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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研究所

 菩提恶之花 2021-02-07

五秒钟;发生了什么呢
在这广阔的世间
一种没有写出便被抹掉了的爱
和一只空空的水罐



By 塞弗里斯









 

梦幻研究所



 
 
当发现周围许多人渐渐与灰猫黑猫成为腻友的时候,我正从狗牙梅的褐色枝干上摘下了几朵腊梅,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布衣口袋,有花堪折的况味,树丛侘寂,老猫眯着沧桑的眼睛,它丝毫不在意我似乎影响了它继续沉入梦境。
 
村上小说里出现最多的动物即是猫,自由和动物的关系,译者林少华言及村上喜欢小动物的原因是由于它们不能说话,就像多个沉默寡言的朋友,它至少不厌倦你没有任何花样的啰里啰嗦,人这种动物一旦聪明起来,甚是无趣,末了还是自作聪明的多。


 

我是动物极度恐惧者,猫狗如此,其他的大差不离,倒未必对猫狗怀有极大的厌恶,赫拉巴尔说过自己的孤独不过是独自一个人而已,他用臂弯托起流浪的小猫,《我的猫们》中可怜巴巴的露倩卡和巴芙琳娜,谁能知晓呢?或许可能打断了它们肆意自在的荒诞生活,我想过诸如此类的问题,人类自身还是太想为别人做点什么,哪怕毫无必要。
 
后来我还是无法对它们多看一眼,因为它们也漠不关心眼前身材臃肿的老男人,猫天生喜欢与女人疏离的相爱相杀,可惜世事总是一段一段的闪烁,提起兴趣的东西一般不会在眼睛里逗留数天,猫属于例外。莱辛把如何养猫记成一本流水账,爱是多么困难啊,猫看不懂文字和语言的抒情,它只要一段一段的陪伴。


 

失眠以来,倒是不惧猫们的狂欢惊扰了小憩的节奏,我从十八楼的阳台往下凝视夕阳沉没的般若湖,湖畔一定有几只不动声色调情的花猫,它们除了对阳光有些贪婪,显得这些普照众生的东西仿佛与它们有着莫大干系,在此之外便是与黑暗拥抱的速度太过激烈,超过了它们犀利柔软的叫声,无论是谁,共情是首要的。
 
王小波写过一只受到人类伤害的猫,继而发觉自己和猫一样愚蠢,也受到了伤害。别人是不能长久相信的,真诚的结果往往深受其害,乃至更严重。和猫,抑或和王二探讨真诚的问题,究竟是避免受到戕害怀疑眼前的一切,还是真诚以后,像《红佛夜奔》里可爱的李卫公,只是我们的阅读还不够真诚,《绿毛水怪》这样因为思想相吸的爱情,大抵仅属于王二的文字。


 

到底是《白银时代》过于绝望,还是猫们的躁动不安启发了更多的阅读者,当然《白银时代》和猫没有关系,忽然想到夏目漱石先生极尽克制地勾勒它们,小猫吃年糕牙齿被粘住怎么也拔不下来的蠢事,正好给了它撒娇卖萌的机会,猫的性子皮实,藏些宠溺之心,才差不多能长久地相处下去。
 
昨晚端详遥远夜空的淡月,直到清晨,黑暗还在笼罩,月亮仍是美人眉毛一枚,无限云层,花团锦簇,半遮半掩,我走的急了,不意触碰到路上一团软软的身子,赶紧缩了脚,紧张地绕了过去,走出几步,才敢回首,那东西早已不见踪迹,鼻翼里充满了狗牙梅过夜的馨香,和几声猫的嘶鸣,幽远而且惆怅。



插图:Deb Bonney  作品


明天是只寂寞衰老的鹰

给波澜不惊的生活一点惊悚

问郎知是几更天?

结束之时便是开始之日

只逡巡在黑暗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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