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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海 黄昏时分，儿女若倦鸟归巢了，他们换鞋时，我黯然道，小熊不见了。 他们一怔，异口同声“啊”了一下，甚是惊愕。儿子当即停止换鞋，顾不上吃晚饭，像特战队员般蹿出门去，隐匿在暮色中。他挨门挨户地询问，反复不停地在附近兜圈子，呼唤着小熊的名字。 一个多小时后，无果而终的他，脸上挂满沮丧与疲惫，悻悻而回。 “快去洗洗，吃饭了。” “我没胃口，你们吃吧。”说完，径直钻进了房间。 小熊，是我七个多月前豢养的一条墨黑色泰迪犬，晶亮滚圆的眼睛，卷曲柔密的毛发，憨厚透亮的神情，温顺腻人的性格，令我们喜爱有加。 小熊两个多月时，只要闻听家人回来，立马蹿至门口，甩着像辫子似的尾巴，迎候主人的回归。换好拖鞋步入客厅时，它会跟在你脚后，不停地献殷勤，跳啊蹭的。有一次，儿子跑了一整天项目，进屋便斜倚到沙发上小歇，孰料小熊不声不响溜了过去，下颚搁在他脚背上，略带几分陶醉地眯起了眼珠。儿子伸手抚摸了它几下头与脖子，哼，它竟来劲了，蹭的一下，直接蹦到他大腿上，依偎于两腿之间。我窥见后，厉声呵斥:小熊，你脏不脏啊，赶紧下来。没曾想，那识趣的小家伙竟能领悟我的意思，扭着小屁股，跑得比黄鼠狼还快，躲一边去了。 有些事情，非亲身经历，是不会获取感性认识的，就像没养过宠物的人，你哪会真切感知动物的可爱。小熊刚进家门时，遵朋友所嘱，定期去给它打防疫针，每周一次，未曾间断。谁让自己想起来要养狗的呢，我只得耐着性子，把它当成小祖宗伺候，抱在手臂弯里，奔宠物店而去。幼犬时，都在家里给它洗澡，拿专用的沐浴露给它洗，长至四五个月大了，它没原先那么驯从听话了，动不动便甩它的湿身子，常弄得我们满脸、甚至浑身水淋淋的，内心是既恼又恨。嫌烦了，便送它去宠物店洗，洗好再稍微修修指甲或做做美容，好，一回八十元，我的天，那可是我们家两天的菜金啊。更令我无法认同的是，自己长到快六十岁了，还没舍得花八十大洋去洗把澡过！花这种冤枉钞票终归是心疼的，可我们终究没有降低它的生活品质。 时间在指缝流逝，小熊倒一天天长大了，也越来越可爱了，锐利的牙齿把狗粮嚼得咯吱咯吱响，食量亦剧增，买回来的一大包狗粮，它一周就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可我们从没心疼过，更不会虐待它。它虽然是条长不盈尺、高未超靴的宠物狗，但就像个孩子，懂亲昵，会撒娇，尤其当我们用膳时，它会馋得不停咂嘴，实在忍不住了，就悄无声息踹到我脚边，用它的爪子来轻轻挠我，赤裸裸地表达它的愿望。我有时不理睬它，它就侧卧在地板上，时不时地挠我两下，让人忍俊不禁。我是个软心肠的人，哪经得住它的软磨硬泡，故大多会满足它的欲求。 我惊喜地发现，小熊相当具有灵性，基本能领悟主人的所言的意图，譬如大小便会在指定的位置排泄，从不乱拉，这点常获点赞。白天玩累了，夜里想睡觉时，会乖乖地主动钻进它的窝里，酣然入睡。侧耳倾听，偶尔还会听到细微的鼾声。不可否认，小熊是会发嗲劲的，有时甚至有些讨人厌。然，看到它满脸友好、憨态可掬的模样，还真不忍心去责骂它。有一次，我斜倚在沙发上读字，它抑或觉得我孤独寂寞，“蹭”的一下蹦到我身边，用它的小脑袋瓜来蹭我，我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头，柔声对它说，你可不可以别来打扰我？哈，它先朝我瞄了一眼，继而不声不响地跑去独自玩去了。那时，它才不到四个月大。 炎炎夏日，家里虽然开着空调，可也许是浓密的体毛影响到它散热，它会显得比较烦躁，猩红的舌头吐出嘴外，东逛西游，胃口也大打折扣，有时，它会伸直四条爪子，像懒蛤蟆一样趴在地板上睡觉。真拿它没办法。 初秋的那天夜里，我们看会电视、聊了片刻微信后，都洗漱洗漱就寝了。睡梦中，我倏尔听见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便起身察看，原来小熊在给我们执勤守卫呢，它瞥见地板上有只蟑螂在爬动，如临大敌，猛扑过去，用两只前爪把那害虫死死地摁住，压在身下，待我踱过去细看时，那蟑螂已呜呼哀哉，并被压扁了。俗话说，狗捉老鼠多管闲事，可没曾想，小熊竟然还逮蟑螂，够尽职。翌日，我破例嘉奖了它一根火腿肠，它吃得摇头晃脑，十分欢快，吃完后还四处寻觅，接连舔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我家小熊，就那副熊样与德性，但它是我家的快乐豆，是我家的开心果。 2018.6.8于昆山 褚福海，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北方文学》、《散文百家》、《中华文学》、《散文选刊》、《鸭绿江》、《少年文艺》、《海外文摘》、《青年文学家》、《文学港》、《太湖》、《牡丹》等。屡获各级征文、大赛奖项，有16篇作品入选精品集或年度选本， 著有散文集《掬水闻香》、《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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