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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锡逊作品:为了种族的永生

 枸杞文学 2021-02-03
为了种族的永生

            

一群候鸟,准备越洋去过冬,母鸟便教小鸟习飞。季候的流转并不等待小鸟的翅膀强劲,必须起飞了!然而母鸟们深忧小鸟的体力只够渡过半个大洋,她们便各自肩起自己的孩子毅然起飞。她们在咆哮的大海上,在扑面而来的风雨中,在轰响的雷电下毫无惧怯,尽力地穿云破雾。无知的雏鸟匍匐在她们温暖的背羽间,惊讶地望着这陌生的航路。母鸟们使劲地扑击着双翅,加快着航速,终于耗尽了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一只母鸟挣扎着斜飞了几下坠了下去,另一只母鸟也坠了下去,刹那间坠鸟如一阵黑色的骤雨;而她们的背上,却飞起了一大片灰色的云——这些小鸟,现在足以独立飞翔至彼岸。


为了种族的永生
在西非撒哈拉,欧·莫里夫更是见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沙漠半年不下雨,一口88米深的名为“半月泉”的井也几乎要干涸了。一群野骆驼精疲力竭地跋涉到这里,希望找到琼浆玉液。它们是两头雄骆驼、四头雌骆驼和六个子女。它们的驼峰瘪得像薄扇似地吊着,到了泉边便伸长脖子向泉水。可是嘴和水面仍差半米,生死攸关的半米!成年骆驼悲鸣着一次次失败了。它们走近子女,摩挲它们,生离死别。它们昂首望了望毒辣辣的太阳,排成队,先向后退了七八步,然后一头头飞奔向前,冲向蓝天,跃入泉中。惊天动地的响声溅起十米高的彩虹。
成年骆驼沉下去了,水涨起来了,一头头小骆驼痛饮那滋润生命的甘泉。
在南美的热带丛林中,一队劫蚁啸聚千万大军,排成几米宽的横队前进,“侦察兵”、大腭兵蚁、工蚁逐队而进。连大蟒也闻风丧胆。
然而厄运来临。前边河畔的灌木丛忽然呼啦啦燃烧起来,劫蚁王国陷入火海之中。令人惊愕的一刹那出现了:这个王国的所有居民,不分阶级,霎时间抱成一个巨大的蚁球,这个活的球滚动起来,滚过火海,滚过小河,滚上彼岸。河水浸灭了它们身上的火,空气中发出嗤嗤咂咂的爆裂声,释放出带臭气的白烟。当蚁群在对岸重新列队时,它们的“人数”少了一半,断肢蚁尸如草灰。然而,这个劫蚁王国保存下来了,它们向死者致哀后,又列队前进。


为了种族的永生
不知为什么,我在为工作需要而重读记叙红军长征的《马背上的共和国》《西行漫记》以及反映抗日战争的史料《燃烧的土地》时,竟想起了这些动物故事。
我从电视里看到解放军战士和志愿者从洪水中将小男孩、小姑娘抢救出来,用橡皮筏子载着他们在浑浊的水面上拖行。我枯涩的眼睛有点湿润。
大化造物,为了种族永生。
一万年后,我早已不在,而种族永生。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金锡逊: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杭州市江干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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