的野马小生命，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会惨死于继父无情的钢牙利齿下。

2002年5月，野马中心又向野马放归了5匹2-5岁的后备公马。被王子战败的准噶尔77号及被王子赶出家庭的两个小公马也加入了这个后备公马群。经过一年的适应，第二年春天小公马们都长成身强体壮的大公马了，这群光棍汉们，开始磨拳檫掌，跃跃欲试，准备向野马王子发起挑战，从它那里抢媳妇了。以前，在围栏里，一代代的光棍汉们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功夫，即使打败所有公马当上头领也只能对着母马们干瞅，没有人的允许它们就没有机会讨老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回到的大自然自由有怀抱中，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找媳妇了，公平竞争，不受人的干预，对野马家族来说，盼这一天渴盼了有一个世纪了，在围栏中，一切由不得自己，完全任人摆布，它们已憋屈了太久。如今，春回大地，正是公马们精力最旺、爱的渴求最旺时期，讨老婆的时间到了。可是到哪去找老婆呢？只有王子占有一大群美女，它一个人独占这么多美女，公马们早已看在眼里，妒在心里。于是，公马们开始尾随王子的群体，时常在王子的群体附近晃悠溜达，准备瞅准时机，把王子打败。

一天，公马群的头领，小个子准噶尔72号首先向王子发起挑衅。它大胆地走近一匹年轻漂亮的母马，把头凑向母马的脸，准备向母马求爱。野马王子见后赶紧冲过去，瞪着眼睛，两耳向后抿，伸长脖子，一口向准噶尔72号的脖子咬去。准噶尔72号机警地躲开了。面无惧色地走到王子跟前，与它并排，用肩扛了一下王子的肩，王子回顶了它一下，弓起脖子，前蹄刨刨地，扬起尾巴，排出一堆热气腾腾的粪球，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也许在说“小子，给我赶快滚开，这是我的地盘。”就这样拉开了战斗序幕。紧接着两匹马你追我咬地战斗了很多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来。当两匹马都打累时，准噶尔77号又趁火打劫，向王子发起了进攻，想趁此打败王子，以解一年来失败的屈辱和怒气。虽然很累，但王子对准噶尔77号似乎有些不屑一顾，无心与它战斗，当准噶尔77号冲过来时，王子只是躲一下，不想跟它浪费时间和精力。但面对准噶尔77号越来越猛的攻势，最后王子还是发火了，也许它想“老子总上让着你个手下败将，你小子居然跐着鼻子上头了，看我不给你点颜色！”冲上去对着准噶尔77号头、脖子、屁股狠狠地撕咬起来，两匹顿时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打着转，互相咬对方的尾部。准噶尔77号尾根处被咬出了血，挣脱后跑开了，王子又紧追上去，冲锋的样子向一个火箭一样，威风凛凛，势不可挡。直到准噶尔77号跑到公马群，王子折了回去，不想再与它打了。

此后，战火频频，特别到了夏季，战火还不断升级，因为公马们不仅要为争夺母马战斗，还常为在水源地争水喝而发生战斗。夏季的卡拉麦里极度炎热，特别到了7-8月份，气温常在45度以上，火球一样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让人感觉稀少的水源瞬间就会蒸发干净。据野放站监测人员介绍，野马放归区内零星分布着几处地下泉水，多数泉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基本没有外流的出口，水分源源不断地被蒸发到大气中，盐分却不断地累积在水体中，泉水周围形成厚厚的白色盐结晶。水中盐分含量远远超出野马所能耐受的极限，喝上这种水反而会让野马更加口喝。在野马监测站附近只有一处水源，因地势原因，有一股细细水流向低处流淌，因此水中盐分含量较低，基本能满足野马的饮水要求。干旱月份，野马群体经常在此相遇，相遇后的头马会因竞争水源经常发生冲突，2003年第一次分群后，新形成的两个群体必须共用同一个水源，导致两个群体相遇的机会增加，头马间也就经常发生激烈冲突。在干旱年份，工作人员常看到饥渴的野马焦急的用前蹄从黑泥中刨水喝，还有饥渴的野驴和鹅喉羚不停的在干枯的水源附近用前蹄刨开沙土，排着队等待喝慢慢渗出的地下水，也有部分饥渴难耐和无经验的幼体直接喝高矿化度或变质水，使得很多个体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水源就已经毙命。在一处水源周围和水中工作人员就找到几十具蒙古野驴、鹅喉羚及鸟类等动物的尸骨。这时，工作人员只好用挖掘机对水源进行清淤和深挖处理，使清澈的地下水涌出，解决野马缺水问题，不然，放归的野马很可能会因缺水而死亡。

野马放归三四年后，明显就不一样了，它野性逐步恢复。野马行进时一般呈一条列队，最高序列的母马在最前面，公马头领在后面或侧翼，相当于牧羊犬的位置。在水源地喝水时，野马的等级序列表现得非常明显。最先喝水是头马和皇后，按照等级序列依次喝。一般地位较高的野马喝水时，地位低的会在旁边等，就算再渴，也行等地位高的马喝完它才去喝。野马喜欢喝清洁水，喝几口，会向前走几步，喝没被踩踏过的水。

老野放点西北方向有个水源地五个泉，野驴、黄羊都来喝水。有几个地表泉，水质不好，经过了保护站扩大。野生动物实在渴得没办法会去那里喝水。那里房子里有口人工开挖的井，水很清，为了保护这口井才修的房子。井很浅，才有一米深，野马为什么不去喝那个水？没有门，房子是敞开的。也许是害怕房子里有人，或者是有什么危险。其它野生动物怕，我们的野马不应害怕呀。有水的地方草长得好，在茂密的草丛里狼粪、狼趴那里埋伏的痕迹清清楚楚。远远地曾用望远镜看见过狼在水源地边喝水。

假如两个繁殖群同时到水源地去喝水，两个头马分别在水源的一边排粪，并互相闻闻对方的粪，算是划分了地盘，警告对方不要侵占自己的区域，这是它们之间的一种交流。若是正在喝水的野马群，看见有另一群野马来到了水源地，它们就会加快喝水的速度，喝完离开，让另一群喝。喝完站在水源地附近午休。

准噶尔11号大帅带群时有大将风范，比较大气。而准噶尔49号野马王子有些像居家小男人，特别小家子气。每次去水源地喝水时，它把自己的妻子们盯得很紧。特别是刚刚当上头领时，它对准噶尔77号防范得最严。同去的准噶尔77号打败后，它率领了野马群。准噶尔77号是一个光棍，在圈舍跟前活动，它身体恢复好强壮时就去挑战野马王子，结果挑战无数次都战败。准噶尔带群到公路东边采食和活动，77号在路西边，王子当时不让母马过公路，把母马看得特别紧，不让它们与77号发生一点联系。路东边的水源后来干了，马群必须到路西边的水源喝水。王子坚决不让母马过去，宁可让母马渴死都不让母马过马路，但母马渴得实在受不了，疯狂地朝路上冲，它就不停地追过去朝路东赶，可是二十匹马的大群，群体较大，它赶了这几个，那几个又冲上去了，这样赶来赶去，它忙不过来，最终没能挡住大家的冲击，那就干脆让它们过去喝吧。家庭成员们喝水时王子看管得很严，等大家喝完立刻将群体赶到路东边，生怕母马会被准噶尔77号勾跑，它的醋劲也太大了。那个水源地本自就是天然的泉水，我们又往在扩了些。四季都有水。

有一只野驴，可能是与群体走散找不到群了，在野放点路东边活动，多次想加入野马王子的队伍，可野马王子不接纳它，把它赶跑了。可是这匹犟驴不愿意走，就尾随王子的野马群，在离野马群二三十米的距离活动，跟了约二十多天，野马王子经常跑过去把它往远处赶。野驴胆子小，警觉性很高，没人没马没车没危险时，它才去水源地喝水。野驴是秋季集群迁徙到沙漠过冬，春天再从冬牧场迁到夏牧场。春天冰雪融化时，到处都是水坑，群体就散开了，散成一个个小群。戈壁滩上有很多黄泥滩，地势较开阔平整，低凹处就是存水的地方，稍高些的地方红柳长得非常茂盛。红柳喜欢水，红柳旁一般都有一坑水。如果你在某个山坡上看到有一只放哨的野驴，站到一个较高的地方，向四处张望，查看周围是否有敌情往往在山坡下沟里有几百头驴。一个哨驴保护着那几百头驴，它发现敌情后一叫唤，几百头野驴都会抬头看看，然后整群奔逃而去。

                                                                                 

野马之间战斗频频，为了争夺母马。春季发情期总有那么几个公马跳出来向野马王子发起挑战，打得遍体鳞伤，这是真打。监测人员只能观察，让其自由竞争，不能干预太多。即使战败，不会轻易放弃对母马群的拥有权，不会轻易放弃头领的位置，休整几天，接着再战斗。就尾随群体，在群体周围活动，伺机再战。一般单独活动的公马都是不肯认输的，它还要争，它还要夺，不愿意当光棍，不愿意跟那些光棍去混日子。公马也比较有个性，体力实力确实跟不上，直到彻底认输，它才会加入光棍，似乎就认命了，以后就跟光棍群一起闯荡江湖，度过余生了。

冬天野马一般不会争群，比较安静，基本都是和平共处，偶尔会打两下，稍稍较量较量，就很快分开了，不是真打，不是以命相拼。它们都在保护自己的身体，养精蓄锐，使自己安然过冬，为春天繁育做准备。都很理智，觉得消耗体力是划不来的。两个带群的头马之间，不会产生激烈的冲突，各自管好自己的群体就行。

为了打败王子，公马群团结一致，向王子发起了车轮战，势图抢走王子的老婆们，它们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疯狂。面对这无休止的战斗，野马王子日渐体力不支，消瘦不堪，身上满是伤疤，终因寡不敌众，2003年9月被打败，妻儿们光被棍汉们瓜分，分成了3个家庭，自己则成了孤独的流浪汉。而那些没讨上老婆的光棍们依然在一起。王子却才愿加入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们队伍中，它们害得它妻离子散，王子见到它们就恨得咬牙切齿，离它们远远的，离那些正得意忘形的新头领们也远远的。它就这样跟个孤魂野鬼似地在荒原中游荡着，妻子被霸占的痛如万箭穿心一样折磨得它不思吃喝，难以入眠。王者的尊严就此全然扫地，多想立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恢复往日的威风啊。卡拉麦里的风怒吼着，怒吼着，王子也不时凄苦地对天大长嘶几声，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专家说，野马放归种群面临六大难关：一是适应自然环境中的食物和水源；二是抵御天敌；三是度过冬季严酷生存条件；四是成功繁育后代；五是与相似资源需求的其它动物竞争生存资源；六是维持种群遗传多样性水平。每一关口成败都关系到野马的野外生存和最终的成功回归自然。刚刚回归自然的野马王子，挑战着一路的艰难险阻，这一年多来，遭遇了多少艰险和血雨腥风呀。令人欣喜的是，2003年春天，它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野外第一匹真正的野马“野1号”诞生了！如一个新生的小太阳，在卡拉麦里荒原升了起来，发出了稚嫩而响彻世界的嘶鸣。而这一幕，人们已有一百多年未见过了，而今，这昔日准噶尔荒原的佼佼者，又骄傲地在故土重新站起来了。这是一个多么鼓舞人心的喜讯呀，标志着野外繁殖取得成功。野马中心的工作人员激动得几夜都合不拢眼。王子征服妻子们后，几乎使它们个个都怀了孕。因此紧接着王子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出生，共生了7个孩子，3个儿子4个女儿，在严酷的自然环境及战火纷飞中，当年成活了3个野外新生代，这已是非常值得庆幸了。王子在血雨腥风的洗礼下也变得变得越来越坚强了，因为回归了自然，成了大自然的孩子，从小就必须学会坚强。只有不断地搏击自然，不断地迎接各种挑战，才不愧野马的称号，才不愧英雄的称号，因此，野马的一生注定是拼搏的一生，注定是英雄的一生。大自然的法则，不可抗拒，自由竞争，强者生存，大自然不会为弱者掉同情的眼泪。

野马的天敌狼还时刻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野放的第一个冬季，当人们在雪野马找到失踪的野马群时，就发现有一匹小马驹后腿被狼咬伤。2003年春季，野外小驹出生后，狼对野马的威胁就表现日益突出起来。因为狼对付大马特别是马群较困难，它们的主要进攻目标是小马驹。在蒙古国野马保护区，狼群活动十分猖獗，每年都会有很多马驹葬身狼腹。在卡拉麦里保护区野放站，监测人员发现常有群狼在野马群周围活动。

野马王子除了跟挑战它权威，一心想取代它王位的众公马们战斗，还得跟成天盯着野马群的狼群周旋，为了保护群体，还会跟与狼群展开激烈恶战。这一年，能在野外生存下来，对它来说，是多么不易呀。除了要适应夏季缺水冬季缺吃的人艰难，除了跟公马群打，跟狼斗，它还得迎战跟它们抢食及企图勾走它老婆们的家马们。王子战斗能力强，曾多次打败家马。家马群的儿马跟王子进行了车轮战，致使王子连续十几天吃不好草，休息不好，体力日渐下降。与家马的争斗更耗费了野马王子的大量体力，而即使四面受敌，它依然以极顽强的意志力战斗着，战斗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被众马打败的野马王子默默地舔着伤，不，它没有输，它只是太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缓过劲来，它一定会再去战斗，重振雄威。霸占了野马妻儿的公马们因渴望太久，又是第一次与母马们接触，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热烈地向美女们发起了爱的攻势，甚至为此废寝忘食。而当时母马大多已怀孕，或已过了发情期，所以，这些母马不但不接受新头领的爱情，还对新丈夫又咬又踢，有的还试图离家出走。害得新头领不停地跑来跑去，把想逃走的新媳妇追回来。为了爱情，新头领累得一塌糊涂，依然痴心不改。

这时野马王子伤基本养好，向夺她妻的3个头领发起了进攻。它首先不没费多大劲打败了准噶尔77号和82号，夺回了这两个群的母马。这让它一下恢复了信心和尊严。随后它又向实力最强的准噶尔72号发起了猛烈攻击，由于两者势均力敌，这种争夺战持续了达3个月之久。在战斗的过程中，野马王子添了不少新伤，同时旧伤也复发，变得日渐衰弱，加之冬季来临，食物匮乏，它体力严重不支，最终它拼尽全力，在最后一次搏击中轰然倒下，倒在卡拉麦里无垠的雪野之中，再也没有起来。

此时，整个雪原，向这位准噶尔大地的英雄肃然起敬，它的对手们也向它肃然起敬，卡拉麦里的风在哀嚎着，为这位英勇无畏的战士的离去而悲恸。而我想，这不屈的魂灵，这自由的魂灵，这诗意的魂灵，是不会死的，它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作者简介：赫凡，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高级工程师。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国家诗人地理》副总编。在《诗刊》等期刊和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多篇（首）。出版了散文集《野马重返卡拉麦里》《野马回家》《新疆野马回归手记》《野马家园》及诗集《野性的呼唤——纪念野马重返故乡三十周年》多部。荣获第九届共青团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第二十九届新疆新闻奖、第二届孙犁文学奖、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五届科普作品金奖、第七届梁希科普作品一等奖、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第五届优秀科普作品奖银奖、第二届美丽中国大赛一等奖、“云上清明节．致敬最美逆行者”原创诗歌一等奖等。

一件事无论太晚或者太早，都不会阻拦你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返老还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