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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真的不好色吗/于小燕(原创)

 于小燕 2021-02-06

我读《水浒传》之二十五

宋江真的不好色吗

于小燕

宋江给人的感觉,好像不好色。但色是吃饭一样的东西,他不讨厌吃饭,又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不近女色?

不过是有的人城府比较深,又把持得住,有的人把持不住或者不愿意把持,便把这种天性暴露无遗罢了。

作者在宋江一出场时就说了,宋江“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被人称作“孝义黑三郎”。古代的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笔者以为,宋江不是不愿成亲,而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他自己满意的)。

比如他后来遇到扈三娘,“先叫将一丈青过来,唤二十个老成的小喽啰,四个头目,骑五匹快马,连夜送上梁山,交给他父亲收管。”众头领都知道他要这女子了。

这是他看上一丈青了,所以没把持住,连夜送上山去,准备娶她为正妻。要不,他后来怎么对一丈青那般歹毒。

就是作者也说,“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不“十分要紧”罢了,与不好女色根本不沾边。

他又不练童子功,凭的是驭人之术吃饭,不像晁盖那样,得武功高,需要“打熬筋骨”。宋江武功差的,被普通老太太阎婆拽住都跑不掉,更别提吴用的铜链、其他好汉的枪棒了。说他“爱习枪棒”,真的是在给他脸上贴金。跟女人好不好,与他“使枪棒”有什么关系?

笔者认为,不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娶老婆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抛开父母,妻子最亲。古代的那些英雄好汉,为了标榜自己对朋友讲义气,就把朋友的地位置于妻子之上。

这其实是那些做大事的人忽悠手下人的。说得最响亮的是刘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把兄弟义气看得重的,把妻子看得就像一件衣服,为了兄弟,可以随便把妻子不要了。

但是,他当了皇帝,你随便去把他的衣服穿穿试试!

正常的人,有几个愿意为了异性兄弟而放弃自己的妻子呢?

嘴里说的义正辞严,看起来也冠冕堂皇的,好像自己有多么的高尚,其实不过是笼络人心。

而深受其害的是一般的男人,大家都为了标榜自己是好汉,纷纷表现的不近女色。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媒婆。或者没有女人看上他们,若都有一个王婆引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来“撺掇”引诱他们,多数好汉都会结婚的。

宋江不就如此。

他如果不愿结婚,除了他老子,谁能强迫他结婚。说是“孝义黑三郎”,可是听了王婆一撺掇,他马上找了个房子,置办了家什,把阎婆惜母女接来,住一块了。连父亲都没问。是不是有点急不可待?

“没半月之间,打扮的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这是不好色吗?

又过了几日,“连那婆子,也有若干头面衣服,端的养的婆惜丰衣足食。”——这是婆惜不但“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又省得诸般耍笑”,把他侍候得很满意。

开始,宋江夜夜与婆惜共度春宵,后来就慢慢去的少了。因为宋江这人太无趣,封建大男子主义严重,假装正经。他自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不把女人看在眼里。明明需要女人,却不表现出来。明明心里想,却一点不行动。只等着婆惜主动。

婆惜是青春年少的女子,日子长了,就不吃他这一套。不但不给他面子,还给他戴了个绿帽子。

宋江的这种假正经加好色,作者写得淋漓尽致:

宋江别了刘唐,遇上阎婆,被阎婆硬拽回了家。你想,阎婆惜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若不想回去,阎婆怎么拽得动他?

就跟王婆当时说媒一样,他是一开始不肯,人家说说,他就答应了。这与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作者也说,他是一个“快性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可是在处理男女关系上,他就特别拖拖拉拉,半推半就。

他到了家,不进门,站下了。闫婆一拦,他就进去了。

进到里面,不上楼,坐凳子上。

阎婆惜在楼上说:“这屋里有多远?自己不上来,就等着我来迎接你?”

宋江听了不自在,又被阎婆扯住,没办法,只得勉强上了楼。

上了楼,又被阎婆拖入女儿房里。阎婆惜在床上躺着。宋江也不说话,也不到床沿去,脸朝着床边坐在了靠墙的小凳子上。

三个人在一块儿,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只是宋江和阎婆惜一个不理一个。

书中说:

却说宋江坐在杌子上,只指望那婆娘似比先时,先来偎倚陪话,胡乱又将就几时。谁想婆惜心里寻思道:“我只思量张三,吃他搅了,却似眼中钉一般。那厮倒直指望我一似先时前来下气,老娘如今却不要耍。只见说撑船就岸,几曾有撑岸就船。你不来采我,老娘倒落得。”

当夜两个在灯下坐着,对面都不做声,各自肚里踌躇,却似等泥干掇入庙。看看天色夜深,只见窗上月光。

当下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约莫也是二更天气,那婆娘不脱衣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宋江看了,寻思道:“可奈这贱人全不采我些个,他自睡了。我今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

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冷笑。宋江心里气闷,如何睡得着。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看看三更交半夜,酒却醒了。捱到五更,宋江起来,面桶里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贱人好生无礼!”婆惜也不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宋江忿那口气,便下楼来。

你看这宋江,真是太好笑了!从天刚黑挨到深夜里,就等着阎婆惜来“偎依陪话”。表面上装着要走,到头来还是自己爬上床来了。上了床应该趁着酒劲,干些男女之间的勾当了,他还是死要面子,睡在了阎婆惜的脚后头,不肯主动。

他如果真的不好女色,此时已是深夜,又喝了酒,躺下就睡着了。可是躺了半个更次他都没睡着,说明他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躺在他的脚后跟,他怎么能睡得着呢?

阎婆惜似乎也不是特别拒绝他,只要他肯主动。等了半个更次,都不见宋江动静,便冷笑了,笑宋江的假正经。宋江被她笑得“气闷”,越发睡不着。从三更“捱”到五更,看看实在没戏了,才愤然起床,骂“贼贱人好生无礼”。阎婆惜也因此骂他‘你不羞这脸’。宋江于是“忿”了一“口气”。

他“忿”的这口气,就是阎婆惜不但外面有人、而且他来了还不侍候他。

所以后来,阎婆惜不给他招文袋,当时气归气,只是夫妻打架。但是一想起"这一肚皮气”:宋江左手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嗓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人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

看,他不是不爱女人。当他爱时,他对女人是能忍的。只要婆惜侍候得他好,给他戴绿帽子都无所谓。

但是阎婆惜的心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宋江几个月了没回家,好容易回来一趟,阎婆惜不但不理亏,没有一丝不安,而且还纯粹不理宋江,宋江可怜巴巴的在床边面对着她坐了一晚上,又主动上床,睡到了她的脚里头,她都没有搭理宋江,这大大损伤了宋江作为男人的自尊,伤了他的面子。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便把它毁了,这就是宋江。索取招文袋是真,顺手杀了阎婆惜更是真。

宋江的这一点,在对扈三娘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冲抓住扈三娘后,宋江叫人连夜送上山寨,交给宋太公看管。

这十分奇怪,晁盖在山上,抓住敌人,怎么也应该交给晁盖才对。他却让交给不会武功又年迈的宋太公看管。什么意思?他那些弟兄们都看得清楚,他这是要娶扈三娘做压寨夫人。

早早的送到父亲那里,一来征得父亲同意,让父亲给自己主婚。二来父亲可以劝说扈三娘同意。

宋江长得又矮又黑,又经了阎婆惜一事,对自己十分没有信心。扈三娘送往父亲那里去了,宋江一夜都没睡,坐到了天明。

可是李逵杀了扈家庄全庄人,抢了扈家庄的所有财产,又把扈家庄烧成了平地,使这件事变得毫无可能。

扈三娘坚决地拒绝了宋江。宋太公劝了一星期,都无济于事。你想,人家扈、祝两家,本来过得好好的,你带人来,烧杀劫掠,弄得人家家破人亡,还想娶人家?

但是宋江不以为自己错,反而恼羞成怒,将武功高强、貌美如花的扈三娘嫁给了又矮、又丑还好色的王矮虎。

当然,宋江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做的冠冕堂皇,义气深重,谁也没有怨言。

其实,如果他不想娶扈三娘,对扈三娘没有任何想法。那么,人说郎才女貌,凭宋江的眼力见儿,梁山上光棍汉那么多,随便选一个英雄好汉,都比王英要好得多。

不管他把扈三娘嫁给谁,都不会影响他在众英雄眼里的形象。甚至可以说,如果把扈三娘嫁给个般配的人,他在众英雄眼里的形象只有更加光辉没有更低。

如果说要拉拢人心,笔者以为,假如把扈三娘嫁给林冲,不也一样吗?难道拉拢林冲还不如拉拢王英?

虽然说他以前是许下了王英一门亲事,但是王英娶媳妇,也不急这一时,眼见得两个人不般配,以宋江往昔的仁义,竟就把一丈青这样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王英那样的牛粪上了。

对于女人,他的心何其促狭?这儿没有一件类似招文袋的事,让他把扈三娘杀了。

他自己得不到,就不让扈三娘好。类似那个大财主,潘金莲不从他,他就倒赔嫁妆,不要一分钱,把潘金莲白白嫁给了三寸钉枯树皮武大郎。

好歹武大郎还是一个正常过日子的人,勤恳、朴实、不嫖不赌、有一颗善良的心。王英呢?

宋江对女人的心,比那个大财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道的只是说武大好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大财主仁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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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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