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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小小说） 小朱和小刘是高中同学，同一年毕业，同一年考入洋胡公关大学。 世上的事情有时就是那么凑巧，他们同一年大学毕业后，又同时分配到一个偏远县城的一个偏远乡里工作，刚刚走出校门的他们心底单纯、善良，做事公道、正派。 小刘和小朱的办公桌上都放着一本《社会交往大全》，工作之余进行充电。 老李是包区民警，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每次他在场时都开玩笑地调侃小朱和小刘：“不是大哥说你们，到了基层动辄就翻书本，这样书呆子气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的。” 老李的话听起来粗鲁但小朱和小刘不得不服，因为事实证明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只要老李参与没有办不成的，而且每次都处理得很圆满，总之离开了他不是尴尬就是办砸。 时间久了小朱和小刘就把老李视为他们值得信任的老兄，当然说起话来也就熟不拘礼了。一次三人在一起喝酒，已有几分醉意的老李神秘地对他俩说：“你们信不信，在这偏僻的乡村，村支部书记和主任你如果不讹他们一顿饭他们就不会对你好。” “啥？这不是标准的不正之风吗？”小朱和小李带着诧异目光异口同声。 “你们不懂，一句话给你们说不清楚，明天我带你们下一个村体验体验，你们即刻会明白其中奥妙。” 第二天，小朱和小刘怀着好奇感真的跟着老李到了一个村庄，路上老李反复对二位交代：“到村上后千万给我撑起架子打起精神，不能怵怵俏俏，坐下后给我大腿翘到二腿上蹬着桌子等饭，酒足饭饱后你们就会明白其中道理。”小朱和小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诺诺连声。 到村口碰到该村的支书老杨，他见到三位的车后立马规规矩矩地上来搭讪，一边递烟一边好话连篇：“你们先去我家等着，嫂子已经把茶给泡好了，我去给你们灌好酒割好肉，中午弟兄几个好好喝一场。” 三个人一直喝到下午3:00才离开，老杨醉意熏熏地出来相送，附近围了好多村民。其中一个和他熟悉的老者问是何方客人，老杨大大咧咧：“那个高个子是派出所刘所长，那个戴眼镜的是粮管所会计，那个是派出所民警老李。” 围观的人无不伸出大拇指：“你可真行，这些人都来拜访你。” “那不是吹牛，我老杨家他们敢不来吗？” 他们简短的对话让坐在车上的小朱和小刘似乎明白了许多事理。 在归途中，两位问老李：“假如某一天人家杨书记来造访我们该如何招待？” “这个再好办不过了，到时候看我的。”老李嘿嘿笑着，似乎成竹在胸。 果然没多久杨书记来乡里开会，临近中午时就找到了他们三位，老李陪老杨说话，让小朱去买半斤猪头肉，让小刘去调两个小菜：黄瓜和白菜，掂几瓶单价3元左右的赖酒，不一会三人便开始划拳行令了，也是在下午3:00左右才结束。老李和小朱、小刘一起送杨书记回家，走进村子里老李把车速放慢，杨书记把头探出车窗，不断地向村里老少爷们“招手致意”：“今天让三位领导灌醉了，见笑、见笑。” 从老杨家出来时听到身后有人问他：“今天又在哪喝酒了？” “乡里。派出所和粮管所的领导说过多次了，不去不行，无论如何得给他们一个面子。” “你可真行，乡里领导都招待你，而且酒后还亲自把你送回来。” “那、那……这不是吹牛……哈哈哈哈……” 回到乡里，老李对小朱和小刘说：“通过这两个酒场长进不小吧？”二位连连点头。 老李乘着酒劲侃侃而谈：“我们中国大多数人都讲究所谓的“面子”，有时候面子高于一切。我们不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的芝麻官，但是对老杨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大官，因为县官不如现管。我们去他那里喝酒是给他面子，他必然会拿出好酒好肉招待，而他来我们这里是为了讨要面子，我们随便招待一下，他就会心满意足，这叫抬举他，抬举了他他就会在村民面前有面子，他有面子了我们下去做工作时一切都好办。这好比国家主席接见我们，他给我们一块石头我们就会视若宝贝，好像沾了灵气，如果我们去见国家主席，就是给他一块金元宝人家也不一定稀罕，倘若能接见一下我们或者亲自作陪招待我们一顿便饭，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荣耀，为此粉身碎骨效犬马之劳都在所不惜，你们说对吗？” 小朱和小刘听得忘情，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有连连点头称是，岂有说不的道理？ 作者简介：朱新伟，男，1972年生，叶县叶邑镇人，1995年毕业于桂林电子工业学院，曾在广东打过工，后在叶县粮食系统工作，先后当过会计和粮管所所长，2005年被选拔为平顶山市第二批大学生村干部，2010年出版诗集《青春的记忆》，2016年8月起供职于叶县九龙街道办事处，兼职会计师、平顶山市作家协会会员和诗词协会副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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