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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君:我用沉默替大山喊出疼痛 | 原乡诗刊

 原鄉書院 2021-02-09

我用沉默替大山喊出疼痛

诗人:逐鹿君

痛饮

醒来时,我全都忘了。

忘了,有多少个被摘走的日出,

有多少个急遽后退的背影。

只记得一些脸庞,堆满山岗,

山川河流的脚印,如芒在背。

那些闪烁其词的,沉默的,

卡在时光喉咙里的冷暖。

被定格,浓缩成一帧目光,

众人围坐,在玻璃杯子中央。

热情和血压一起集结,升高,

与五十二度的液体完成自洽。

痛饮,试图结果一切问题,

仅达成与自己短暂和解。

沉醉,同步了所有人,

抵达等高的疼痛,或者幸福。

匆匆那年

我离开的十字路口

夕阳火焰般凋落

晚霞弥漫,烫红了你的脸

隐隐的疼,潜入我的心脏

我手忙脚乱收下

你目光里,向我伸出的双臂

塞入行囊

还是你及时解围

只用了一个小玩笑

就成功的赶跑了我们的悲伤

我请晚霞,拍了一张你的照片

留作念想,或是祭奠

面向远方,再没回头

只怪夕阳太匆匆

掩埋了

我消失在胸口的

那句话

活着

我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字

被写在发黄的家谱上

活在祖辈的期盼里

在梦里,常常梦到

天真的孩子心满意足的歌唱

“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当我在欣喜中醒来

我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字

刻在妈妈的墓碑上

缺憾

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

我第一次哭泣

哭得很伤心

他们都以为,是因为我饿了

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赶来

我不想告诉他们

我遗失了一块骨头

因为在来时的路上

忘记了取回

度自己过河那条独木舟

摆渡人

扁舟一叶

书写颠沛流离,在路上

翅膀把帆从胸腔张开

从彼岸,把自己摇拽至彼岸

眼睛深入影子

语无伦次,复述种子的卑微

天空撤走飞鸟,湖水从容

只有时间,唯一的一根绳子

那头是神祇,这端是五湖四海

摆渡人,近在眼前

也隐匿于风中,沉默

大山

脉搏的童年

生机蜿蜒,蓬勃染绿

大山和炊烟,刀耕火种

相依为命,相濡以沫

烽烟四起,百战归来

挂满伤痕,硕果,生锈的勋章

额头削平,种满钢筋水泥

脊梁已弯,阵痛时常发作

人们,花下重金

用混凝土和钢筋强化它的动脉

做心脏搭桥手术

用发动机驱动大山的心脏

以枯竭缝合伤口

我用沉默,替大山喊出疼痛

一眼望去,大山

那些发炎的创口

像一面面写满赞歌的锦旗

父亲,背影

父亲在老去的岁月里,

挨个抠出二十四个节令。

年复一年,风雨无阻。

总掰着指头,弯下腰身,

播下种子。有牛羊也有庄稼。

他踩着经过的和未来的崎岖,

迎风绑起梯田背在脊梁上。

目光里挂着种在心底的收成。

秋凉划过严丝合缝的雨滴,

无数皱纹的沉默爬满山岗。

村庄一生很长,却只有几件事,

生老病死,岁月悠怅。

父亲的一生很短,只有一件事。

深入泥土的双手,日复一日,

紧握和太阳相同属性的锄头。

打捞起大山里散落的光阴碎片。

每一个日落时分,

夕阳转过背时的殷红。

都在远方,游子心里,

总让老屋升起不息的炊烟。

水电站

蚂蝗

吸附在山脉的胳膊上

伸出钢铁触须

掐紧河流的脖子

年轻人,一夜白发

裸露的岩石

无言的呐喊

控诉

要喝干多少条河流

才够一个千瓦每小时

要淹没多少个村庄

才够你点亮一盏灯泡

要消灭多少的物种

才能停下你的脚步

究竟要多少万吨钢铁和水泥

才能建造你如此的铁石心肠

我,命运

命运,一把刀的刃

把弯弯的影子

烙在我身上

你以为自己是月亮

总想把自己长得很满很圆

事实上

你只是一个伤疤

关于诗人

逐鹿君,真名徐正伟,八零后云南人,职业是企业销售管理。自幼酷爱诗歌,2017年初才尝试诗歌创作。目前是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简书诗歌专题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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