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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峰:我的花花裙子 | 品读

 原鄉書院 2021-02-09

我的花花裙子

赵庆峰

这几天,一直有人给我发贺信、贺电、微信,内容只有一个:祝贺节日快乐!虽然年过半百,鬓发花白,却要和孩提时代一样,过花儿一样的儿童节了!呵呵,我抿着嘴,一直在心里笑着。虽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芳容,却能想到,这时我的脸儿肯定象花儿一样灿烂绽放。

现在的孩子们多幸福呀!在六一儿童节还没来临以前,就有多少大人在围着孩子们转,吃的、穿的、玩的、学习用具准备的应有尽有,就差从天上钩颗星星了。可我们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里,很多孩子在这个节日里,是提着竹蓝子成群结队到地里挖野菜。你看那玉米地的地头上,谷子地的地垄上,长满了一簇簇、一丛丛的野菜。这些野菜,有叫苦苦莱,有叫灰灰莱,还有荊芥,青翠葱茏,吃在嘴里,味香气浓。特别是小路边上长着的蒲公英,头上还顶着一朵朵小黄花,我甚是喜欢。

在我记忆里,我从小就爱花花。只要到了春天,我总是从河湾采摘一把黄色的、红色的、粉色的小野花攥在手里,安然地坐在门前那两颗大槐树中间,两眼眺望着浩浩荡荡的大河,目睹上下翻飞的白天鹅,还有瓦蓝瓦蓝得天空上象绵羊一样游走的白云,总在滞滞地不知梦想什么。

忽一天,我记不清是那一年的那一天,反正我还很小,突然一辆绿色小汽车停在家门前,从车上走出一个身躯高大的人,爷爷奶奶喊我:腊先,你爸爸来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向河湾。要知道,我是不到两岁从奶妈家接回来,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只知道父母在外忙工作,其他一无所知。这时,父亲迈着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抱起我举过头顶,笑着和我说:叫爸爸。叫爸爸。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玩皮而又淘气地喊:岗儿。岗儿。我经常见爷爷奶奶说:岗儿、岗儿的话。我猜想岗儿就是我的父亲了,所以我才这样喊。哈,我闺女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以后保证丢不了。我父亲对他的司机说。接着把我从头上放下来,牵着我的小手陪爷爷奶奶回家了。父亲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包打开,拿出一条花花裙子,一双塑料粉红色凉鞋,在我身上比了比,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爸爸专门给你买的。说着就给我穿上了。爷爷奶奶那天中午饭做的是西红柿鸡蛋拉面,父亲吃了两碗,让他的司机在家歇着,便驾搂上我串门去了。我跟着父亲跑了好多家,每到一家父亲总是和大人们有说有笑,而我却像只孔雀一样被孩子们围着,这个拽我的裙子,那个指着裙子上的花花惊讶。现在,我都能想起那帮孩子们当时是怎样艳羡我的花花裙子的样子。

因为我在六一儿童节见到了父亲,因为父亲还给我买了花花裙子。拽的我呀,甭提我有多高兴,多欢喜!从此,我便整日穿着那条花花裙子跟着别的小朋友们满村玩。一日,我和小朋友们爬杏树钩杏吃,不小心把裙子剐了个口子,我那个哭呀,谁都劝不住,直到哭的睡着。醒来发现我的裙子又囫囵了,剐破的口子已被奶奶一针一线缝上,才又笑起来。奶奶摸着我的头说:真是个孩子。

父亲给我买的花花裙子,我一直穿在身上,天已经很凉了,也不舍脱去。

时至今日,朋友们的款款祝福,使我想起童年,想起父亲为我买的花花裙子。裙子真的很漂亮,粉底,五瓣小红碎花,胸前镶嵌着几只蝴蝶,腰上系着一条红丝带。父亲当时对我说:闺女,这条红丝带,一头拴着父母亲的思念,一头系着爷爷奶奶的养育之恩。

哦,俺的花花裙子,想起来我心碎,落泪!

2018年5月2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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