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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潭门看海

 東泰山人 2021-02-06

去潭门溜!
一起去潭门看海溜!



  世界上的海,风情万种,缤纷各异。


  见过香港维多利亚的海,怎么看都不像是海,就像是一条大江大河。见过泰国芭提雅的海,就像是上帝遗弃在人间的海,神秘静谧。也见过西沙南沙的海,那海军蓝的海水简直就是天上的海。就是海南东海岸的海也各有特色。舖前的海,惊涛拍岸让人心灵洗涤六根清静。翁田的海,浅礁击浪卷起千堆雪。铜鼓岭的海,涛声阴沉就像是远古残留下来的海。那大东海的海啊,百般媚丽就像是心灵的港湾。


  而潭门的海,又是怎么样的海呢?


  潭门的海是怎么样的海,真的不是一句话就说得出来。


  看着行色匆匆的商贩,穿过熙熙攘攘的游人,沿着桅樯林立的堤岸走去,一直往东走,前面就是大海。


  街市上已经没有了晨曦里的宁静,大海却依然风平浪静,鳞光闪烁,天浮水碧。当远方露出金黄色的朝阳,云蒸霞蔚,海面上铺上了一层金波,煞是美艳。转而太阳升空,层浪涌动,只觉得海平沧阔,丽日映波。时而太阳被层云遮掩仅溢出一线明亮的镶边,这时云白天蓝,水碧潮寒,鳞波不动,海岸两端延伸向远方就象一对弯弯的牛角环抱着一个深潭。前方的海分明是一个硕大的绿盘,从港门曲渚流出的浊流绕着绿盘流去,泾渭分明,而绿盘越显清澈,绿水如潭,深不可测,时而太阳又照射下来,光芒万丈,碧潭水面波澜壮阔,浪随风动,犹如波镜浮金,万顷浅澜。我真怀疑当年孔子是不是看到这种海景而嗟叹: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潭门的海就是如此的好看。


  潭门先前并不是墟市。明代《正德琼台志》记述这里只有一个叫做调懒的村庄,据说是在今天潭门大桥过去的南岸。调懒村附近有调懒下市和调懒上市,下市靠近江海岸边而上市靠近今天的福田墟。下市靠近码头为集散货物方便,上市靠近村落聚集地便于贸易。不过明代的墟市并不十分稳定,有货物贸易时成市,没有货物贸易时则荒滩一片,故“市”的位置常常变动。宋代《青箱杂记》说:“岭南谓村市为虚。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无人则虚,而岭南村市满时少,虚时多,谓之为虚,不亦宜乎?”。


  这里的港也叫调懒港,不过不在今天潭门墟的位置而在大桥过去的南岸,也就是在今天的中国(海南)南海博物馆那个位置。港口周边潮涨成港堪泊舟船,潮退则露浅滩成沙滷利于竃丁(煮盐的灶户)煮盐。那时没有今天这么多渔船停泊,只有繁忙的煮盐工人辛勤的操作和熙熙攘攘的盐贩的喧哗。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些防御倭寇的军事设施。公元1394年,明洪武二十七年广东都指挥使花茂不顾年老衰弱之躯,为巩固祖国的海防从广东跋涉千里巡察沿海形势到这里。他到处相度山川地理,并指示把设在县城的巡检司迁到这里以防倭寇。所以当时这里设有调嚣巡检司,并建有调懒烽堠(古代瞭望敌情的土堡,装有烟火,有敌情立即燃烧烟火报警)。


  老渔民说潭门的海有别于异地的海,岸去百米水浅沙细,百米之外则有深不可测之深潭暗流,再去两百米之外又有浅滩险礁。这或许就是大海澄潭的缘故。风平浪静时是一派从容,暴风扰动大海时则是浪呼海啸。当暴风雨来临之际,浊浪排空,暗流涌动,大有翻江倒海之势。这时候的大潭一改往日一潭静水之貌,呈现的是势不可遏的怒海狂澜,站在岸边有如身处龙潭虎穴,海啸地动,让人心旌摇曳,悸意想归。想想,能闯得过这片大海的人何惧下五洋捉鳖也敢上九天揽月。这片海,铸就了潭门人钢铁般的坚强,也炼就了潭门人敢闯千里长沙万里石床(西沙、南沙)的本领。


  上为西沙出土的明代青花蟹纹碗残片和清代青花龙纹盘残片


  虽然潭门人从很久远的年代就开始闯海,但当时渔业在农耕社会并不占主要地位,所以潭门也没有形成一个墟市而仅仅只是一个海口。潭门渔民献给国家的代代传抄下来的更路簿上也把潭门称为“大潭”。

  
  上为清嘉庆二十五年《会同县志》中画制的会同地图,其中大海潭和福田市位置清楚


  潭门在明初就有“大海潭”之名,明万历后“大海澄潭”成为会同县的八景之一。这里有驻扎兵勇的“潭门墩”,故“潭门”之名最早还是来自军事要寨之意,但人们一直都称其为“大潭”。其时这里内河口岸边只有一个临时的船埠,叫做“港门埠”。虽然常常可见扬帆海上的舟楫来来往往,但大多都是商船贩运,渔舟不多。涨潮时船舶可以直达内溪老码头,退潮时船舶只能抛锚大潭中货物由小舢舟驳运进老码头,而船靠老码头大多也是在南岸那边的调懒港。


  清代乾隆时期,调懒上市已经变成了鳞次栉比的福田市。为什么“市”最早成于福田而不成于潭门?这是由当时人民聚居村落的密度、生产生活方式和交通状况来决定的。正因为如此,福田市自清初至民国时期,一直都是会同(琼东)县仅次于嘉积镇的最大集贸市镇。潭门港虽然在清初也已经有其名,但其港的功能仅仅是一个渔港,而市的规模也很小,贸易量不成气候。当时这里的海运贸易主要是盐和日用品,因此繁荣的是对岸的调懒商港,潭门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虽然潭门也渐渐成市,但只不过是渔讯到来时的海产交易。1930年陈铭枢主持编纂的《海南岛志》还把潭门市排列在琼东县(会同县1914年改称琼东县)墟市的最后位置:“琼东市镇计有嘉积、福田、大路……潭门等处。嘉积为最繁盛,福田、大路次之。”可见潭门到了民国时期的1930年还远远不及福田的繁盛。


  潭门成为一个集贸市镇是随着它成为渔业中心开始的。


  随着潭门人开发南海渔业资源的进一步发展,潭门也随之显示出无穷的活力。老码头也开始侧重于内河口的北岸,随着海南岛各地、大陆东南沿海各地的渔船以潭门港做为中途生活补给港,潭门港便逐渐代替了南岸的调懒港,调懒下市的功能也被潭门市所代替而逐渐消失,调懒上市正名为福田市。但随着交通状况的改善,福田市的商业中心则很快被潭门市所代替。以至很多修志人都这样说:福田市,俗名调懒市。潭门港,旧名调懒港。对岸那个调懒港已经被人们忘记得一干二净。


  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潭门古属会同县地,历代到会同做父母官的人,都爱来潭门看海且留下诗句。他们为会同八景之一的“大海澄潭”美景所赞叹,他们大多都赞美了潭门的碧海蓝天清波鳞浪。但清代嘉庆年间会同知县江秋来潭门看海时写的这首诗却耐人寻味:


  漫天蜃气卷沧波,一道钳沙水欲窝。
  怒浪回头神力倦,浊流到此愧心多。
  平开冰镜邀明月,斜挹晴峰印碧螺。
  廿载浪游舟不系,今朝悟得险中过。


  江秋,字岚霞,另名涵暾,别字笔花。浙江归安人(今浙江湖州市)。1808年考取嘉庆戊辰科联捷进士,当年就来会同县上任,一直在任上当了五年会同县知县。五年时间,他对会同的百姓以及会同的山山水水褓怀深情。但他所处的时代,是清皇朝从昌盛走向衰败的时期,虽然嘉庆皇帝也想有一番作为,但已回天无术,难以力挽狂澜,其时政治昏暗,民不聊生。江秋在会同的五年,又遭逢了会同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水灾,水淹县衙,民房坍塌无数,田洋被流沙填埋成山坡几不可耕,百姓苦不堪言。他心系民艰,当时去潭门看海,百感交集,感慨颇深。大潭就象现实中的社会生活,常有蜃气卷起沧波,纵使海水兴风作浪,然浊流难融清波,泾渭总是那么分明。他慨叹即使心境象明月,玉镜冰清如碧螺,但宦海飘游尤如孤舟难系,大海澄潭启发游子归乡之意。


  来潭门看海,潭门百姓并不知道父母官江秋的心情更是沉重得如此难卸。


  潭门,这一片广袤无垠变幻不测的汪洋大海,从汉武帝拓疆以来就是这样潮涨潮退浪逐浪奔。


  向海天远方望去,极目大东海(海南渔民把海南岛东边那片南海称为东海),远方,东北是祖国的台湾岛,东南是菲律宾,偏南边是美丽的三沙。再往远处正东方望去,穿过巴士海峡,那就是广袤无垠的太平洋。



  上为潭门渔民保存的更路簿
  “自大潭过东海用乾巽驶到十二时使半转……”。自古以来潭门人凭着更路簿驾着一叶扁舟在这片汪洋大海的风浪里滚打,带去了多少希望,带回了多少抱负。
  改革开放以来,潭门人凭着祖辈传承下来的过硬本领,借助着不断发展的科技工具,如蛟龙添翼,硬是把一个滨海渔村打造成了一个闻名遐迩的特色小镇。


  潭门,随着渔业的兴旺而昌盛,一改千年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今天,潭门又处在百年来之大变局中,搭上了一带一路的强势风帆,走岀大潭门,走向比千里长沙万里石床更辽阔的海洋。


  海洋,充满无限诱惑力的海洋,你成就了今天的潭门,也必将成就一个未来的潭门。


  海洋,引领世界潮流的海洋!你曾经让中华民族热血沸腾回肠荡气,也曾经让中华民族望洋兴叹鞭长莫及。


  海洋,充满生命活力的海洋,你可以吞噬那向往海洋的生命,但你绝对吞噬不了那生命对海洋的向往!


  海洋,你让人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
  去潭门溜,跟你一起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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